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因为黑市最终的研究成果都会归公所有，所以官方一直对我的要求态度敷衍。”在卜言旁边走着，“就好比，一个人虽然条件优渥，但此时出现了更吸引人的唾手可得的东西，极少有人会不伸手吧？”
“受不了诱惑伸手，好像也是情理之中……可我们也不能怪妖兽本身，带来这么大的利益，也不是他们的错。”卜言心里更纠结了，“所以我才……不想让自己去审判他人。”
“人类的问题，还是让人类解决。”现在很赞同卜言的这个想法，“不过，在看到这些人的时候，我果然还是会生气啊。”
不止是，卜言也会生气，他只是无数次的告诉自己，要理智而已。
妖兽的王，很少会带领他们去做什么。
妖兽和人类不同，他们不会建设国家，也不会有什么外交。
只要在自己的地盘里，好好生活就好，每天只用考虑捕猎就好。
但现在和人类建设外交，作为妖王，他们必须慎重考虑，稍有不慎，妖兽会立刻沦为商品。
与人类友好相处双方冲突人类将妖兽当做商品妖兽反抗战争爆发。
不与人类友好相处妖兽首先会侵略人类世界战争立刻爆发。
将卜言的心理活动听的一清二楚：“哥哥，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吗？以前的妖，和现在的妖兽不同的事。”
“记得。”卜言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因为好奇，一直缠着秋告诉我，她受不了我烦她，就说了一些以前的事——也就是，曾经妖存在的事。”
卜言暂时不去想其他事了，将注意力放在了说的事身上。
“妖呢，他们的智商和人类一样，情绪虽然也没有人类那么细腻，但说他们是人，也完全是正确的。”
“妖和妖兽一样，有自己的地盘，但是呢，每一只妖也都有一颗争斗的心，他们和其他妖争论着，吞食败者，霸占败者的领地……如今妖兽争地盘，可没有以前那么残忍。”
“在之前，妖界和人类世界随处都有打开的固定门，那些妖更喜欢奴役人类，相较于妖兽，人类更容易控制，人类的地盘也更好抢夺，他们喜欢厮杀，喜欢流血，更喜欢吞食其他妖兽，因此变得更强。”
“可就像是被惩罚了一样，妖很快就发现，他们难以繁衍后代，而妖，也变得数量稀少，余下的妖终于变得恐惧起来，他们试图通过吞食龙改变这一处境……唔，这大概是五百年前的事吧？”
“妖变得团结起来，他们开始攻击龙，吞食龙，哥哥也知道，成年龙会回到海洋生活吧？只有未成年龙才会在陆地上生活，妖抓不到成年龙，便团结起来，捕捉幼龙，幼龙虽然天生就很强，但也寡不得众……原本数量可观的龙群，变得稀少。”
“哥哥，我觉得很讽刺。”看着自己化形的人类身体，“那些妖的贪婪残忍，简直和人类一模一样。”
“……”卜言没有回应，但他的心情极其复杂。
“海里的成年龙们，在知道自己的幼崽被杀死后，他们便冲到了岸上，进行了屠杀……这是，妖兽诞生之前的战争。”
“秋当时，并不算是一只强大的妖，妖与妖争夺地盘时，她失去了她的幼崽，她无比心痛，存留的母爱，又让她不由得照顾起了失去母亲的幼崽。”
“那大概是一千年前吧？”继续讲着，“秋不觉得自己能左右战争，但她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就是把无辜的幼崽扶养长大……这种行为，她持续了五百多年，最终，碰到了我们的母亲。”
“我们先前的哥哥姐姐，都被陆地上的妖杀死了，她原本是去报仇的，但对于保护幼崽，同样身为母亲的秋，她下不去爪，两个同为失去幼崽的母亲，没有任何理由动手，她们是战争的受害者。”
“以前的妖与兽，比现在多得多，一开始，那不是战争，是妖与妖之间的斗争，或许是杀了幼龙，战争开始了，龙群极强，几乎是单方面的屠杀，他们发泄着怒火，肆意的攻击着，简直要将陆上的生灵屠杀干净。”
“然而这时候相遇的母亲们，却认为这样下去，迟早都会导致妖兽灭亡，妖区别与兽，是因为他们会像人类一样思考，母亲们开始计划，当然，她们从始至终，都没能左右战争，她们只是一只只妖兽去游说。”
“那是一个略微有些让人难以置信的计划……妖为了延续自己强大的妖力，与其引以为傲的思考，他们只会选择与妖进行繁衍，她们游说着其他身为母亲的妖，秋首当其冲，她生下了第一窝妖兽。”
“随后，她们开始带崽，发现虽然妖兽的妖力相较于妖来说，妖力，智商，各方面都下降了不少，但有个好消息，妖兽没有妖那么弑杀。”
“她们立刻开始游说更多的妖兽——向下兼容，为了以后这片土地不会有杀戮，夹在在战争中，她们抚养着自己的妖兽幼崽。”
“开战的妖与龙，打了几百年，屠杀让他们变得疯狂，他们甚至不在意自己的同族……除了母亲她们游说的妖们，战争，最后没有谁赢，他们都死了。”
“我们的龙妈，因为龙只有一种，她没办法生下妖兽，她就负责保护其他幼崽，并从战场上，将龙的尸体拖走，喂给那些妖兽幼崽，当时的她，已经揣了蛋，因为秋说，不能让龙灭绝……不过现在看来，也和灭绝差不多了。”
“秋呢，她只是一只妖兽，妖兽长寿，但她当时其实已经老了，龙妈在生下一个蛋后，就让秋吞了她……这段秋就简单说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摊手，“总之呢，现在比较和谐的妖兽世界，是母亲们做到的，秋她不想看到人类和妖兽的战争。”
“原来是这样。”卜言还是第一次听到他们出生以前的事。
“我虽然喜欢以杀止杀，但我喜欢的是，单方面的侵略以及杀戮，人类很强，战争一但爆发，会比之前更为残忍，我们虽强，但面对几十亿的人类……说实话，我蛮不想开战的。”
只喜欢单方面的侵略，但在了解人类之后，他也明白了，人类不可能像韭菜一样，乖乖的等着被割，这块儿难啃的骨头，要是想啃下来，非常非常难——不做没有百分百把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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