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着纸的石头再次扔进墙时,沈星吟就知道钱到位了。但是这一次,她决定装死,毕竟这一万五千两她一毛钱都没捞到,谁会愿意白干呢。
石头接二连三地扔进来,有一块差点砸到月芹脑袋上,气得月芹当场就扔了回去。
足足晾了老须子两天,沈星吟才带着之初去茅草屋。
老须子看到她来,眉间一松,嘴下半点不客气:“臭丫头!你是怎么回事?没看到为师的传讯吗?架子这么大,还要为师请你来不成?”
“臭酒鬼,你叫我来做什么?”沈星吟也不给他留面子。
“我怎么收了你这个臭丫头,丝毫不知道尊师重道!”
“那我走了。”她转身就走。
老须子慌忙去拉她:“你这丫头怎的变得这般不讨巧!为师要你过来,自然是给你历练的机会。小王爷都来了两天了,你还不快点配好药,叫你那小侍从随我进去给小王爷扎针。”
“小王爷是冲着师父来的,师父怎么能假手于人呢?再说了,你收的钱你接的病人,关我什么事?”
“好啊!你是打算跟为师翻脸了?为师这些年给你用了多少名贵药材,何时见过回头钱!现在收点药钱你还要跟为师叫板,你说出去给人听听,有你这么做徒弟的吗?”
“我可以不要钱,师父自己治喽,师父不是老早想试试了?”
“为师那是……那是怕你那侍从出了纰漏……”
“师父自己上,就不必担心了。”
“你这丫头……”
“不过我看应小王爷是不能再等了。师父可要小心着些,应王府可就这么一位小王爷,万一扎坏了第三针,我们三个人头都不够赔的。”
“这这这……为师最近喝多了酒手抖,丫头要不还是你来吧?”
“可以,”沈星吟手掌一摊,“钱呢?”
“你说嘛你要多少?”老须子有些不情愿地抱住酒壶。
“我全都要。”
“臭丫头怎的这般贪心!为师为你操劳了这么多年,你竟是一分不给为师留!”
“那算了。之初,我们走。”
“好好!给你!都给你!”老须子气不过,白眼剜她。
沈星吟摊着手掌往前伸。
“掉钱眼儿里了!”老须子又剜了她好几眼,慢慢吞吞从怀里掏出银票塞给她。
沈星吟满意一笑:“去吧之初。”
……
回去的路上,之初一脸崇拜。
沈星吟半开玩笑地问:“你不觉得我贪心吗?”
“本就是小姐应得的,怪医老前辈根本就没做什么,都是小姐在出力,就应该小姐拿着这些钱。当初小姐用两片金叶买下之初,出手远比这多的多,怎么能说是小姐贪心呢!”
“我也没做什么,都是你的功劳。”
“之初是小姐的奴隶,之初所得都是小姐的,之初会的这些也都是小姐所教。能遇到小姐已是万幸,之初不敢再奢求其他。”
“你随时可以离开的。”
之初低下头去,忽闪的睫毛上染上不安。
脖子里还戴着奴隶的镣铐,他去到哪里都是被买卖被奴役的下场。
过了好一会儿,之初才闷闷地问——
“小姐是要赶之初走吗?”
“如果我说是呢?”
“之初随小姐处置,哪怕是丢在路边,只要别把我送给大小姐……”
“放心,我花了那么多钱买下你,不会随便丢了你,怎么也得回本才行。”
之初抬起头,眼中恢复了神采:“我什么都可以做的!洗衣做饭我都可以学,若是有人要伤害小姐,我一定挡在小姐身前!”
“就你这小身板,还是先锻炼锻炼身体吧!”
“是!”
沈星吟淡淡一笑,掀起车帘,漫不经心地看街市上的行人。
之初怕她不信,又补充道:“对之初来说,小姐做什么都是对的。”
沈星吟微愣,放下了车帘。
很久没有人这么无条件地信任她支持她唯她是从了。
来到这里以前,她作为一名无国界医生常年穿梭在战区,因为交战双方的伤者都会救,受到的质疑比赞誉更多。她不在乎,她只是想着少一点伤亡就少几个破碎的家庭。
她来到这里之后,身边有亲人有朋友,竟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原来,孤军奋战的感觉是那么悲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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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亲王府。
景御躺在躺椅上拿着书看。
孤影出现在他身侧,将一本小册子递过去。
“殿下,应小王爷典当的东西里发现了这个。”
景御接过,翻开扫了两眼,蓦地低低笑起来。
“我们这个三小姐还真是了不得,我找了那么久的东西,她就这么轻轻松松让人自己送上了门。”
“在属下看来,三小姐这回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是我们运气好。”
“属下不明白,殿下为何如此看重三小姐?”
“你会明白的。退下吧。”
“是。”孤影低了低身,隐入阴影中。
景御收起小册子,重新拿起手边那本《兵法》。
目前为止,他想要的,她都做到了。
一个能给与你想要的结果、并且让你收获额外惊喜的聪明人,为什么不用呢?
今后的合作,他非常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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