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诗奕已经死了,南诗奕死了。
死了。
这句话在姜梨的大脑里不断重播,耳边是一阵嗡鸣。
姜梨不信,头摇的像拨浪鼓,“她怎么可能死了?那刚刚和我来的人是谁?刚刚跟我说话的人是谁?她明明!”
林遥一巴掌拍到了她脸上,“你看清楚一点!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幻想!”
姜梨的脸被打得偏过去了一些,她缓缓抬起眼睛朝着玄关处看过去,霎时间瞳孔地震,没了声音。
那里只有倒塌下来的家具,只有一片废墟,根本没有南诗奕。
火还在烧,滚烫的温度以及缭绕的浓烟让人喘不上气。玄关已经被堵上,门框都是火焰,没有办法再出去。
林遥一边护着怀里紧紧抱着的玩偶,一边把呆滞的姜梨从地上拉起来往阳台跑,然而这时的林宴已经清醒了过来。
姜梨这个害他蹲大牢的罪魁祸首,他在这里蹲守了一个多月都没蹲,现在居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林宴缓过来,啐了一口血水,看着要跑的两个人快速站了起来追上去,大掌从后面一把拽住了姜梨的头发将她拉了回来。
他人高马大,力气也大的离谱,姜梨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裂开。
“姜梨你害我蹲了这么久的大牢,我死也不会放过你!林遥你不是要跟我同归于尽吗?反正这火这么大,谁也跑不掉,咱们三个今天就一起死在这里吧!”
林遥从地上捡起来她刚刚掉落的水果刀狠狠捅进了林宴的腹部,林宴吃痛,眼睛死死盯着林遥,一把甩开姜梨去掐林遥的脖子。
林宴这个人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只要他在一天,姜梨就永远都没有办法过安生日子。
江淮之在,姜祈安在,但他们不是每时每刻都在,比如像这一次。
“快!快跑!姜梨!”林遥一脚踢开他,把玩偶塞给姜梨,扣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到了阳台。
楼下哄闹一片,已经升起了救生充气垫。
林遥想也不想的将姜梨一把推了下去,自己则是毅然决然地转身跟林宴继续留在火场。
带有目的性的引着林宴进了厨房,打开了天然气的阀门。
如果她妈妈没有因为钱故意带着他们嫁给姜铭生,故意想让林宴这个畜生对姜梨不轨以此来毁了她,导致她原本就不太顺利的人生糟糕到这种地步。
父母债,儿女偿。
林宴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活着出去。
在姜梨落到救生垫上的时候,在消防员准备救火的时候,在楼下人惊慌失措的时候。
听到了爆炸声,以及人体砸在地上发出来的沉闷声。
姜梨的世界开始崩塌,蓝天被团团黑雾笼罩,所有的一切都失去原本的光彩。
她感觉自己的四肢好似被生生的扯断,全身的骨头同时断裂,产生的强烈的痛苦和愤恨刺激胃肠道,嘴巴里呛出来一大口鲜血。
“林遥!!!”
“滴——”
耳边一片嗡鸣,姜梨猛地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雪白的天花板。
刚刚耳边听到的嗡鸣声是心电监护的声音。
姜梨有点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现实还是梦境,天堂还是地狱。
她试探性的动了动身体,扭头打量着周围。蓝色的窗帘紧紧拉着,房门紧闭着,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泛着苦的药味。
意识和感官逐渐回笼,她感觉到自己的两条手臂连带着手掌都紧紧的裹着厚厚的纱布,隐隐约约还有些痛感。
所以这里是医院,她没有死。
这里是疗养院吗?
她记得在昏迷之前看到了两个人冲了进来,没看清楚到底是谁。
“知情不报,还背地里不断的撺掇她。”
“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隔壁传出来微弱的声音打断了姜梨的思绪,她好像听到了沈翊的名字。
姜梨扯掉贴在胸口上心电监测仪的管子,费劲从床上爬起来,她应该躺了很久,所以这里没有鞋子,光着脚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江淮之穿着病号服,脸色有些苍白,目光幽深、阴鸷,眼底的暴风雨暗涌流动,让人胆战心惊。
毫无预兆的一脚就将沈翊踹倒在了地上,又一连踹了好几下,一点都没收力,当真是要把他往死里弄。
如果江淮之没赶到,姜梨百分百死在火场里是事实。沈翊自知理亏,一声不吭,也不躲避,就给他当活靶子。
江淮之的身上有伤,这么大的动作一个搞不好伤口就会崩开,但是没有人敢去拦他。
韩斯年今天是最先来的,一进来就被江淮之打了一巴掌,一直到他们都到场他都还跪在地上没有起来。
然后开门见山就是找沈翊算账,跟在世的活阎王一样,谁敢拦?
沈翊这顿打的确没白挨,江淮之没直接杀了他都算是看在姜梨叫沈翊一声二哥的这一层面子上。
但凡江淮之再晚到个几分钟,姜梨都要命丧黄泉。
他们没关门,江淮之的病房就在姜梨隔壁,这么点距离她也走了很久,扶着墙站在门框边看着里面。
宋折、洛骞还有谢铭都在,沈翊在被江淮之爆揍,旁边还跪着一个男人。
“哥哥!”姜梨喊了他一声,声音嘶哑得厉害,有点难听。
江淮之立刻停下动作,身上围绕的阴戾一下子就褪了个干净。
姜梨是被江淮之抱回病房的,洛骞和另外的两个医生给她做检查,他就在外面等。
“身上的伤好好养着,没有几个月好不了。”洛骞看了眼门外,无奈的叹了口气,“从江淮之把你救到手,到后面从火场里逃出来都没有让你受到一点伤,他受了很重的伤,昏迷了两个月,昨晚刚醒。”
“你想报仇我理解,我也支持。但是你不该瞒着江淮之,更不该骗他。”
洛骞的话犹如几根长针,刺入她的心脏,泛起尖锐细密绵长的疼。
他说的隐晦,但是姜梨知道,江淮之抱着她奔出火场的时候用自己的身体当做是保护她的盾牌。
所以烧起来这么大的火,她的脸上、腿上和身上都没有烧伤的痕迹。手掌烧伤是她跟沈月汐对峙的时候徒手捡木棍砸她弄到的,手臂是在舞台上救纪繁星伤到的。
江淮之扛下了所有,他伤得很严重,不然以他的身体素质不可能会昏迷两个月。
另外两名医生已经很识趣的离开了,病房里安安静静的,窗帘也被拉开,洒进来一地的暖阳。
“姜梨,江淮之对你的爱,真的比你想的要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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