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深秋的尾声,红叶坊的最后一抹繁华已然落幕。顾芩澜处理完红叶坊的琐事,尚早的时光让她心生一计,决定去寻找杜煜笙。
毕竟,郑奉晖所中的奇毒让她一筹莫展,而杜煜笙对于医术的精通,或许能提供一线希望。
然而,杜煜笙身为太医院的院判,他的行踪无常,不知此时是否空闲。
抵达杜煜笙的宅邸,果不其然,他并未在家,下人们也对他的去向一无所知。
顾芩澜无奈地准备折返,就在这时,一道清脆如银铃般的女声在空气中回荡,阻止了她的脚步:
“那位姐姐,请留步。”
顾芩澜回首,便见一名身着鹅黄色罗裙的少女疾步向她走来,裙摆随风轻扬,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
“姐姐,你是顾芩澜,顾姐姐吗?”
顾芩澜微微一愣,对少女略一行礼,疑惑地问道:“你是……”
少女闻言,立刻笑逐颜开,亲密地挽住顾芩澜的胳膊,热情洋溢地说:
“我叫杜筠园,杜煜笙是我的兄长。”
顾芩澜打量着杜筠园,发现她与杜煜笙眉眼之间确有几分相似,随即露出温和的笑容,赞叹道:
“原来是大师兄的妹妹,大师兄如芝兰玉树,顾家妹妹亦是蕙质兰心。”
杜筠园听后,忍不住捧腹大笑,连连摆手否认:
“哪里哪里,我与大哥哥截然不同,他是个老古董,还喜欢板起面孔教训人,我若是像他,那可就惨了!”
稍作停顿,杜筠园又忍不住直截了当地表达出她对顾芩澜的惊艳:
“顾姐姐的美貌真是名不虚传,今日一见,方知‘倾国倾城’四字非虚言。可惜,顾姐姐已嫁给了端王,否则……”
杜筠园的话未说完,一旁的小郑慧依突然大声抗议。
这个大姐姐竟然是那天那个坏叔叔的妹妹!
那个坏叔叔想要抢走她的娘亲,这个大姐姐也想抢!
都是坏蛋!
小郑慧依立刻怒目圆睁,奶声奶气地喊道:
“娘亲已经是爹爹的妻子了!你们别想从慧依这里抢走娘亲,否则……”
杜筠园这时才注意到顾芩澜身边的这个小不点,不禁好奇地打量起郑慧依。
看着小家伙粉雕玉琢,十分可爱,此时还对她龇牙咧嘴,威胁不已。
杜筠园忍不住笑着伸手,轻轻捏了捏郑慧依肉嘟嘟的小脸蛋说:
“否则怎样?”
“别碰我,不然我咬你!嗷呜!”
郑慧依气呼呼地拍开杜筠园的手,凶巴巴地龇牙,做出咬人的样子。
杜筠园连忙收回手,然后笑着按住郑慧依的额头,让她无法向前一步,小家伙手脚并用,在空中挥舞。
“嘿嘿,小家伙,你该不会是属小狗的吧?为什么要咬我?”
“你敢抢我娘亲,我就咬你,咬死你!嗷呜!”
“好好好,我不抢,这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杜筠园连忙求饶,同时求助地看向顾芩澜。
顾芩澜心中暗笑,没想到杜煜笙那样温文尔雅的人,他的妹妹竟是如此活泼调皮。
然而,看着郑慧依那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扑过去的样子,顾芩澜忍不住温柔地笑了笑,轻声安抚道:
“好了慧依,不要调皮。”
郑慧依一听到顾芩澜的声音,立刻就像个小绵羊般温顺地停下动作,紧紧地抱住了顾芩澜的腿,声音娇软地说道:
“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慧依定会遵命。”
杜筠园目睹郑慧依这小家伙瞬间转变的态度,既觉得好笑又有些无奈,于是也不再逗弄她,而是亲密地挽住了顾芩澜的手臂,轻声细语地询问:
“姐姐今日光临,是来找我家大哥的吗?”
顾芩澜感受到手臂上的触碰,虽然有些不自在,但终究没有挣脱,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温和地询问:
“是的,我有些事情需要和大师兄商议,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他在御和堂呢!有人找他,我带你去吧。”杜筠园毫不犹豫地拉着顾芩澜走向她的马车,熟练地指挥着车夫,报出了目的地。
郑慧依看着杜筠园紧紧搂着自家母亲的胳膊,心中不禁泛起一股酸意,仿佛要与杜筠园争夺什么似的,她紧紧地抱住顾芩澜的另一只胳膊,怒目圆睁地瞪着杜筠园。
杜筠园虽然察觉到郑慧依的怒气,却觉得这种孩子气的举动颇为有趣,于是装作未见,反而和顾芩澜闲聊起天南地北的话题。
顾芩澜虽然不太习惯与陌生人如此亲近,但杜筠园看起来纯真无邪,让她无法产生反感。
抵达御和堂后,杜筠园拉着顾芩澜穿过大厅,直往后院走去:
“大哥大哥!你在哪里?快看我把谁带来了?”
顾芩澜听着杜筠园那充满活力的声音,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你这调皮鬼,别忘了我是医生,治疗的是病人,不是牲畜,别又带什么御史大人的狗或者禁军统领家的猫来找我,我治不了!”
顾芩澜听着杜煜笙略显疲惫的语气,忍不住笑出了声。
杜煜笙这才注意到杜筠园身旁的女子竟然是顾芩澜!
他尚未开口,而他身旁的少年却更为惊讶:
“王妃?您怎么会在这里?”
顾芩澜也没料到,自己前来找杜煜笙,竟然会遇到郑鼎义。
尽管郑鼎义年仅十三岁,但他的身高已经逼近成年人,站在杜煜笙身旁,仅比他矮一头。
上次见面时,他的衣衫还略显寒酸,如今却穿着一件宝蓝色的长袍,腰间系着一条玉白色的丝带。
虽然这布料并非昂贵之物,仅是精细的棉布,但这样的装扮却让郑鼎义那稚气未脱的脸庞散发出一种青春的自信,宛如晨露中的花蕾,洋溢着少年的活力。
顾芩澜微微一笑,对郑鼎义说道:“看来你认识我的大师兄啊。”
杜煜笙见状,风趣地笑道:
“这怎能不算是一种缘分呢?”
郑鼎义听闻,顿时有些局促地挠了挠后脑勺,说:
“顾大哥,我跟你提起的那位东家,就是端王妃。”
稍作停顿,他又转向顾芩澜,解释道:
“我今天来是想向顾大哥请教,关于药膳的可行性。”
“药膳?”
顾芩澜顿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目光充满好奇地落在郑鼎义身上。
郑鼎义立即开始详细地解释起来。
由于太白楼的对头,无论是珍味轩还是泰丰楼,都已稳固地占据了市场,顾客稳定。
若想从他们手中争夺市场份额,就必须另辟蹊径,创造新的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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