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府。
沈懋沉着脸坐在上座。
“你和宣亲王世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那么一回事,你不是也听到了吗?”沈星吟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
“你是要进太子府的,为何要说出这般荒唐的话!”
“陛下面前我只能实话实说。”
“我不管你喜欢的谁,你必须给我进太子府!”
“左相大人,你这么喜欢进太子府,你自己怎么不进呢?”
“混账!”沈懋啪的拍桌。
十岁的沈子桀坐在侧边,一脸好奇地盯着她看。
“三姐真的喜欢世子殿下?”
沈星吟看向他,向他敷衍一笑。
“父亲息怒,我觉得三姐若是能嫁给宣亲王府,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哼,那又如何,太子之怒如何平息?”
“父亲听我细细分析。如今朝堂局势未明,父亲这般堂而皇之支持太子殿下,很容易被针锋相对。若是三姐嫁给世子,父亲在朝中的地位会更加稳固,太子殿下也会忌惮父亲三分。至于太子,有宣亲王这位亲家,父亲又何惧太子之怒呢?”
“嗯……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沈懋点点头,仔细品味着这番话。
沈星吟不禁侧眸看去。
沈子桀与她四目相对,朝她露出一抹纯真无害的笑容。
“相爷——宣亲王府来人了!”管家来报。
“快请!”沈懋起身迎出去。
孤影穿戴正式,走进来向沈懋问好。
在他身后,宣亲王府的将士抬着好几箱东西,依次放到院中。
沈懋不解地问:“这些是?”
“这些都是世子殿下给三小姐的,东西已送到,在下告辞。”孤影行了一礼,带着将士们离开。
“哇哦!”沈子桀已经打开了其中一个,趴在上面看,“这么多金银珠宝,世子殿下真是出手阔绰啊!”沈子桀回头看向她,“三姐,这不会是宣亲王府下的聘礼吧?”
“自古婚嫁三媒六娉,岂能如此草率!”沈懋沉声道。
“父亲说的是,是子桀戏言了。”
沈星吟拿走沈子桀手里的金子放回箱子里,沈子桀识相地退开,看着她盖上盖子。
这些都是救命的谢礼。是她一个人的。
“既然世子殿下都说了是给我的,我就先带走了。”
“这么多,三姐,需不需要帮忙啊?”
“好啊。”
沈子桀吩咐管家派人搬东西。
一箱接一箱的金银珠宝被搬进偏院。
月芹忙前忙后,让家仆们慢着点儿轻轻放。
沈子桀参观起偏院,新奇地看来看去。
“三姐的院子这么偏,出行多不方便呀。”
“我住着挺好的。”
“偏有偏的好处,人不多嘴不杂。”
“所以,你是哪一派?”
“三姐问的好奇怪,我哪一派都不是,我是我自己这一派。不过,三姐跟父亲说话这般横冲直撞,我想不到有任何好处。”
“就是看他不爽而已。”
“左相就是一位父亲,为子女提供财富铺平道路,有什么可不爽的呢?”
“你娘你姐姐都恨我,你不恨我?”
“我说了我是自己这一派,我娘我姐姐恨你,我与你又无冤无仇。我甚至觉得她们有些蠢,三姐就不一样,你看起来是这个府里最聪明的人。”
“人不大,小心思倒是挺多的。”
“寺里的师父教我向善教我慈悲,我自己得先过好才能救济苍生,三姐你说对不对?”
“我没你这么高的觉悟,我想什么就做什么,从不考虑他人。”
“原来三姐和我一样,都是自私的人。”沈子桀捡起掉落在地的金子,天真无邪地笑着,“这个就当是三姐送我的见面礼了。”
“可以,拿去吧。”
“多谢三姐。”
箱子都已经收好,沈子桀晃了晃手里的金子,开心地离开。
月芹小脸委屈巴巴,跑过来一把抱住她。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小姐没事真是太好了!”
沈星吟拿下她的手,捏了捏她哭得皱巴巴的小脸蛋:“我回来了,这些天委屈你了。”
“哇呜呜小姐……这些天就我一个人,晚上风呼呼的我好害怕呜呜……”
“没事,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月芹往周围一瞧,没瞧见之初的身影,疑惑地问:“之初呢?之初怎么没有跟小姐一起回来啊?”
“我把他借给怪医了。”
“啊……那之初要什么时候才回来啊?我给他新做了护颈,都没办法给他了……”
“快了,马上你就能给他。”
“嗯嗯!我还用皇后娘娘赏的布匹给小姐做了新衣服,小姐快来试试!”
她任由月芹拉着,进屋去试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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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珑银庄,地下。
墙上挂着粗重的铁链,沿着狭窄的台阶往下,森意越发渗人。
行刑台上,孤狼将手中滴血的尖锐圆勾浸泡进盐水桶里,回头看向塌上的人。
“殿下,人就剩一口气了,还要再继续吗?”
“再给他续两口气。”
“是,殿下。”
景御靠在塌上,把玩着手里的白玉簪。
孤狼捏起那人的下巴,直接把一颗血晶丸怼进他喉咙里。
“呕……咳咳……”那人早已精疲力尽,颓然地垂下脑袋,“我已经……全招了……求求你们杀了我吧……”
景御不紧不慢道:“我知道,我想亲耳听一遍。”
孤狼拿起圆勾狠狠扎进那人肩胛骨。
铁链咣当晃动,那人惨叫着痛苦地扭动起来。
“我说……我说……是左相……左相命我们埋伏……”
“你们的目标是谁?”
“接到……的命令是……”那人连喘了好几口大气,才接着说,“世子……和三小姐……都不能留……”
“就凭你们?!”孤狼一扯锁链,锁链那端的圆勾在那人身体搅动,疼得那人直抽搐……
景御缓缓问:“是世子的命重要,还是三小姐的命重要?”
“是三小姐!三小姐!必须杀了三小姐!啊啊啊——”
那人开始意识混乱地嚎叫起来。
孤狼扭断那人的脖子,立刻有人解开锁链,把那人拖了下去。
“是三小姐啊,这就不好办了。”
景御起身,将白玉簪插进自己的假发上,披上披风往外走去。
那是他的保命符,谁也不能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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