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使者步履蹒跚,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他怀抱着沉甸甸的期盼,亦背负着沉甸甸的嘱托。连日来的奔波,让他的体力几乎耗尽,但他始终咬牙坚持着,因为他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重于泰山。
“冯先生,前面就是洛阳地界了!”一名土匪指着远处隐隐约约的城墙,语气中带着几分激动。
冯使者闻言,精神一振,他抬头望去,期盼已久的城池终于出现在眼前,然而,他的心却猛地沉了下去。原本空旷的城外,此刻竟驻扎着密密麻麻的营帐,无数面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散发着森冷的杀气。
“看来我们还是晚了一步……”冯使者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苦涩。
“冯先生,现在怎么办?”一旁的土匪焦急地问道。
冯使者沉默片刻,他知道,想要绕过这重重防线,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唯一的办法,就是冒险突围!
“兄弟们,我知道此去凶险,但我必须完成大当家的遗愿,将消息送到洛阳城!”冯使者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如果我遭遇不测,请务必将消息带回去!”
说罢,他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朝着敌军营地走去。
夜幕降临,冯使者一行人潜伏在敌军营地外围,观察着敌军的动向。
“冯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动手?”一名土匪压低声音问道。
“再等等,”冯使者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的一处营帐,“等他们换防的时候,我们找机会混进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冯使者等到了机会。他趁着敌军换防的间隙,带领着土匪们悄无声息地混入了营地。
然而,他们的行踪很快就被发现了。
“什么人?!”一声怒喝划破夜空,紧接着,无数火把点燃,将整个营地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杀!”冯使者知道事已败露,索性不再隐藏,他抽出腰间的长剑,大喝一声,率先冲向了敌人。
土匪们也纷纷亮出兵器,与敌军展开了殊死搏斗。
尽管冯使者等人拼死抵抗,但毕竟寡不敌众,很快就被敌军团团包围。
“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敌军将领骑着高头大马,手持长矛,指着冯使者等人,厉声喝道。
冯使者环顾四周,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但他并没有放弃抵抗,而是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剑,准备做最后的搏斗。
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敌军阵型中出现了一丝骚动。
“怎么回事?”敌军将领也注意到了异常,他皱着眉头,转头看向身后。
“报——”一名士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报将军,我们……”
士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
“敌袭!敌袭!”
敌军阵营顿时乱作一团,冯使者见状,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他猛地推开身旁的敌人,高声喊道:
“兄弟们,跟我冲!”
说罢,他挥舞着长剑,趁乱朝着敌军防线薄弱的地方冲了过去。
敌军将领见状,顿时大惊失色,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遭遇敌袭。
“快!拦住他们!”他声嘶力竭地吼道,但为时已晚。
冯使者等人已经冲破了敌军的包围圈,消失在夜色之中。
“追!给我追!”敌军将领怒火中烧,他率领着大军,朝着冯使者等人逃窜的方向追击而去……
刀光剑影间,冯使者敏锐地捕捉到敌军阵脚的混乱,心念电转,计上心头。他故意卖了个破绽,踉跄后退,同时高声呼喊:“快,火油,火油被点燃了!”
喊声在混乱的夜空中格外清晰,敌军士兵下意识地望向后方辎重处,果然见到几处火光冲天而起,浓烟滚滚。一时间,军心动摇,不少士兵惊慌失措地丢下武器,朝着火势奔去。
冯使者趁机带领着仅剩的几名土匪,如离弦之箭般冲出重围。他们顾不得身上的伤痛,拼尽全力朝着黑暗中奔逃,身后是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和混乱的马蹄声。
逃出敌营后,冯使者并没有停下脚步。他知道,只要自己还活着,就必须完成大当家的嘱托,将求援信送到洛阳城。他望向远方,洛阳城的方向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夜空,那是敌军的烽火,也预示着城中的危急。
“冯先生,我们现在怎么办?”一名土匪气喘吁吁地问道,他们已经筋疲力尽,身上的伤痛也让他们苦不堪言。
“洛阳城我们是进不去了,”冯使者望着远方,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但我们不能放弃,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他们躲藏在一片树林里,简单地包扎了伤口。冯使者看着手中的求援信,心中焦虑万分。这封信承载着太多人的希望,他绝不能让它就这样石沉大海。
“冯先生,你看!”一名土匪指着不远处微弱的灯光说道,“那里好像有人家!”
冯使者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他带着众人朝着灯光的方向走去。
穿过树林,他们来到一个小村庄外。村庄里静得可怕,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只有几声狗吠在夜空中回荡。
冯使者走到一户人家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谁啊?”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老人家,我们是过路的行商,迷路了,想向您打听一下去洛阳城的路。”冯使者压低声音说道。
门内沉默了片刻,接着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探出头来,警惕地打量着冯使者等人。
“你们真的是行商?”老者怀疑地问道。
冯使者连忙点头,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老者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最终还是打开了门,说道:“进来吧,外面冷。”
冯使者等人走进屋内,老者给他们倒了几碗热水。
“老人家,我们想去洛阳城,但是城外戒备森严,您知道还有别的路吗?”冯使者问道。
老者叹了口气,说道:“你们有所不知啊,现在洛阳城已经被……”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叫喊声。
老者脸色骤变,连忙吹灭了油灯,压低声音说道:“不好,是官兵!你们快躲起来!”
冯使者等人来不及多想,在老者的指引下迅速躲进了屋后的地窖里。地窖入口被几捆柴火遮挡得严严实实,从外面看不出任何破绽。
官兵闯进了院子,为首的一名将领凶神恶煞地问道:“老头,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老者故作镇定地回答道:“军爷,没有啊,小老儿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住。”
“哼,最好是这样!”将领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异常,便带着官兵离开了。
等官兵走远了,冯使者才从地窖里爬出来。他向老者深深地鞠了一躬,感激地说道:“多谢老人家救命之恩!”
老者摆摆手,说道:“不用谢,只是可怜你们这些年轻人,被卷入这场战乱之中。”
冯使者犹豫了一下,问道:“老人家,您刚才说洛阳城已经被……?”
老者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道:“洛阳城已经被敌军包围了,现在城里城外都是他们的眼线,你们想要进城,难如登天啊!”
“那可怎么办才好?”一直没有说话的土匪焦急地问道。
“办法倒是有一个,”老者沉吟片刻,说道,“只是太过凶险,不知道你们敢不敢试一试?”
冯使者眼睛一亮,急切地问道:“什么办法?只要能进洛阳城,再大的风险我们也愿意承担!”
老者点点头,说道:“在村子西边有一条密道,可以直接通往洛阳城内,但是这条密道是我祖上传下来的秘密,轻易不能示人,而且里面机关重重,稍有不慎就会丢掉性命。”
冯使者毫不犹豫地说道:“老人家,请您相信我们,我们都是为了救人才冒险进城的,一定会小心谨慎,绝不会泄露密道的秘密!”
老者见他态度坚决,便不再多说什么,带着他们来到了村子西边的一片树林里。他在一棵不起眼的大树下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块凸起的石块,用力按了下去。
轰隆隆一阵响声,树根下方的地面缓缓裂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洞口处长满了青苔,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这就是通往洛阳城的密道,”老者指着洞口说道,“你们进去之后,一定要万分小心,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走错一步!”
冯使者再次向老者表示感谢,然后带着众人点燃火把,弯腰走进了密道。
密道里一片漆黑,只有火把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前方一小段路。
密道蜿蜒曲折,冯使者和土匪们步履维艰,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老者提醒过的机关和陷阱,凭借着坚定的信念和微弱的火光,一步一步向着希望前进。也不知走了多久,前方隐约出现一丝光亮,他们加快脚步,终于走出了密道。
“终于到了!”劫后余生的喜悦涌上心头,冯使者长舒一口气,回头望去,密道的出口隐藏在一座破庙的佛像之后,若非亲身经历,实在难以发现。他向土匪们拱手道谢,便独自一人向着城中心的方向奔去。
几经周折,冯使者终于找到了向丁的住所。他顾不上休息,急匆匆地将自己如何突破敌军封锁,如何说服陈将军,以及陈将军承诺率军支援的始末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向丁。
向丁听完,激动地站起身来,紧紧握住冯使者的手,语气中充满了感激和敬佩:“冯兄,这次真是辛苦你了!你冒着生命危险完成任务,这份忠义令人钦佩!请代我向陈将军致谢,就说我向丁定不负他的期望,拼死守住城池!”
冯使者摆摆手,诚恳地说道:“向先生不必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只是……”他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向丁敏锐地察觉到冯使者的异样。
“只是陈将军说……”冯使者顿了顿,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才继续说道,“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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