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孔马不停蹄赶到北高，轻车熟路找到郭阳的住处。
他不是第一次来这。
具体情况他不清楚，但他知道这个人跟梁康之前就有过节，因为他受命来这边监视过。
对小孔来说，监视一个人远没有杀一个人简单。
因为把人杀了就可以闪人，监视却要耐心。
他缺的就是耐心。
确定四边无人，小孔下车摸到墙根，一蹬墙，轻而易举上墙，紧跟着一个跟头，落地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走路也是，安静得出奇。
他摸到窗户这边，竖起耳朵仔细听。
“讨厌，你就不能温柔点？”
“嗯……好舒服，你用点力气……”
“啊……死了死了……”
屋内的动静，让小孔忍不住邪笑起来。
“龌龊之徒。”
小孔蔑笑一声，紧跟着大摇大摆的推门而入，直奔有声音的那个房间而去。
哐当。
小孔嚣张无比，一脚踢开房门。
床上一男一女躲在被窝里，果然在行苟且之事。
“呀！”
女人惊叫。
郭阳却是表情淡然的看着他。
小孔与他对视了许久，忽然一声冷笑，终于开口：“你倒是挺沉得住气。”
“我为什么沉不住气？”
“大晚上我突然闯进来，你就不惧？”
“我为什么要惧？”
郭阳接连反问。
小孔失笑，摸出自己透着血腥气的匕首，冷道：“既然你不喜欢废话，那我也干脆一点。”
“你去死！”
小孔瞳孔骤然收缩，杀气四射。
他的人如离弦之箭，迸发而出。
床上的女人抱头惊叫。
郭阳气定神闲，拿起床头柜的热水泼去，这热水温度竟尚高，小孔猝不及防，被烫的失声怒骂。
“我他妈弄死你！”
小孔勃然大怒，持刀再度逼近，不料郭阳突然掀开被子，一脚踢去，小孔还以为他是光着的根本不好出手，意外之下脸色大变，却已来不及闪躲。
噗通。
小孔被踢撞在墙面，疼得他龇牙。
“你他妈居然穿着衣服？”
小孔怒道。
郭阳一声冷笑，道：“你以为就梁康那点伎俩，也配跟我斗？”
小孔的心，咯噔一下子。
失声失色：“你……你知道我会来？”
唰！
几乎是同时，几道人影冲了进来。
“警察，放下武器！”
正气凛然的喝声，小孔陡然色变，眼看穿制服的警察迎面扑来，他把心一横，挥刀相向：“谁过来我弄死谁！”
带队的侯千里可不想因为对方就让自己兄弟受伤，于是赶忙拽住冲在最前面的小孙。
见状，小孔还以为对方是被自己震慑到，得意的一声冷笑，鄙夷道：“呵，警察也会贪生怕死？”
“废话不少。老郭，你还愣着干什么？！”
侯千里急道。
郭阳眨巴眨巴眼，你妹，你们是警察啊，要我上？
得，谁让对方有锋利的家伙？
郭阳也不想自己朋友受伤，于是一个箭步上前，一拳砸向小孔面门，小孔有所准备，立刻挥刀，这刀势必能砍掉对方的拳头。
不料这是虚招，郭阳突然收手，同时一招撩阴脚，给小孔踢得当场跪地。
小孔疼得脸颊扭曲，脸色发紫，怕是碎了。
侯千里等人趁机上前踢开匕首，将人摁在地上拷起来。
“狗日的，你阴我！”
小孔不服气，歇斯底里。
郭阳得意大笑。
小孔被带回派出所突击审讯，侯千里带着郭阳回到办公室喝茶，忍不住问：“老郭，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梁康会派人来搞你的？”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你别问。”
“你小子，跟我玩儿什么神秘？”
“哈哈，这个事儿确实不方便说。”
战友小黑那可是全国排得上号的骇客，侵入任海波的监控系统，梁康的私人电话，对他来说，那都是小儿科。
“想不到梁康这么狠，居然有胆子杀人。”
侯千里吐了口茶叶末，说：“亏他还是纪委书记。”
“官职不代表光明，具体还要看人。”郭阳感慨说。
“是这个事儿。对了，你为什么不要我给上面汇报一下？”
郭阳故作神秘的一笑：“等下你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小孙回来了，义愤填膺说：“这孙子嘴太严，啥话也不说，真他妈，唉！”
侯千里看向郭阳，后者笑笑说：“你看，这小子是个死脑筋，肯定不会轻易出卖梁康。”
“你有好办法？”
“放他走。”
“什么？”
侯千里瞪大了眼，说：“我没听错吧老郭，他可是要杀你的杀手啊。”
“我知道，不过想要他说出来梁康的罪行，现在最好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放他走。”
郭阳语气坚定。
侯千里苦道：“这万一出点什么差错，我这身衣服……唉！我怎么就认识了你这么个主啊我。”
侯千里话是这么说，但他跟郭阳经历那么几次事儿，对他有着不可撼动的信任。
既然郭阳出了这么个主意，那他一定就想好了计策。
侯千里按照郭阳说的，来到审讯室，示意属下出去，他坐下来，先是慢吞吞喝了几口滚烫的茶水，对面的小孔就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戏谑的看着他。
“摄像头已经关了。”
侯千里忽然开口。
小孔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现在就咱们两个人，方便说话。”
小孔迟疑了几秒，冷笑着揶揄说：“你拿我当傻子，想套我的话？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侯千里不急不躁，笑笑说：“我就问你一句话。”
小孔冷笑，不说话。
“你是不是老梁的人。”
侯千里问。
小孔愣了一下，紧跟着冷道：“我是你妈的人，满意吧？”
侯千里深吸口气，说：“不怕告诉你，我跟老梁关系不错，如果你是他的人，我可以找个借口放你走。”
显然小孔没料到这个，一眯眼：“真的？”
紧跟着意识到不对，改口说：“你少来这一套，真以为我会上你的当？”
“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是老梁的人？”
侯千里自顾自的开口：“我听他私下里说过你，好像是他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救济了你，后来你就一直暗中帮他做事，对吧。”
小孔呆愣。
肉眼可见的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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