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四位大将军面面相觑,而褚廷煜的脸色则是更加难看。
四人经过简单的沟通,一同齐跪在地上。
“回禀殿下,我方将士在七日前就未找到过一颗粮食。伏案上这包子不是末将等进献的。”
听完几人的话,褚廷煜立马转身,他说话的嘴唇都在发颤。
“营帐内自始至终就我们五个人,这包子当真不是你们放在这里的?”
“末将等不敢欺瞒殿下。”
褚廷煜抿紧嘴唇,他不可置信的伸手拿起一个包子,又立马把包子掰成两半。
他这才看清楚,这包子皮薄馅大,里面的肉馅竟饱含肉汁。
瞬间整个营帐内肉香四溢,就连刚刚说话的四位老将军都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褚廷煜抿紧嘴唇,他紧绷着的脸终于松了松。
他迅速拿起掰下的一小块包子放在嘴里,细细嚼了起来。
回味无穷,唇齿留香。
他眼眸一亮,立马朝着身旁的四位将军招手。
“真的是包子,还是肉包!你们赶快过来尝一尝。”
吴站率先伸手拿起一个包子,他毫不犹豫地就张口朝着手里的包子咬去。
一口下肚他没尝出味道,他又连着咬下第二口,第三口,直至手里的包子被他吃完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回味包子的香味。
其他三位将军见状,也纷纷伸手拿起包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褚廷煜兴奋的叫张胜拿来一个盘子,他这才将包子挨个挨个放到盘里。
等到包子见底时,褚廷煜才看清楚这些包子竟然是从伏案上一个泛着缺口的瓷碗里冒出来的。
张胜看见桌子上还冒着热乎劲的包子,当下面色一喜,可仍有顾虑。
“殿下,末将担心这些包子远远不够军中将士分食。”
褚廷煜当然明白张胜所说的问题,他指着盘子里的包子吩咐道,“把这些包子分成小块后,尽量让受伤和身体虚弱的将士多吃一点。”
就在几位将军和张胜转身就要离开营帐之时,褚廷煜又立刻嘱托。
“传令所有将士,不可轻视自己的性命,本王已经为大家寻得粮食,今天的包子让伤残病弱者优先食用。”
帐篷外,一众孱弱、濒临绝境的将士纷纷吃上包子。
在得知睿王已经找到粮食的消息后,众人皆亢奋不已。
几个小兵激动的颤抖着双手。
“我们已经连续喝了半个月的河水充饥,今日终于吃到一口包子。苍天有眼,还我一条生路。”
眼下有了吃的粮食,众将士只要稍作休息便能恢复体力,一举击败大梁贼寇。
冷清的营帐中迅速热闹起来,所有人士气大增。
褚廷煜的目光落在那个瓷碗身上,他一巴掌狠狠的拍到伏案上,当下定论。
“天神庇护,骤降粮食,我方将士余后劫生,我定当率领众将士誓死扞卫北渊边境。”
只是当下得到的包子如同杯水车薪,还不足以填饱军中所有将士的肚子。
褚廷煜不忍剩下的两万五千名将士再有损失,他的目光再次投向瓷碗。
倏地,他蓦然双膝跪地,一脸虔诚的望着瓷碗祈祷。
“今日天神开恩,救我大军于水火之中,可军中将士众多,恳请天神再赐粮食。”
祈祷完后他立马起身,拿起自己的匕首,划破手指开始书写血书。
书写完后他满意的看了看自己手里血书上的内容,又连忙取下母亲之前系在他手腕上的五彩绳。
五彩绳是褚廷煜第一次上战场,淑妃专程系在他手腕上给他保平安用的,于他而言是最珍贵的礼物。
褚廷煜小心翼翼地将两件物品一起埋在在黄沙之下。
一旁的小将亲眼目睹褚廷煜写下血书,他止不住叹气。
“殿下,你何苦要划破自己的手指写下血书,大可以命令将士在外面烧一堆篝火,用烧出来的木炭书写信件。”
褚廷煜连连摇头,“军中将士早已断粮数日,此乃存亡之秋也。然天神显灵,送来粮食,我定当以血书感念天神之恩德,心诚则灵。”
……
沈卿卿吃完饭后,又揣着好奇心一溜烟凑到瓷碗前。
就在她平复好情绪后,那碗底竟然吐出一封红色字迹的书信。
这个瓷碗不仅会吞包子,竟然还能吐出东西。
沈卿卿强压住心中的恐惧,伸手试探着朝那封红色字迹的信件摸了过去。
她感受到指尖触碰到温热而又黏糊的液体。
她瞬间惊觉,不对,太不对了,就算是红色的墨水,那也不应该是温热而又稠密的触感。
她小手一抖,那封信件直接掉在了桌子上。
她顶着心中的好奇心,整个人又凑在桌子上。
红色的墨水在纸张上写下了密密麻麻的繁体文字。
沈卿卿俯下身刚准备认真查看纸上的内容时,她闻到一股很淡的腥味。
这不是红色墨水这明明是血水!
她大学主修的就是历史学,只一眼就看懂了信件上的内容。
【天神在上!永元五年,吾乃北渊睿王褚廷煜,今日承蒙天神庇护,我北渊将士在无粮草绝境下,天降肉包,众将士得以残喘。】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褚廷煜在此立誓,此次大役我定当带北渊将士奋血一战,守护北渊边疆。】
【然军中将士众多,一碗包子不足以填饱众人肚子。本王相信心诚则灵,特地用血写下信件告慰神灵,恳请天神能够体谅黄雾大灾下,寸草不生,我军中将士无以为食的处境】
【还请天神赐下更多的粮食,以保全我北渊将士和黎明百姓的性命!本王定当将身上最为珍贵的宝贝献给神明。】
褚廷煜,是谁?
就在沈卿卿看着愣神之际,她突然注意到“天降肉包”这四个字。
肉包不是被这个瓷碗给吞进去了吗?
难道,自己的肉包被瓷碗传送到永元五年时期,而这封信件也是来自那个朝代?
沈卿卿扭过身子,又朝着桌子上的瓷碗里看去。
瓷碗里赫然多出了一根五颜六色的绳子。
她拎起那根早已半褪色的绳子,满眼疑惑,“这就是他口中所说最为珍贵的东西”
沈卿卿不屑的将那根绳子扔回瓷碗,她自己就是个一贫如洗的咸鱼,哪里有钱给他购买粮食。
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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