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先生抬起的手颤抖的厉害,瞳孔也在剧烈收缩,嘴巴张张合合就是发不出声音!
幸好!幸好!
虽然生母不详,但是依然是先皇子嗣!
赵先生狠狠的攥了攥手心,让指甲陷入肉里的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
“王爷,那位太医。。。。。”赵先生的眼底闪过冷厉的光,这样的消息,不能让别人知道!
如果日后这件事爆出来,无法证明生母是谁,那王爷是不是先皇的孩子更是无法证明!
只是说皇宫戒备森严,不可能有婴儿偷运进去,什么时候说!那要看说给谁听!
如果是西边战事需要王爷坐镇,那会有人听!可是现在?!
赵先生越想心里越担心。
轩辕澈淡淡的说道:“不会有人找到太医的。”
赵先生缓缓轻吐一口气,额上竟然起了一层薄汗,理智也慢慢的回拢,心思快速的转着,眉头慢慢皱起。
“王爷,属下认为这个消息,不一定是真的,毕竟,这么大的事,想要瞒过一个人,瞒过一时,不是难事,可是要瞒过满宫上下,而且这一瞒就是二十五年。”
赵先生摇摇头,接着说道:“属下认为,这不太可能。”
十八震惊的看看赵先生,再看看王爷,那天那个太医招供的时候,自己是在现场的,应该不是假话,可是赵先生说的。。。。。也有道理!
轩辕澈好像没有一丝意外,说道:“赵先生说的是,想要瞒着这么多年,哪是那么简单的,所以,十八,着人盯着那个宁太医,就是现在太医院的院首。”
十八收起眼里的震惊,点点头说道:“属下知道了,”
赵先生见此事说的差不多了,提起了另外一件正事,“王爷,西方边陲那边有些移动,西焰国的那个太子肖战,在朝廷一直请请兵出战,想要兵犯边界。”
轩辕澈倒茶的手微微顿了一下,神色不变的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喝了一口,说道:“我现在不过是个残废,领不了兵,打不了仗,这些事,还是让皇兄费心吧。”
赵先生有些焦急:“可是,那西方驻边的三十万大军,可是王爷一手操练出来的啊,万一。。。。。万一,起了战事,损失的是咱们的势力啊。”
轩辕澈不紧不慢信心十足的说道:“放心,肖战很快就没时间想着攻打幽了,千机阁那边探到,西焰国的皇帝服用丹药的剂量越来越大,以前的炼丹师已经不能满足他了,听说又寻访了一名新的炼丹师。”
赵先生眼神闪动,看着神情笃定的王爷,试探的说道:“那炼丹师不是偶然寻得的吧?”
轩辕澈笑着喝茶没有说话。
事情讨论完了,十八和赵先生也就准备下去了,往外走的十八好像想到什么。
“王爷,那个二皇子那边,千机阁跟踪如果发现再有这种情况,能出手。。。救吗?”十八想到那个草席里的男孩,终是心有不忍的问道。
轩辕澈眸光轻垂,说道:“不暴露的情况下能救就救吧。”
十八点头说道:“是!王爷!
然后一边往外走,一边咕哝:“也不知道多少孩子遭了那畜生的毒手!长得好看就有罪吗?!”
端着茶杯正喝茶的轩辕澈脸色不自然的僵了一下,自己不是。。。。。肯定不是。。。
应该是因为心里知道她是自己以后的女人,自己才会放纵自己的心思!
应该是昨天她喝得酒太烈,自己闻多了酒气有些醉了!
嗯。
绝不是因为她是个长得好看的小女孩!小女孩!
轩辕澈仰脖咽下一口清茶,挑着嘴角自言自语:
“皇宫里什么美人自己没见过!虽然。。。。。确实没有她好看。。。。”
“哐”茶杯碎在了地板上!
皇宫!谢恩!好看!小孩!二皇子!
轩辕澈心里忽然慌得厉害!
轩辕澈高声喊道:“十七,准备进宫!”
此时的欧阳蕴正站在寿康宫门口。
春日的太阳也慢慢的变得热腾腾的,若是在阴凉里,倒是舒爽凉快,可是在日头下直直的站半个时辰,不说腿酸脚疼,脸上也是有些烫了。
欧阳蕴笔直的站在寿康宫厅堂门口,看着擎梁红柱,雕花玉凭栏,还有那青砖红墙琉璃瓦在阳光下闪闪烁烁,汉白玉铺的地板光可鉴人,还有那厅堂前的花池里,各色牡丹争相绽放,花冠如盘,紫的妖艳的魏紫,状如皇冠,形色丰满金黄的姚黄,花瓣如薄蝉,色泽稳如细腻的赵粉,还有少见的球形花冠,青绿色花苞的豆绿,甚至还有一朵花上紫色和粉色各半的二乔。
看来这皇太后是喜欢牡丹的,欧阳蕴无聊的想着。
在这里站了一个小时里,能听到屋里面高高低低的说话声,还有偶尔的欢笑声,可是。。。。。
欧阳蕴看了看身边的桂嬷嬷,桂嬷嬷的面色凝重,手都有些微微发抖,这种手段不止宫里有,哪个高门大户,主母拿捏妾室,庶出子女,婆婆拿捏儿媳,这招不过是最常用的,就是晾在这。
可是小姐这次只是进宫谢恩而已,小姐和皇太后之间没有任何交集。
而且,自己小姐是未来的沐王妃,沐王爷不是皇太后一手带大的吗?应该和大小姐亲近才是啊!
欧阳蕴再看看旁边一个小时前进去通报的小宫女,面无表情,甚至眼神都没有多余的一个,对自己这个待遇,没有一丝好奇,一丝惊讶。
欧阳蕴深吸一口气,想着早起看到那张纸条,心里将没见过面的未婚夫骂了个圈圈叉叉,
“大爷的,小娘我这待遇,绝对是那个瘸腿的连累的!小瘸子!”
亏自己之前还想着,可能皇后会难为自己,太后应该不会,毕竟据说那个小瘸子是皇太后跟前长大的,就算不是亲儿子,也差不多少吧?
皇后就不一样了,之前那小瘸子可是有些功高盖主的意思了,那皇上皇后忌惮他,很是应该!
可是。。。。。哎。。。。。小瘸子树敌不少啊!
自己真要想想和他的婚约了,毕竟,自己的脑子确实聪明,可是玩后宫心机,活不过两集!
正在心里叽叽咕咕的时候,雕花镂空的门从里打开了,上次那个往自己家送赏赐的嬷嬷微笑着慢慢走来。
欧阳蕴知道自己的罚站结束了。
“欧阳小姐,快进来吧,太后娘娘等了很久了。”,李嬷嬷和蔼可亲的说道。
欧阳蕴也不由自主的进入了虚假模式,嘴角上扬,眼角下弯,清声说道:“谢谢嬷嬷。”
欧阳蕴迈着酸疼的腿慢慢的跟着李嬷嬷迈过朱红门槛进了正殿,心里记着桂嬷嬷昨天的话。
双腿站定,眼皮半垂,跪地,高声说道:“臣女欧阳蕴拜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俯身跪拜,额头点地。
上方一个声音佯装呵斥道:“李嬷嬷你这个老糊涂,蕴儿来了不早来禀报!”
欧阳蕴嘴角微扯,心道,你猜我信不信?!
李嬷嬷赶紧说道:“是老奴错了,想着太后娘娘和燕顺侯老夫人在说话就。。。。”
“你是糊涂,后老夫人又不是外人,有什么的。下次再犯这等错误,看饶不饶你。”
李嬷嬷跪谢道:“老奴再不敢了。”
欧阳蕴觉得腰快断的时候。
只听得上方一个慈爱的声音响起:“快些起身,让哀家看看。”
欧阳蕴慢慢起身,轻抬下巴,桃花眸也弱弱的看过去,毕竟这个时候,不可能仰着下巴气势如虹的直视过去。
上面正座坐着的是皇太后,秋香色的宫装,金线银线绣的九尾飞凤,腰间的腰带上是椭圆的帝王绿的翡翠。
面色和蔼,眼神慈爱,头上是简单的两根赤金凤簪。
衣着随意,但是气势不弱,一个眼神都是上位者的威压。
左手边下首也坐着一个老太太,棕色斜襟缂丝绣百福短袍,下面是深紫色的八幅华裙,头上,耳朵上,是成套的碧玉首饰,只左手腕带了一只白玉手镯。
看着笑呵呵的,不过那上下打量的眼神,和眼底的犀利,是个精明的老太太。
皇太后也在打量着下面的小女子,果然如李嬷嬷所言,是个皮相姣好的,鹅蛋脸,桃花眼,琼鼻小口,面色白中透粉,脆生生水灵灵又不失娇媚。
这容貌在京城也当的是一等一了。
皇太后娘娘看了看欧阳蕴,越看越满意,笑呵呵的跟老太太说道:“老嫂子,看看,这是小九没过门的媳妇,长得俊俏吧?”
棕色衣服的老太太也是满脸微笑的说道:“可是呢,我可是好久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的女娃了,你啊,还是疼小九。
欧阳蕴心里一丝异样,按理说,夸自己容貌好,没什么不对,可是那语气。。。。。好像是相看货物。
欧阳蕴面色不变,一直浅笑盈盈,听到这夸奖,憋了一口气,觉得脸色有些发红的时候,状似羞赧的说道:“谢皇太后夸奖。”
心道:我滴妈,宫斗剧诚不欺我!这家伙,罚站俩小时,转眼就这么亲亲热热?
皇太后说道:“蕴儿你进宫少,这是燕顺侯府的老夫人,二皇子的外祖母,和咱们也是一家人,不用拘礼。”
欧阳蕴淡笑着转身俯身行了一礼说道:“侯老夫人好。”
燕顺侯老夫人哈哈一笑,朝欧阳蕴招了招手说道:“过来孩子。”
欧阳蕴看了看皇太后,笑盈盈的没啥指示。
欧阳蕴只想了一秒钟,就迈步走到了老夫人跟前。
老夫人将左手上的白玉手镯撸了下来,拿起欧阳蕴的手,将手镯放到手心里说到:“第一次见面,拿着玩吧。”
欧阳蕴急忙推脱说道:“这太过贵重,使不得。”
老夫人笑呵呵的朝着皇太后说道:“你看,这孩子见外呢。”
皇太后摆摆手说到:“收着吧,她好歹是长辈,要她的不嫌多。”
欧阳蕴只得再行一礼谢道:“那谢谢老夫人了。”,说完将手镯收在了手里。
衣袖下的手摩挲着手镯,手感一般,没那老夫人头上的好哦!!
这个手镯是专门给自己准备的吧?
“蕴儿,前些日子小九送去的礼物可还喜欢?”皇太后忽然问道。
欧阳蕴不知道皇太后后面还有什么坑等着自己,笑着说道:“沐王爷抬爱,臣女惶恐。”
皇太后看着手上金光闪闪的护甲,眉头微微抬着说道:“嗯,小九啊,是个可怜的,不过也是这大幽王朝的王爷,是哀家的心头肉,只要是澈儿愿意,我就高兴,不过话说回来,澈儿到底是有些不一样的,更需要精心的照料,蕴儿,你学过些什么?”
旁边的老侯夫人淡笑着端起茶杯喝着茶。
欧阳蕴脑子是乱哄哄的,毕竟第一次经历这种大场面,明知道对方在为难自己,可是还不能不顾死活的怼回去。
而且,当着一个好像不是外人的人,这样说自己未来的儿媳妇?欧阳蕴眸色闪过不悦,
“臣女自幼丧母,后来离家祈福,刚回京不久,没学过什么。”欧阳蕴低着头说道。
皇太后眉头轻蹙,眼底有些深沉,似乎是不太满意,片刻后,慢慢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改日我指派几个嬷嬷教导你,毕竟你以后伺候小九,要学的东西很多。”
欧阳蕴点头谢恩:“谢皇太后娘娘。”
皇太后点点头和蔼的说道:“好了,记得以后好好学,毕竟你以后最重要的就是照顾好王爷。去皇后那吧,她还等呢。”
欧阳蕴俯身行礼说道:“是,民女告退。”
出了寿康宫,欧阳蕴觉得脖领子都湿透了,大口的呼吸,好压抑啊,压抑的不只是里面的气氛,还有那种无力感。
面对上位者的无力感。
桂嬷嬷赶忙上前关切的问道:“小姐?。。。。”
欧阳蕴摇摇头。桂嬷嬷低头扶着欧阳蕴跟着领路的小太监往凌坤宫走。
一路上都是恢弘建筑,金碧辉煌,宫女太监穿梭不停。
欧阳蕴心里却抑郁的厉害。
自己找了个什么男人啊。
这个他的娘,先是将自己晾了俩小时,然后就是夸相貌好,然后让自己说自己狗屁不会,再说找自己就是伺候小瘸子的,最后归纳总结就是,自己是高攀了小瘸子,以后就是伺候人的命,怕伺候的不好,还要找人教。
听着,没问题,是一位慈爱的母亲。
可是,自己不信,位置高至太后,在后宫一辈子,会不知道一个十二岁的女孩,指婚给一个名声狼藉甚至名声恐怖的男人,再被这样对待,那女孩会对她儿子好?
逼得女孩自己说,什么都不会,还特意说长得好,那是什么?定位成以色侍人的废物?
还当着别人的面,这是给她自己儿子难看吧?让别人传出去,她这个儿子的媳妇是个啥都不会的草包?
打压儿媳,又让外人看她儿子笑话。
偏偏字字句句全是疼爱。
欧阳蕴抬头望了望皇宫四四方方的天。
心头一片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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