白岁安以为这样的人,要么是从小在山庄里长大,接受统一的训练,要么就是在这里待了好几年熟悉了环境的人。
“你们七个都是吗?”
阿青点头。
七个人都是这样。
这准备得未免太匆忙了……
算了算日子,似乎也算不上匆忙。
应该是在她让夜凌澈托人把药送到宫里那会儿,就在准备了。
白岁安也不知是说夜子狐有先见之明,还是说他诡计多端。
“谁带你们来的?就说让你们来帮我吗?”
阿青道:“夫人让我们来的,说二小姐身边没有下人,让我们以后就跟着你了。”
还有以后?
年纪小一点的孩子总是爱多说一些,聊了一下看出白岁安脾气不差,阿青就自顾自多说了几句:
“一直是大小姐帮衬我家,我娘才能平安把我拉扯大,我爹在世时有好多仇人,他逝世后就有许多仇家来寻仇,为了保护我娘,我从记事起就习武了,大小姐说我的天赋比她好多了,说不定我一个人就能把仇家都处理掉了!”
她说起许嘉蕊时脸上自然露出笑意,想来之前有不少美好的回忆。
“先出去吧,我要睡觉了。”白岁安让人离开。
阿青点点头,离开前还不忘叮嘱一下:“小姐记得趁热喝茶,我和其他姐姐都在外面轮流守着,你放心歇息吧。”
等人走了,白岁安才掀开茶壶盖,茶很香。
还是温的,白岁安喝了一杯,味道淡淡的,还有些甜味,就是普通的花茶。
说来也奇怪,听完阿青说的几句话后,白岁安喝这个茶莫名就想出了一个慈爱的母亲,给出门许久不能回家的女儿收拾行囊。
其实这茶是怕女儿想家,特意准备的吧。
“怎么这么感性了。”白岁安嘀咕。
前几日顾着赶路,身心俱惫她都没心思想家,现在轮到她想家了。
也不知道夜凌澈他们有没有踏上回皇城的路,夜子狐留下的人应该能保护好他们吧。
吃喝都能在自己的院里解决,苏霞让白岁安有事就找下人,也是让白岁安不要过多找他们夫妻二人。
明日就是宴会,苏霞托人给白岁安送了一套新的衣裙,是淡雅的水蓝色,无论是布料和做工都是上乘。
白岁安上身试了一下,意外的还挺合身,也不知道苏霞是怎么知道她的尺码。
衣裙是精心设计的,提前预留了不少暗层给白岁安藏武器。
装衣服的盒子底部很高,白岁安用指节轻叩盒底,通过传来的声音判断出里面还有一层。
屋里就白岁安一人,她变出一把小刀将盒底翘起。
才发现苏霞已经把武器都送过来了,都是小巧锋利的武器。
藏在衣裙的暗层里刚刚好。
甚至还有一包药,旁边有个字条——“药粉掺水抹在刀刃上,划伤即可致命。”
这是什么都准备好了。
白岁安照单全收,不过她有空间,已经习惯轻装上阵了,衣裙上的暗层是用不上了。
但能效仿一下,让那七个姑娘临时在明日要穿的衣裳上缝暗层。
事发时情急去拿武器,还不如直接用贴身的武器。
结果七个姑娘里也就阿橙会一些针线活。
院里八个脑袋凑成一圈,盯着阿橙生疏地捏着针,将颜色相似的布缝上,但那歪歪扭扭的线条实在是太显眼了,根本藏不住。
阿紫挠了挠耳朵,看了一眼白岁安,才轻声道:“这是不是太显眼了,外人一眼就能瞧见这里头有兜了。”
阿橙也没办法:“以前也就补过衣裳的破洞,也不会什么绣工。”
白岁安自己也是个不懂绣活的,无奈,带着七个姑娘一块去找山庄里会绣活的下人帮忙。
她一人在前带头,后面七个姑娘一连串地跟在她身后,才相处了一日,她们便叽叽喳喳地聊起来了。
最大的那个也就比白岁安大两岁,说这要带好头,可身边的几个妹妹闹起来时她也忍不住凑热闹。
白岁安突然觉得自己涨辈分了,成了七个葫芦娃的奶奶。
找了一个扫地的婶子帮忙绣衣裳,七个姑娘知道白岁安不爱和她们过多聊天,就在一旁扎堆自己聊。
白岁安就和婶子坐一块看她绣花。
山庄里有什么事都是口口相传的,传播速度极快,所以在山庄里干活的老人,早就听说了一些白岁安的事情了。
“二小姐你刚好就嫁给了姑爷的弟弟,本来就和我们家亲,现在更是亲上加亲了。”婶子面容慈祥,和府里的其他下人也一样,她对白岁安也是颇为满意的。
“嗯。”白岁安淡淡地应了一声,故作闲散地打量着周边的山山水水。
婶子也不怪白岁安冷淡,她继续说:“二小姐你对我们家有恩,我们这里的人都上赶着对你好,还望你不要被吓到了。”
白岁安顺着她的话问下去:“我与山庄并无接触,怎么就有恩情了?”
“多年前小姐与姑爷回来探亲,路上出了变故,姑爷舍命让小姐带着小少爷逃跑,可路上仍有不少刺客要取小姐他们的性命。”
婶子娓娓道来,白岁安也清楚了之前的一些事情。
原来是许弘修提议让夜凌澈隐姓埋名带着三个孩子在外生活,顺便找寻夜凌池的下落。
而许嘉蕊那边则是制造了一个被害的假象,对外声称三个孩子丢了,在山庄里装病,可外面迟迟没有夜凌澈和孩子的消息,夜凌池也生死未卜。
不到一年,许嘉蕊的精神就开始不对了,平日里对下人关爱有佳的大小姐变成了疯疯癫癫的模样,所有人都担心许嘉蕊。
直到千恒国那边送来了夜凌池被救出来的消息。
许嘉蕊才没那么恍惚。
“小姐得知你把小少爷们养得好好的,还把姑爷给救回来了,心里可感激你了。为了早日团聚,小姐乖乖一直听大夫的话把身体养好,之前还听大夫说小姐的身体撑不了几个月了,多亏了二小姐你,小姐才能继续活着啊!”
白岁安垂眸看向自己的脚尖,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成婚那日她有见过许嘉蕊,人就是一副乐天爽朗的模样,实在是没想到她不久前居然差点就没命了。
“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凑巧罢了。”
白岁安表现得不冷不热,可身旁的婶子偏过头时,恰好就看见了她微微勾起的嘴角。
心下了然,大致明白了白岁安的是什么性子。
她也勾唇笑了笑,就说这明月山庄的差事好做吧,家里的主子各个脾气不一,但心都是好的,再多干几年,还能在这山庄里养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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