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黄家鸿心中暗自松了口气,随即又开口道:
“诸位大哥大姐、叔叔嫂嫂,咱们这次的确是拉错了货,也因此导致了价格上的误会。
店里的伙计们,他们也是看着价格不敢擅自做主降价。
而我作为负责人,此刻将价格下调,正是因为我深知‘一分价钱一分货’的道理。这次的失误纯属无心之举,绝非我们有意为之。”
他语气坚定,目光诚恳:“吃的东西,质量好坏,大家一眼就能看出来,弄虚作假是哄不了人的。
我也是个讲信誉的生意人,绝不会拿次货来充好货。这次降价幅度之大,足以证明我们的诚意和决心。
希望大家能看在降价幅度如此之大,现价甚至低于货物真正价值的份上,原谅我们的这次失误。
我们定将以此为鉴,日后更加谨慎小心,确保每一位顾客都能得到满意的服务和商品。”
黄家鸿的话音未落,人群中便有一位身着青衫的老者缓缓开口,他的声音温和而有力,字字句句都透着商人的精明与正直:
“这位掌柜的,你的态度确实诚恳,咱们都是做小本生意讨生活的,深知诚信二字重于泰山。
你如此大幅度地降价,足见你的诚意,我们这些做买卖的,自然也能体会到你的不易。
然而,我注意到这些木耳中,偶尔夹杂着几片色泽发黑的,这显然不符合我们选购的标准。
做生意嘛,不仅要价格公道,更得质量上乘,这才是真正的为顾客着想。
若是这发黑之物混入其中,恐怕我等也难以安心购买,毕竟,谁也不愿意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对吧?”
话音未落,另一位身着布衣的妇人接过了话茬,她的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眼中闪烁着精明与满意:
“老丈说得对,这价格确实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了,市面上哪儿还能找到这么实惠的买卖?
我也愿意趁着这个机会,多囤些货。不过,话说回来,这发黑的部分,还得请掌柜的费心挑一挑,咱们买的放心,用的也舒心嘛!”
黄家鸿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感激的笑容,他朝众人深深一揖,转身对雇工们吩咐道:
“各位兄弟,听到了吗?咱们的顾客是如此地通情达理,咱们怎能辜负了这份信任?
来来来,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把这些银耳仔细地筛选一遍,务必做到干净整洁,让每一位顾客都能满意而归!”
雇工们闻言,纷纷行动起来,他们手法娴熟地挑拣着木耳,每一片都经过仔细的检查,确保没有一片发黑或是有瑕疵的木耳混入其中。
黄家鸿则在一旁监督,他的目光锐利,不时地提醒着雇工们注意细节,确保每一份出售的木耳都能让顾客满意。
之前,那如同狂风骤雨般纷乱嘈杂的场面,在黄家鸿一番降价、诚挚道歉以及亲自俯身捡拾散落物品的诚恳举动下,渐渐归于平静,宛如狂风过后的湖面,重新恢复了它的宁静。
黄家鸿妥善处置完这场风波后,心中仍挂念着自家百货摊的运营情况。
他本打算让黄老七继续留守银耳摊位,以确保一切井然有序。
然而,当他满怀期望地抬起头,环顾四周时,却发现黄老七的身影已悄然消失在人海中,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黄老七人呢?”黄家鸿眉头紧锁,转向自己的心腹,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与不解。
心腹面露尴尬,吞吞吐吐地回答道:“四掌柜,黄老七他……他见银耳价格不景气,怕白费力气得不到应有的回报,就……就私自离开了。”
黄家鸿闻言,一股怒气直冲心头,几乎要脱口而出,骂个痛快。
但多年的商场历练让他迅速冷静下来,他深知在这紧要关头,愤怒只会让自己乱了阵脚,无益于解决问题。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将怒火强压下去,只轻轻嘱咐了心腹几句,便迈开大步,朝百货摊子的方向匆匆赶去。
身为黄家年轻一代中的四掌柜,黄家鸿的心智与能力向来为人所称道,而此刻,面对那些已被大幅度削价处理的银耳,他的心境竟是出奇地平静,仿佛一片无风的湖面,波澜不兴。
起初,他不过是打算将这些银耳视作棘手的包袱,尽快脱手以绝后患。
然而,在细细审视之下,一个意外的发现让他的心头猛地一松——这批银耳,竟不是他原先费尽心机调包的那批次品。
这一突如其来的转折,如同乌云缝隙中透出的一缕阳光,让黄家鸿的心情瞬间轻松了不少。
“罢了,既然已是如此,那便不必过于介怀,即便是以成本价,甚至只能赚回些微的人工费用,能顺利出手便是万幸。
这样子,也不会有人出现说我的木耳是他的了。大众嫌弃这算不了什么。”
他在心中暗自思量,言语间透露出一种随遇而安的洒脱。
但这份从容背后,却隐藏着黄家鸿更为深沉的疑虑与思索。
他真正想要追查的,是这场调包事件的幕后究竟是谁?
是自己当初精心策划的调包之计本身就是别人精心设计的陷阱?
还是在这复杂的商海博弈中,有第三方高手悄然入局,不动声色地将他的棋子一一替换?
“倘若这一切真的是冲我而来,那慕家的智谋与手段,确实不容小觑。
而若非如此,那便意味着在暗处,还有一双更为可怕的眼睛,始终注视着这场游戏,悄无声息地操控着局势的走向……”
黄家鸿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让他不禁深吸一口气,试图在这纷扰的思绪中,寻找那一丝能够指引他前行的光亮。
这一刻,他深刻意识到,无论真相如何,这次的对手都绝非等闲之辈,一场更为激烈与复杂的较量,或许才刚刚开始。
想到此处,黄家鸿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惊恐的涟漪,紧接着又被一股深深的无奈所吞噬,仿佛自己置身于茫茫大海之中,四周皆是茫茫无际,呼救无门,唯有孤独与绝望相伴。
“唉,黄家上下,竟无一人能与我并肩同行,共赴商海沉浮。
我本寄予厚望于老七,以为他能成为我的左膀右臂,谁知此人竟是那等唯利是图之辈,昔日的信誓旦旦,转瞬之间便转身离去,抛下我一人,在这商海的风浪中独自挣扎。”
黄家鸿这般思忖着,心头不禁泛起一阵阵悲凉的寒意。
即便如此,他竟未曾自省,是否自己的行为已悖离了道义,是否应验了那句“多行不义必自毙”的古训。
他的心中,唯有商场如战场的残酷逻辑在回响,仿佛在这片没有硝烟的战场上,唯有不择手段,方能大杀四方,赢得那一席之地。
再说黄老七目睹着银耳价格如断崖般骤降,心中那原本蠢蠢欲动、欲借此良机大捞一笔的念头,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
他暗自思量,照此趋势发展,自己非但发不了小财,恐怕还得白白搭上一番辛苦,于是,他当机立断,决定抽身而退,脚步匆匆地欲要离去。
“老四那个人,精明得跟狐狸似的,怎么可能轻易让我占到便宜呢?我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吧。
要是他日后问起,我就随便找个借口,说是身体抱恙,不宜操劳。
不过,话说回来,老四身边的那帮朋友,看上去个个都是能力不凡的角色,我得想法子结识一二,说不定哪天就能派上用场呢。”
黄老七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一边却没有真正迈出离开百音坊的步伐,而是不由自主地转向了薛秉承的电视摊子。
他对薛秉承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仅仅凭借刚刚和黄家鸿的道听途说,便主观地认为薛秉承仅仅是个厂长,而想不到薛秉承更多的背景。
此刻,他满心好奇地朝着薛秉承的方向走去,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似乎在寻找着与这位“厂长”攀谈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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