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谨,你小女朋友好像出事了。”
伏谨呼吸停了瞬,手指往下划拉微信页面,看了眼时间。
阿浩发消息是在四个钟头前。
伏谨紧蹙眉头,他在美国参加比赛,很多时候都无暇分身,现在赛事刚刚结束,他就收到这么一个“大惊喜”。他退出阿浩的聊天页面,微信置顶上饶青头像干干净净,一个红点都没有。
伏谨紧握未熄灭的手机在房间来回踱步,呼吸愈发粗重,他抬手烦躁地捋了把头发,就势坐进沙发。
他又看了眼手机,确认一个红点都没有。
他盯着她的头像冷笑了下。
饶青。
她能出什么事?
伏谨的唇角渐渐绷紧。
他从沙发上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他垂眸点进和饶青的聊天界面,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伏谨望着灯光闪烁的窗外,缓慢地眨眼。
他一遍遍地拨通饶青的电话。
都是无人接听。
打到第七遍,嘟嘟声只响了几下,他低头望着手机屏幕。
她拒绝通话。
伏谨忍住骂人的冲动点开阿浩的聊天界面,阿浩还发了几条短语音,旁边都是红点,伏谨没点开直接拨通了阿浩的电话。
阿浩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通,他刚睡醒,喉咙有些干涩。
他说饶青好像是被校园暴力,具体怎样他也不清楚,不过她已经有好几天没来上学了。
房间里很安静。
伏谨缓缓将手机从耳边拿开。
通话时长五分半钟。
伏谨默然地望着手机屏幕,忘记了最后是谁挂断了这场通话。
屏幕顶端弹出一条微信提醒。
来自饶青。
伏谨点开。
“我们结束了。”她说。
他眼睛在这五个字上扫了几个来回,反复确认字面意思。最终他抬手抹了把脸,他点点头,咬牙冷笑,给饶青拨去语音。
他举着手机,唇角的弧度逐渐消失,转为一脸淡漠。
房间很暗,只有沙发旁边那盏落地灯开着,一点点暖光根本照不亮什么,伏谨弓身坐在沙发上,笼罩在阴影里。他愣神地瞧着桌子上的鱼缸。
圆形鱼缸里,几条金鱼优雅地摆尾。
伏谨眉心皱起,他缓缓垂头,肘尖抵上膝盖,双手扶额。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摁着太阳穴,牙关越咬越紧。
他放下手,抬头。
伏谨两只眼睛充血,咬肌凸起,他看着手机。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亮着,还停留在和她的聊天界面。
那通语音根本没拨通,她把他拉黑了。
伏谨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起身往门口的方向走,脚步没有迟疑,房间里突然灌进一阵风,门被砰地摔上。
金鱼四处逃窜,嘴大张,受到惊吓般顶撞着鱼缸,水里泡着部黑色手机,鱼缸里的屏幕不停闪烁。
“喂,妈。”
饶青说话声音小小的。
“学期末快结束了下学年的学费你交给班主任没?”
饶青给在外地工作的吴秀莲打去电话,饶青每次问家里拿钱都要做好长时间的心理准备。
“你怎么花老子这么多钱?”“你看看你花了家里多少钱!”
这样类似的话饶青不知道听了多少遍,都是饶国富,她爸爸常挂在嘴边的。
妈妈还好一点,但涉及金钱方面,吴秀莲话语里也常常是浓浓的疲惫感。
电话里吴秀莲在沉默。
饶青好像在话筒里听见了妈妈的呼吸,饶青内心煎熬。
“喂、妈”饶青试探地问。
她听见妈妈那边传来婴儿的哭声。
吴秀莲哄着怀里的婴儿。
“我会想办法的。”吴秀莲对饶青说。
妈妈嘱咐饶青好好学习。
饶青刚“嗯”了声,电话传来忙音。
上午第二节是班主任的课,下课铃声响,语文试卷刚好讲完。
老师没急着叫下课,班上的同学已经按捺不住开始聊天,教室越来越像菜市场,时而冒出一声笑。
班主任咳嗽了几声,同学们才逐渐停止交谈。
“我让下课了吗?你们就吵。”站在讲台上的语文老师身材有些发福,红白条纹polo衫扎进裤子里,皮带松松地系着,箍在中年男人一贯凸起的肚腩的下方。
“快到学期末了啊,你们该复习的复习,查漏补缺争取考出个好成绩。放完暑假回来就是高三,你们自己好好想想。”
台下同学又开始窃窃私语。
“青青,你打算考哪所大学?”同桌杜莉问。
饶青想说她还没考虑好。
“安静、安静!”老师用戒尺重重地敲着桌子。
饶青抬头望班主任。
“你们吵什么?!”班主任表情严肃,“班上还有几位同学没交学费。”
“别让我催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饶青总觉得老师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自己。
妈妈交学费了没?
饶青的心在打鼓。
“青青,你去不去上厕所。”杜莉问。
饶青愣愣地摇头。
“好吧。”杜莉挽着另一位女同学的手离开教室。
饶青放学回到家,太阳已经落山,天快黑透了。
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饶青走到阳台,给妈妈打去电话。
“喂,妈。”
“”
“什么事?我这边忙,没事别老给我打电话。”吴秀莲要挂断。
“妈、”饶青问,“你交学费了没。”
吴秀莲在外面当月嫂,“不哭不哭”她轻声哄着怀里哭泣的孩子。
“妈?”饶青拿着手机。
“交了交了。”吴秀莲还是叮嘱饶青好好学习然后把电话挂断。
听到妈妈说交了学费,饶青的心定下来,今天上午是她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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