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珞离开戴宅,想了想,又去八方来客楼准备一只烧鹅。
八方来客楼的秘制烤鹅,价格可不便宜,加之养鹅成本太高,一只鹅约莫二钱银子,也就是两百铜钱,可买四斗粮,约莫七十斤粮食。
一只烧鹅在八方来客楼,算上各种成本,最终可售价二两银子。
而且,还经常买不到。
信步近两刻多钟,来到景田侯府。
等了一会儿,一个比贾珞大不了几岁的青年出了门:“呦,珞哥儿,今日怎么有暇来我这里?”
这青年名叫裘常,乃是景田侯之孙裘良之子。
每一件事,贾珞都不会只有一种方案。
戴安那里,贾珞不知道成不成,所以,今日贾珞来寻裘良,问问五成兵马司的事情。
“今日我找裘世叔有事,不找你。”
景田侯府已经败落,侯府后人裘良,仅仅混了一个五成兵马司,西城兵马司指挥使,正六品的官职。
更是丢了祖上爵位。
景田侯府,向来与贾家交好,贾珞与裘常认识,还是贾珞当年原始积累第一桶金,兜售壮阳之物的时候。
裘常有些短。
可能因为如此,才叫裘常吧。
不仅短,还软。
这货可是贾珞的常客。
贾珞的生活用品店,这货去的很勤快。
“找我父亲?”
裘常小声道:“因我父犯下一点错误,这不正在家里郁闷呢,他手下一个副指挥使有些人脉,总想要顶替我父亲,珞哥儿还是不要去找我父亲了。”
贾珞眼珠子一转,旁敲侧击:“你怎么不在五成兵马司某一个职位?”
裘常已经十九岁,前年已经成婚,却无所事事,游手好闲,贾珞心中一动,知道今日找裘良应该没什么结果。
作为裘良的儿子,裘良要是能安排职位,怕是早就让裘常在五成兵马司应卯公干。
果然。
裘常不断抱怨:“唉,珞哥儿不知道,这五成兵马司,可是有些人养老的地方,没有极硬的关系,哪里能进去?当年,还是圣上体恤裘家祖上之功,才让我父在西城兵马司做了一个指挥。”
“烧鹅拿好,我改日再来拜见裘世叔吧。”
贾珞结交不少官吏,但是大多数都是官场底层。思来想去,似乎除了戴安,他结交的人脉,都不能帮助他。
要是做一个小吏足够。
但是一旦做了小吏,这辈子就无法上升了。
贾珞需要一个官身。
“珞哥儿,今日去百花楼?”
裘常挤眉弄眼:“据说百花楼弄来不少花魁,今日去乐呵乐呵?”
“改日我请,今日我属实无空,今日刚刚出府分家,脱不开身。”
勾栏酒肆,贾珞自然也去听过曲儿,他是习武之人,血气方刚,不过,贾珞很是自律,只是听听曲儿,放松心情。
年纪小小,对于习武人来说,破身过早不好。
刚回到家中,已经是黄昏时分。
“四叔哪里来?”
刚回到家门口,隔壁恰巧贾芸要出门。
贾芸十一二岁年纪,少年眼睛明亮,让贾珞印象最深的就是,贾芸的母亲,三十来岁年纪,风韵犹存。
在这里收拾半个月时间,这位五嫂可没少帮忙。
贾芸辈分小,贾蓉一辈,这少年还是很谦卑有礼的,贾珞对他印象不错:“芸哥儿去做什么?”
贾家中,有上进心,还人品过得去的,细细数来屈指可数,贾芸绝对是其中之一。
贾芸老老实实回答:“去买一些纸。”
“我这里有些,平日用不到,你拿去用吧。”
贾芸之母姓甚名谁贾珞不知道,官称五嫂,五嫂寡妇持家,靠着给别人缝缝补补赚一些银钱,勉勉强强能够吃喝,所以过得很是拮据。
虽然都说穷文富武,但是读书人购买书籍,笔墨纸砚也是不小的开支。
别看贾芸在族学读书,一月开支也有数百钱。
穷人孩子早当家,贾芸有上进心,也是因为环境导致。
贾芸脸上一喜:“多谢四叔。”
“四爷回来了。”
刚进入院子,炒豆就冲了出来:“爷,快进去喝茶。”
看到炒豆,贾芸脸色一红,有些扭捏。
炒豆仿佛没看到贾芸,贾珞笑道:“去拿一些宣纸给芸哥儿。”
“嗳”
炒豆风风火火,拿来一沓宣纸交给了贾芸。
贾芸再三道谢才离开。
炒豆又端了水:“爷,快洗手吃饭。”
“我还不饿。”
炒豆很是殷勤,又去锅里,将一直温着的饭菜端进屋里。
“坐下吃吧。”
贾珞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
炒豆坚持不坐:“哪有主子吃饭,奴婢上桌的道理?”
贾珞微微摇头,端起来菜,在脸盆大小的米碗里,倒了一半的菜,端着米‘碗’出了门:“我去书房吃,你吃完收拾一下。”
这边。
贾珍帮着贾政,将贾雨村的事情解决,匆匆回到宁国府,直奔秦可卿的院子。
绝世美人!
贾珍感觉自己就要攻略成功,在这宁国府,唯一能解救这个绝世美人的贾蓉,就是他淫威之下的爬虫。
从怀中掏出一做工精美的钗子,贾珍进入秦可卿的院子,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院子里有些冷清。
“来人!”
贾珍看到丫鬟个个都躲在偏房,眉头直接皱起:“你们大奶奶呢?”
“回回老爷。”
一个丫鬟吓得瑟瑟发抖:“大奶奶已经被大爷一纸休书休了,早上就已经回了秦府。”
“什么?”
贾珍睁大眼睛,差点背过气去:“休了?”
休了?
休了就会走,走了他就没了机会。
他总不能去秦府攻略秦氏女吧。
“混账!”
贾珍心脏都快裂开了:“那个逆子在哪?”
丫鬟回答:“大爷醉酒,还在休息。”
“反了反了”
贾珍气冲冲往外走:“我在外车马劳顿,他敢睡觉?”
“这个逆子醉酒之事当不得真,赖升!”
贾珍一边走一边吩咐:“备下厚礼,明日我去秦府致歉,去将大奶奶接回来。”
“是。”
赖升答应一声,转身去办。
秦可卿所在的院子里的丫鬟,个个松了口气,有人甚至小声嘀咕:“大奶奶离开才好,离开才好,留在这里,早晚是个死啊。”
蓉大奶奶为人和善,深得人心。
哪个不是替她忧虑?
贾珍不知这些,踹开贾蓉的房门冲了进去:“混账,你这混账”
贾蓉猛然惊醒,看到贾珍怒气冲冲进来,直接一个哆嗦,差点尿了:“父亲何故如此怒气?”
“来人!”
贾珍什么性格?
怎么可能给贾蓉做解释:“拖出去,狠狠地打!”
贾蓉懵了:“父亲,我何错之有,为何打我?”
“大爷。”
有小厮一边拖着贾蓉,一边给他解释:“您今天早上醉酒,将大奶奶休了。”
“将大奶奶休了?”
贾蓉一愣:“怎么可能?”
他不敢啊!
他怎么敢啊!
那是他父亲的禁脔,是他父亲攻略的女人,他是替他父亲娶回来的女人,他怎么可能敢一纸休书,将秦氏女休了?
“不可能!”
贾蓉想破脑袋,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件事情半点印象:“父亲,不是我啊!”
看到贾蓉这模样,贾珍内心松了口气,贾蓉不记得这件事情就好办,去秦府的时候,可以以贾蓉醉酒,酒后所为,当不得真为由,将秦氏女接回来。
“打!”
“狠狠地打!”
贾珍本就心中有怒火,这个畜生,竟然敢以此手段报复他?
反抗他?
好有,贾蓉挨打越狠,明日他去秦府就越好说话。
“砰”
板子落下。
“啊”
贾蓉惨叫。
但是他内心是惊喜的,他醉酒之后,这么胆大包天?
休的好!
只是,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给他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仔细想想,那些一起玩耍的纨绔,可不知道他的境遇,也不会有人给他出主意。忽然,脑海中有模糊的印象。
他遇到了贾珞?
“四叔?”
四叔向来聪明,应该是他给出的好主意。
但是下一刻,贾蓉一惊:不好!
他记得,是一个小厮将他带回来的,那个小厮这个小厮忠心耿耿。
他绝对不会看着自己挨打。
果然,已经晚了,那个小厮跪在地上:“老爷,这也怪不得大爷,是西府珞四爷,趁着大爷醉酒,蛊惑大爷写了休书啊!”
“珞四爷?”
贾珍瞬间大怒:“这个狗东西!”
“打死这个狗东西!”
贾珍怒火冲天,转身就走,直奔荣国府。
今日,荣国府,必须要给他一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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