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冷水泼过去。
好冷……头好痛……
岑青弋睁开眼,只看到一双沾满泥的鞋子。
紧接着,视线里出现了一张脸。
孙文昌咧着熟悉的大黑牙,拍了拍她的脸。
“小弟,还认识大哥我吗?”
“孙大哥……?”岑青弋往周围看了一圈,皱着眉疑惑地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你不用管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只要听话,我保证你不会吃什么苦头。”
岑青弋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反绑在背后,双脚也被绑着。
她害怕地朝孙文昌求救:“孙大哥,快帮帮我!我动不了了!”
“老实点,一会就放了你!”
“老板——孙老板——!”
先前的农夫吭哧吭哧地跑过来,喘着大粗气说不完整话。
“孙……孙老……”
孙文昌一脚踹在他小腿上:“老什么老,还不快点说!”
“哎哟!”农夫疼得龇牙,他咽了口口水,终于理顺了口条,“孙老板,先前那个大老爷找不到人了……”
“找不到人就再找!春花楼去过没有?红杏楼呢?指不定在那个姑娘房里醉得不省人事!”
“都去啦!都没找着!”
“废物!再去找!”
“是是!”
农夫又吭哧吭哧跑走了。
孙文昌回头看岑青弋,见她一脸惊恐又迷茫又胆怯的神情,满意地咧开他那一口大黑牙。
“这才对味,大哥还是喜欢你这个表情。”
外头传来吵闹的声音。
孙文昌骂骂咧咧地走出去查看。
房门被甩上。
岑青弋仔细观察着四周。
这里光线很暗,她又侧躺在地上视线受限,能看到的都是些简单的桌椅摆设,很难分辨是什么地方。但是这里很香,有点像花楼的味道,又隐隐有一股怪异……
一阵风拂过,一道身影出现在她身侧。
岑青弋收起眸光,压低声音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朝乐坊。”
“什么?朝乐坊不是被封了吗?”
“这里是朝乐坊的地下,但入口并不在朝乐坊。”
“入口在哪里?”
“长街后巷一座废弃的院子,我怀疑还有别的入口。”
“你先去查,不用管我。”
金一也不打算管她。
在找到那个大老爷之前,孙文昌不会对她怎么样。两人都深知这一点。
岑青弋又问:“关于孙文昌,查到什么了?”
“如他所说,他被家族驱赶,之后一直住在都城。他本人无权无势,不过他少年时的同窗里,有不少大官的亲戚,至于他在帮谁做事,还在查。”
“先查着,若查不出什么来,直接抓了他审。”
金一低低嗯了声,又随着一阵风隐入暗处。
门啪的一声被踹开。
孙文昌骂着“一群废物”,怒气冲冲地走进来。
岑青弋露出恐惧的神情:“孙大哥……你别这样,我害怕……”
孙文昌对上她泛着水光的眼,露出邪恶的笑:“没关系,像你这样的货,不用担心卖不出去。真找不到买家,大哥就把你卖做男妓嘿嘿嘿……”
“不要……大哥,求求你放了我吧,你要多少钱,我叫我阿兄给你……”
“就你们赚的那三瓜两枣,给我塞牙我都嫌不够!”
“我家很有钱的,你让我写封信,我叫我爹带银两来……”
“重要的是钱吗?你是客人点名要的懂吗?做生意讲究的是信誉,你阿兄没教你啊?”
“孙大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啧啧,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大哥都忍不住要心疼了。要不是我不好你这一口,就地就给你……”
门外又传来吵闹声,还有哇啦哇啦的哭闹声。
孙文昌啐了一口,骂着不知道什么,又离开了房间。
岑青弋沉默地闭上眼睛。
再睁开眼时,那双乌黑的眸子里,哪还有半点纯真,只剩下要把这些人杀戮殆尽的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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