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的等待时间无疑是漫长的。
吕飞将窄窄的陪护床紧贴着墙壁放下：“你们要不先睡一会儿？”
“大吕你不准备休息吗？”牧仪坚持了好一会儿就困的不行了。
“我睡不着。”吕飞坐在陪护床上，内心很焦急，“……萝卜你说，那颗药吃了，脊椎骨应该也能长出来吧？”
“能是能，但是需要阿姨一直趴着，不能移动，等两个月脊椎骨长好才能活动，期间，没有脊椎骨的保护，那一块儿是空的……脊髓或许会出什么问题。”卜言这么猜测道。
“这样啊。”吕飞攥着包着药的小纸巾，“你们先休息一会儿吧，我该守夜。”
“大吕，别担心，有萝卜在呢！我们也都在呢！”牧仪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泪眼朦胧的躺在了陪护床上。
“我还不困，要聊会儿天吗？”方朴看着手机里自家妈妈发来的消息，回复了几句，“你吃晚饭了吗？”
“喝了一点儿粥……有点吃不下。”吕飞坐了一小会儿，就焦虑的站了起来，“不管怎么说，我都还是担心。”
“这是人之常情嘛。”方朴也跟着站了起来，小声说着，“你有没有发现萝卜好像一直在走神？”
“没有。”卜言直接回答了方朴。
“你肯定有事没告诉我们。”方朴非常肯定，“那天，你去黑市之后，就一直没有告诉我们那里的情况。”
“……知道那些对你们不好。”卜言靠着冰冷的墙，有些难以开口。
妖警局，或许有黑市的卧底，或者帮助黑市的人……这种没证据的话，要怎么说出来呢？
局长似乎不想让更多人知道和看到黑市里的具体情况。
就连那个曾在卜言耳麦里帮助他的妖警小哥，现在也不在了。
卜言真的很难不怀疑，那位妖警小哥是被设计而亡的。
可他没有任何证据，更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卧底，还有，谁是那个卧底。
左开现在不在，卜言更不知道可以和谁商量这些事。
还有，如果妖警局真有卧底，那该怎么找出来，那些卧底呢？
而如果，那位是卧底，那该怎么办呢？
他身为人类的身份，根本无权处置那位局长。
上报？可如果妖警局的高层……也和黑市沾染呢？
卜言掏出了手机，点开了左开的聊天窗口，却不知道该发些什么。
“。”
这时候，秋忽然用精神沟通联系了卜言。
“……秋？”
不知为什么，卜言总觉得，秋的联系有些太过于巧合了。
正巧是在他有需要的时候。
“怎么？我不能找你？”秋对于卜言的疑问有些许不满，“你叛逆期又到了？”
“没……”卜言有些尴尬，“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找你做什么。”秋没好气的说着，“你知不知道我忙的很！！”
“……对不起。”卜言极快的道歉，“那，您说？”
“别用你那个手机了。”秋这么说着。
“啊？”卜言有些没明白，“什么？”
“那个手机，是那个局长通过左开转交给你的吧。”秋又说，“你或许不太清楚，他们可以远程控制你的手机，监听周围的谈话，甚至于监视。”
“咦？”卜言看着自己手里的手机，有些不信，但秋从来不会骗他，“……这个手机，是用来监视我的吗？”
“，不要太信任那些妖警高层。”秋缓慢的说着，“你觉得，为什么你所在的城市，黑市发展那么庞大呢？”
“……”
“你似乎也不惊讶这个，我的担心似乎也没必要了。”秋的语气立刻就轻松了不少，“，那个御兽师晋级赛，非常重要。”
“嗯。”
“你只要记住，我们的目的，永远都只是为了两界和平……但如果你不在了，战争，将会迅速发动。”秋又道。
“我知道……不用担心我。”卜言想到了那个妖警小哥，“通往和平的道路，也必定会流血——是这样吧。”
“，还记得我提醒给你的吗？”秋说道，“和那个叫左开的人类，在学校的那一次谈话。”
“记得……我会永远相信你们的。”卜言这么回答道。
“那么我再说一句，不要忘记，你是一条龙。”
“好。”卜言应了一声，“你是……要开始行动了吗？”
“是的，我已经将事情全部转交给那些老家伙了，现在的事，只是我自己的事。”秋说完就断了精神沟通。
“萝卜？”方朴看着皱起眉的卜言，有些犹豫的问，“你是不是累了？”
“……不累，我什么都没做，怎么会累呢。”卜言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
吕飞和方朴对视一眼，却没有多问。
朋友虽然是很好的倾诉对象，但显然，卜言的问题，他们是解决不了的。
而看卜言的样子，他大概都不太好形容自己遇到的问题吧。
“……哎。”卜言轻叹一声，“反正，到时候就知道了。”
“哥哥。”从走廊的拐角处探出了头，“秋找你了吗？”
卜言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手机。
如果秋说的是对的……那么，他们之间的那些谈话，都被听到了吧？
“……不用担心这个，哥哥。”用精神沟通安抚着卜言，“那些，都是故意被他们听到的。”
“故意？”卜言有些怔愣，“真的吗？”
“当然喽。”肯定道，“哥哥现在在思考那个左开和局长吧？”
“是……那左开他，知道我手机是监视用的吗？”卜言问。
“知道啊，哥哥的手机不就是他提议给的吗？不过他并不是为了害你。”说出这个事实的还有些不乐意，“那个局长……情况说复杂也不复杂，总之他只是比较爱钱。”
“……我没看出来。”卜言老实道，局长看起来，也不像是爱钱的人啊。
“哥哥，那群老不死的妖全出来了呢。”坐在了卜言旁边，靠在他肩膀上，继续用精神沟通说道，“秋自己一只狮子，面对那些人类高层，总还是有些吃力的。”
“，不要那么没礼貌……我还是希望那群妖能好好待着养老。”卜言叹着气，“可和平的官方条约迟迟没有定下，或许，他们也必须出来转一转了。”
“等着看吧哥哥，那些妖跑出来，黑市的人也要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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