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说着,音量就逐渐变小,疲态尽显,尽管还有很多话想和时屿说,但她的身体有些支撑不住,似乎只要时屿一走她就能睡过去。

    她笑自己,“我老了,身体也就这样了。”

    时屿的手指向内蜷了蜷,“奶奶,对不起。”

    “嗯?”

    老夫人强撑着睁开自己眼睛,意识到时屿说的是十几年前的那件事,她慈爱的告诉他,“小屿,这不是你的错,奶奶也从来没有怪过你,看在奶奶的份上,以后让自己活得好点,让自己变得健康一点,好吗?”

    时屿艰涩的点头,看着老夫人闭上眼睛,他才将手从她的手里抽了出来。

    她睡了过去,时屿就没有再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老爷子让他这几天住在他所居住的庄园里,时屿欣然同意了,在这之前,姜管家带他去了医院里的梳洗室。

    干呕声混杂着水流的声音响起,姜管家皱着眉担忧着时屿,他这几年专心照顾老爷子,只知道时屿有些心理问题,但不知道他现在已经变得这么严重了,连与人肢体接触都受不了。

    比他心里更难受的就是老爷子了,姜管家转身看向门口拄着拐杖的老爷子,老爷子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示意姜管家不要让时屿知道自己出现在了这里。

    时屿擦过自己的嘴角后,指尖颤抖着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南栖给他发了几张照片,是她自己做的早饭和出门去逛街随手拍的照片。

    她询问着时屿的奶奶怎么样了,两个人有没有好好聊聊天,有没有心情好一点,最重要的是他有没有好好吃饭。

    南栖不会想到时屿现在是这副样子的。

    面上的血色尽失,唇上也没了颜色,他冷冷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加上梳洗间的灯光并没有那么明亮,镜子里的他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闭了闭眼,回了一句一切都好给南栖。

    南栖秒回消息,[真的嘛?真的真的嘛?真的是真的吗?我不信,自拍一张给我看看,我看看你有没有哭鼻子。]

    时屿已经忘了自己已经多久没有掉过眼泪了。

    他轻笑了一声,[没有哭。]

    [你才不信,没有哭为什么不给我拍照片,假装看不见吗?不许难过哦,在你离开之前我们都说好了。]

    她发来了消息后,又拍了张照片过来,是两只可爱又夸张的帽子,左边是兔子,右边是浣熊样子的。

    [我在和郑笑笑逛街呢,哪个帽子好看?]

    她没有再追问时屿究竟是开心还是难过这件事情不放。

    时屿认真的看了一会,发了条消息,[右边的。]

    [啊哈哈哈哈你回的好慢,我两个都买了,送你一个怎么样?]

    [好。]

    管家还在外面等着,时屿并没有在梳洗间待上太久,他整理了下自己,又抬手用指腹蹭了蹭自己的唇瓣。

    直到原本苍白的唇出现了些血色后,他才推开了门,与正担忧的向他的方向张望的姜管家对上了视线。

    他点了下头,管家也松了口气,“小少爷,我们这就走吧,明天一早再来看夫人。”

    时屿跟着管家上了车,老爷子这几日住在医院里,自从老夫人醒了之后他就无心回家了,但今天时屿回来了,他的妻子也催着他好好和时屿说说话,他也就跟着车回来了。

    车内的气氛不算静谧,坐在副驾驶的管家让司机播放了一个舒缓的钢琴曲,前面与后座的挡板被他升了起来,给时屿和老爷子一个相处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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