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啊,这惠家家主,那可真是一位响当当的人物,短短十年的时间,就将落魄的惠家发展成俐城第一家族,势力遍布东阳州,恐怕再过不久就是东阳州第一家族了。”
“嘁!诗书传家的清白人家却转投商道,甚至习武学那江湖人的做派,惠家老祖宗的棺材板也不知道盖不盖得住!”
“迂腐!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惠家如今那是有钱有势的主儿,那些个书本子管什么用,又不能吃,有钱才是硬道理!”
“是啊,如今惠家又傍上了司徒山庄,两家结亲,在这东阳州,谁敢不给他惠家面子。”
“快看,惠五姑娘出来了!”
惠府门口张灯结彩,整条街都贴满了喜字,挂满了红色绸带,仿佛一片红色的海洋,百姓们纷纷前来围观,比肩接踵,从街头站到了巷尾,热闹不已,接亲的花轿车队已经早早等着了。
惠家姑娘缓缓走出家门,端庄地拜别了娘家人,进了花轿。
闻听有人高声喝道:“起轿~”
唢呐一响,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接亲车队启程,侍女纷纷洒下花瓣,满城春色落一街,还有小厮一路洒下喜金,举城同庆。
惠家五姑娘凤冠霞帔,带着一世红妆,即将踏上另一段人生。这一别,她将长发盘起;这一别,她将端庄识仪。
此一去便是别家人了。
说到这惠家五姑娘惠知芸,那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名门之女。
惠家本就是诗书传家的清白人家,这几代落魄了但清名仍在,当代家主惠恩峰虽说行商去了,但也不忘祖训,儿女皆是教养得体的。
如今惠家也算是司徒山庄之下的第一势力,两家结亲称得上是门当户对,喜结良缘。
高头大马上,司徒山庄的少主,司徒清时,神采奕奕,志得意满,脸上泛着红光。一身吉服衬得身姿挺拔,仪表堂堂,俨然一副贵公子模样,况本又生得一副好面容,目如朗星,神明爽俊,引得沿街路人皆不吝大肆称赞。
得遇良人,这惠家五姑娘真真是有福气的人儿,不少观礼的姑娘眼神中都透露出嫉妒之色。
女子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得遇良人。
得成比目何辞死,纵使香消亦嫣然。
要说这司徒清时,不是普通人,那可是司徒山庄的少主。
这东阳州五城之地,各大势力,黑白两道,甚至是城主、州牧,哪个敢不给司徒山庄面子。
可以说司徒山庄就是这东阳州的江湖霸主。
这场亲事自然也是东阳州一等一的大事。
迎亲的队伍十里红妆,声乐奏响,声势浩大,几乎是东阳州几十年都难得一见的盛况。
此刻,司徒山庄外。
“阁主,那剑谱你都看了好些日子了,有那么厉害吗?”树枝隐秘处,一个左边挂刀,右边挂剑的干练年轻人抱着手说道。
“刀邛,你懂什么,任何一式剑招都是前辈的心血,你我远不及,你也应该多看看。”一身儒袍的年轻阁主故作高深。
“嘁,那尤文医尤大阁主,你看出什么名堂了吗?”刀邛斜视着他。
“啥也不是!这本不行。”
说罢,年轻阁主尤文医反手就将剑谱扔了,又从怀里摸出一本来。
刀邛给了一个白眼。
“还要等多久,不如回去练刀,耽误我干翻你的时间。”刀邛都要无聊死了。
“每天都练,休息一天也无妨,好好待着就当放松一下,反正再练你也打不过我。”尤文医一脸的轻松。
“这婚礼大典真他娘磨叽!”他已经快丧失耐心了,虽然才等了半个时辰。
“别急,好戏总是要等的,等得越久,越精彩。”
“什么好戏?你还没告诉我今天咱来干嘛?”刀邛眼露好奇之色。
“打劫。”他笑眯眯地抬头看了刀邛一眼。
“真的?劫财还是劫色,司徒山庄可有钱了,听说这惠家那也算是名门,人家的女儿肯定漂亮,要不给你劫个阁主夫人?”
嘿!说到这,刀邛就有兴趣了。
尤文医轻声笑了笑,“劫什么色啊,这么俗,你要是想可以帮你劫,你也老大不小了。”
“我不要。”刀邛赶紧摆了摆脑袋,满脸的嫌弃。
“瞧你这德性,我们是正经人,怎么能干劫亲这种事儿?”
“嘿嘿,那不管,不要归不要,抢个新娘玩玩儿也挺好的,咱就当是帮权逢那个家伙抢的。”刀邛阴恻恻地笑道。
“呵呵,权逢能把你打成猪头,今天来看上一看也就罢了。说正事,你先去在山庄各处点燃此香。”尤文医扔给了刀邛一盒香。
“得了,那家伙的香可不是盖的,就知道你没憋着什么好屁,等着吧。”
刀邛现在完全不困了,可以预见今天这司徒山庄一定会很热闹。
他施展轻功离开了,这个读书人仍然埋头看着手里的书。
司徒山庄里,红光萦沸,送礼的宾客络绎不绝,唱礼的声音不绝于耳。
各大世家名门,大小势力均相继献上重礼,这就是东阳州江湖霸主的排面。
司徒庄主司徒骏也是满脸的大喜之色,笑脸相迎。
各种问候,祝福之语萦绕耳畔。
李家,白玉如意一对,祝两位才子佳人,永结同心,良缘美满。
欧阳家,紫金珊瑚树一株,祝燕尔新婚,鸳鸯比翼,百年偕老。
王家,丝绸百匹,祝诗题红叶,乾坤和乐,百年好合。
叶家,夜明珠一对,祝鸾凤和鸣,白首成约。
……
真真是祥云绕屋宇,喜气盈门庭,花开富贵天,人结并蒂莲,满州皆喜色,人人展欢颜。
司徒山庄离俐城并不算太远,不到两个时辰的脚程。
有的人等得不耐烦了,有的人浑然不觉,这一场大婚之礼,怀着心思的人不少,有人借机结交权贵,也有人妄想劫了权贵,谁能成功谁会失败,那都是未知数。
一场宴席一场欢,一路前程一路还。
前院人声鼎沸,乐声开阔云霄,鞭炮声声作响,人人挂着笑脸,目视着迎亲的新郎,司徒清时驾着高头大马,一步步走近。
新郎新娘终于到了。
“不是我说,真想给那小白脸一棒子。”透过树叶,刀邛道。
“怎么?嫉妒了?”尤文医嘴角露出一个弧度。
“我有什么可嫉妒的,就是看不惯那副德行,倘若没有这偌大的司徒山庄基业,他不过就是个酒囊饭袋。”
“对于世人,出身、钱财、名利便是得意的底气,我们这种人,就只好不得意了,谦逊些好。”他微微笑着对自己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动手?”角落里刀邛又问道。
“等着吧,谁知道要干嘛呢?万般诸事都是充满变数的,随机应变就是最好的计划。”
刀邛瘪嘴,“得了吧,你就是懒的,到时候随机应变变不动你就好看了。”
阁主大人不以为然。
“无妨的,大不了今天就待在这树上看看风景,这司徒山庄修得是真好,不愧是富贵人家,四面林木环绕,山水相宜,就当来踏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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