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和周婕吵,但知道蛇打七寸,周婕果然被激到了,她再也忍不住,抬起手正打算给南栖一个教训,林柯见此急忙去拦她,但他的动作远没有周婕快。
这道巴掌最后还是没有落到南栖的脸上,她被人拽住了一脚跌坐在了身侧的小沙发扶手上,她顿了一下,看向了拉开自己的人。
时屿眼尾泛红,正冷冷的盯着想要对南栖动手的周婕,是他,是他来找了南栖才会让她被周婕侮辱的,他咬着舌尖,以痛意让自己脑中清明,从唇中吐出两个字,“走开。”
他说:走开。
嗓音哑得不行,音调也有些偏,但听在别人耳里,就像是一道鸿钟拥有着不小的存在感。
在场之人俱是一愣,南栖没想到时屿不仅能听得见,而且还不是哑巴,那她之前和他传了那么久的纸条算什么,过家家吗。
在场的另外三人就显得有些惊惧了,要知道时屿可是整整十几年没有说过话。
换一种说法,时屿整整十几年没有和人用声音沟通过。
魏医生顿了一下,是幻听吗。
可他看到了周婕和林柯的神色,突然不觉得这是幻听了。
荒谬极了,时屿难得的开了口,竟然是在这种场景。
他叫住了周婕,“夫人,我们该离开了。”
他看向南栖,“抱歉小南,夫人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我代她向你道歉。”
周婕最后被他们两个人带走了。
或许是因为震惊,在离开之前周婕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游魂似的被林柯扶着离开了。
门被砰的一声关上,时屿以为南栖会质问他,可她转头就去把门反锁上了,然后一言不发的去卫生间取了抹布开始擦地板上的脚印。
地上有几道带着雪渍的脚印,在北方的孩子都知道,雪这种东西看起来白白净净,可并不干净,它们化在地上,形成了一道道的像是由污水形成的水渍。
南栖擦完地,沉默的看着小沙发上的时屿,折腾了这么久,时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两点,可屋内的两个人都没有什么睡意。
一个正惴惴不安的正等着问话,一个内心复杂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南栖搬了一把小椅子坐在了时屿的对面,她把房间里的灯全都关掉,只留下一盏昏黄的小夜灯摆在两人中间的茶几上。
一副打算审问犯人的架势让时屿的身体下意识的坐得笔直。
在打算和时屿促膝长谈之前,南栖顺便把时屿手里的热水袋拿了过来又重新注入了热水。
这个热水袋从南栖大学的时候开始用,是一个海绵宝宝的图案,此刻海绵宝宝已经褪了色,外面下那一层图案已经变得有些发白,但温暖依旧。
她随手把热水袋扔在时屿身上,长长的舒了口气,“你能听到声音?”
时屿点头。
“你你也能说话?”
时屿点头,又摇摇头。
南栖不说话了,她盯着时屿发呆,暗想这个不问自来的人实在有些麻烦,可内心又有一抹她不愿意承认的欣喜。
她没有细想这份欣喜的来源,打量着时屿,直到他有些坐立难安后才开口,“你是不喜欢说话,但是可以听到我的声音,我总结的没错吧?”
时屿点头。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南栖,等着她继续盘问自己,他已经做好了被嫌弃的准备,他可以把所有的银行卡都给她,只要能让他在这里,又或是在她身边待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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