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文医张大了眼睛,惊愕不已,她来过吗?
他环视了一下自己的房间,似乎还能感受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那个足不出户的惠四姑娘出来了?惠知芊?
尤文医轻声问道:“丫头,我昏迷那日,谁来探望过?”
布谷稚声说道:“就刚才那个大哥哥,还有一个姐姐,不过那个姐姐戴着帽子,脸全都被遮住了,我没看见。”
“你帮我去叫你权叔过来。”
“好。”布谷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尤文医长呼了一口气,顿时感觉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他的心里有点儿慌乱。
原来,她真的来过!
尤文医拿起了那枝三色锦蝶,花儿开得这么娇艳,好像一只彩蝶将要腾空而起。
第一次见到那个姑娘,她身着红色嫁衣,端庄美丽,绝代芳华,她的美明艳动人,她的眼眸、神采皆映入了脑海,短短几日却好似一坛老酒,醇厚沁人。
他对她的印象如此清晰。
后来在惠府见到她,一身干净的白色衣裙,大家闺秀,朴素娴静。这一刻她又像是不染纤尘,隐居红尘的仙子,遗世而独立。
而这三色锦蝶上同样有红色,白色。
她来这里的时候又是一袭什么样的衣裙呢?
尤文医的脑袋很空,心里似乎什么都没有,但是又很乱,甚至有点烦躁,夹杂着悔恨,掺杂着痛苦。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但是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该死的风劫!
他实在也没想到,惠知芊竟然会来探望自己。
尤文医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笑容,而后又变为苦笑。
看着自己这副身体,他现在又能做什么了。
可以说他现在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人,甚至连废人都不如。
经过这几天的休养,虽然已经可以下地,但是即便是简单的身体动作都要小心翼翼。
更何况这风劫是那么好找的吗?
惠知芊,你在哪?
如何才能找到你?
就算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会找到风劫那个混蛋家伙!
权逢来了之后,尤文医立即就下令了,所有两袖清风阁的人暗中寻找风劫以及惠知芊的踪迹。
权逢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如今悦芯郡主在城内徘徊,还有中阳山这个未知的危险因素,刀剑神诀也已经暴露,风劫又掳走了惠知芊,我必须得走了,与你们断开关系,从此五阁就交给你了,你去联系惠阁主和徐阁主,将我的意思告诉他们让他们和我演一场戏。至于俐城城主那边我让惠知楼处理了,我走后,你多跟他沟通一下。”
权逢说道:“看来你都想好了,怎么演?”
“很简单,让他们在城门口送行,这些日子假意是被我胁迫的,如今我终于要走了,他们该是恨不得拔剑的,对了,姜璃也安排好,你该是懂我的意思。”
“你要带多少人走?”
“你去问一下大家的意见,这一路就是真正的江湖了,如有愿意踏足江湖的,就随我一起走。”
“好,我会安排好一切。”
尤文医认真地看着权逢。
“这一次,是真的把所有的事都交给你了。你应该知道我本就有去往江湖游历的心思,这次将纷争带离,你会是真正的阁主,我知道你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放手去做吧。”
“不用你管,顾好自己的命,这是你选的路,但在你的命上,这段时间我投入的可比你多多了,某种程度上说,你的命是我挣回来的。”
尤文医的命很多人都想要!
可是他还是活着!
两人之间有些事心照不宣,但也有些事无人可知。
“放心,我的命,除了我,谁也拿不走!”
“什么时候回来?”
尤文医仰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长则三年吧,若是没死,三年后我会回来。”
“好,三年之后,我会让你看到两袖清风阁屹立在这世间。” 权逢说道。
“你派个愿意随我离开的人去给悦芯郡主身边那个张老带信,就说我知道风劫的消息。” 尤文医说道。
“好,今日就要离开吗?”
“是,越早离开越好。”
“我去安排。”
说完他就走了。
这是尤文医的选择,权逢知道他早就有这种心思,故意树大招风,然后将所有的风带走,留下两袖清风阁。
虽然他觉得这种做法很傻,但是他理解也尊重他的傻。
相信此行入江湖,他会变得聪明些!
另一边,惠知楼安排了一些人去找但心里总还是放心不下,在城里兜了两圈,但也无济于事。
一座城要藏住一个人太简单了,更何况他们还不能大肆寻找。
说不定风劫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这座城。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回到府里找父亲想想办法。
惠知楼刚踏进惠恩峰的书房,便看见惠恩峰靠在椅子上沉思。
惠恩峰已经收到了权逢传给他的消息。
“父亲。”
惠恩峰没有动静,缓缓开口说道:“楼儿,你觉得尤文医是个什么样的人?”
惠知楼疑惑问道:“父亲此言何意?”
惠恩峰看着自己这个儿子。
“当日,你跟我说你去跟他做了个交易,我没放在心上,我知道他让你去见过几次俐城城主,只当是他要重用你。我问你,当日俐城城主的家眷是不是你去救出来的?”
“是,瞒不过父亲。”
“果然是这样,他这是在给你铺路,也是在给两袖清风阁铺路啊。”
惠知楼陷入沉思,显然他也看出来了,但他不知道尤文医为什么这样做。
他惠知楼能做什么?
惠恩峰继续说道:“楼儿啊,他,是个疯子!”
惠知楼皱起了眉头,“父亲此言何意?”
“我问你,你见到我,心中可有敬畏?”
惠知楼弯腰,“自是有的。”
“我再问你,你见过哪些年轻人对我,对我们这些前辈没有丝毫敬畏之心?”
惠知楼想了想,“好像没有,除了他,不,除了他们。”
“你想想这正常吗?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不管是我,还是各大势力之主,朝廷,江湖,他仿佛都没有放在眼里。要知道地里的农民即便是见到坐在马车里的普通富商,也会有敬畏之心,而这,可是一州之地的江湖啊!”
“这,确实不正常,即便是我,见到各势力的诸位前辈心里也会有几分敬畏,这是他们年长的强者、上位者自带的威严。”
“是!可是他敢劫了一州江湖一成的财富,他敢绑架城主家眷,他敢在城头号令兵马,喝斥强者。他,怎么敢?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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