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四章 明悟
“你有些不同，平常人看到这一幕，都会吓的脸色苍白，你却始终平静…”老人平心而论。
云夕说道:“这不是你书中，描写过的场景吗…”
老人笑了起来， 书里面的，哪能和亲眼见到的相比。
“没错，我是说过，那本书里面，写过战争…”
“但那只是一本书，我很想知道，你观看这场战争，有什么看法…”老人再次问道。
云夕想了想，说道:“我只是当做一个故事在看…”
他说的是心里话，因为这样的战争，的确无法勾起什么波澜，毕竟他所经历的，远不止如此。
老人陪他看着那城墙外，叹息一声，说道:
“看来你始终，没有听懂那本书…”
“在你看来，这的确是一个故事，可是战场中的每一个人，单独的拎出来，都是一本书，都是一个完整的故事…”
“这世上，没有哪个人，能真正读懂一本书…”
“你只是读懂了那个故事，可故事中，也有一个个人生啊…”
“看得出来，你内心之中，有什么渴求，想要让人解惑，但我能够做到的，也只有如此…”
“有时候你想看到的，是我想让你看到的，如果我不说，故事便还是那个故事…”
“你，该走了…”老人的话，让云夕有些心惊，这一次，他明悟了更多，就这么站在城墙上，闭上了双眼。
老人一笑之中，没有去打扰，而是挺着伤势，回到了帐营之中。
直到夜晚之时，云夕才睁开双眼，他对于心中想要走的路，已经明悟了大半，甚至渐渐的，都感觉到清晰起来。
深呼吸后，朝着那帐营中的某个位置，深深一拜。
那位说书人，很不一般。
即便是个凡人，可却能够让自己都有些敬佩，他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小瞧了凡俗世界，即便没有修行，可有的时候，却更为复杂。
他独自一人，离开了这里。
然后，走向了更为繁华的皇都，这一走，就是半年。
他终于看到了那座皇城，城里面，与他想象中的荒凉，截然不同，那里，夜夜笙歌，无欢不乐。
多少战士，都在边疆，迎着刺骨的风睡觉，而这群人，却只懂得贪图享乐。
也难怪，会民不聊生。
可他还是走进了皇都，见到了形形色色的人，直到有一天，他来到了一家风月场所，那里更是灯红酒绿，美酒的气息，弥漫了每一个方向，他想起了那位将军，看到他失魂落魄的去说书，如今也有几分理解。
打下来的江山，就是为了给这群人贪图享乐的，换作是谁，也不会开心。
但是皇城之中，也有饿死的人，与那灯红酒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就是真正的世道。
酒醉的眼迷，那是凡间的极乐。
冻僵的身影，那是世间的悲哀。有人一枪一马，冲进了战场，嘶吼的一刻，就再也没打算回来。
有人一杯一酒，拥抱着美人，迷离的双眼，就再也没想起乱世。
世道不公，魑魅魍魉都在横行。
人心不古，百万将士却在赎罪。
这就是云夕，看到的国度。
也是他，走过的故事。
带着明悟，他转身，朝着皇都之外走去，这里，不是他想去的地方，明明灯红酒绿，明明夜夜笙歌，可在他看来，却有些恶心。
他往回走，这一走，又是半年。
途经一座山时，看到了山脚下，开了一家裁缝店，有着两个他熟悉的身影，一个瞎子，和一个红衣女子。
二人过得清苦，但每个人的脸上，露出的都是微笑。
云夕也祝福这二人，看到这里，他解开了自身的封印，掐诀后，转身离开了这里。
隐隐间听到了后面，传来了一声欢呼。
“红衣，我能看见你了，你知道吗，我真的能看见你了…”
……
云夕一步，来到了那座镇子前，即便他现在，拥有着修为，但经历了这一次的感悟，就这般行走在路上，也跟凡人无二，像极了，他施展那意难平三剑的时候，敛去了所有的锋芒。
云夕再次来到了包子铺，他的出现，让响儿也不顾一切的，扑了过来，看得出来，她这一年，都有些相思成病了。
“你怎么才回来…”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在云夕的怀中，没有什么形象，就这么哭了起来，云夕哄了好一会儿，这才原谅了他，而这时，响儿的哥哥，也见到了云夕。
他还是有些冷酷，不过至少，二人没有敌意。
“我能问你一些话吗…”云夕看着她哥，不过显然，对方有些不愿意，最终，在老板娘勺子的威胁下，也只好老老实实的答应了。
“听说你的这套功法，是自己创造的…”
“我想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感受…”
云夕说完，对方沉默了一瞬，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寿元的问题，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如果能够再次突破，寿元不就解决了吗，即便现在，我没有到那一步，但我相信能够成功…”
他的话，让云夕点了点头。
因为云夕知道，就算再练下去，顶多是更强一些，但也无法修仙，不能踏上修行，这是云夕亲自练了之后，再往前推演了上百年，得出来的结果。
“而且我只是一个凡人，说不定有后来者，会再次改动我的功法…”
“总有一日，这会成为一本奇书…”
这么一说，云夕才想起来，自己也忽略了这一点，这毕竟是一本凡人的武学，能够做到如此，已经称得上是惊天动地了。
云夕起身，朝着对方深深一拜。
搞得一家人，都觉得莫名其妙。
“响儿姐，我想洗个澡，麻烦帮我烧个水吧…”
云夕冲着响儿一笑，响儿也是脸红中。嗯了一声，连忙前去。
最后，云夕来到了那间熟悉的浴室。他记得自己，来包子铺的第一天，就洗了一个热腾腾的澡，很舒服，也很惬意。
他想走之前，再洗一次，就当是有始有终了。
洗完澡后，掐诀之中，云夕散出了一缕本源，凝聚出了一道凡人分身，就让这道分身，陪伴这家人左右，直到生机消失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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