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确实省了不少小钱。”
谢智华表示认同,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抽了一口烟,想了想又道:
“不过,其实大钱也没省下多少。现在的项目,不能靠这个,那些都是联络感情的工具,最后还要有目的地进行利益交换。”
“什么等级的项目,对应不同的代价,在行业里都是约定的,任何人都不能省。”
“关键是除了利益之外,还要看你这人靠不靠得住,以前合作过的甲方口碑咋样等等,一切复杂的因素。”
“这样一来,大家你好我好,各取所需,也不会犯事,倒是更安全了。”
“不是流行那么一句话么,‘收钱人人有,不露是高手’。”
宋一明赞成地点头。
想必他在单位也有体会。
谢智华掐灭手中的半支烟,看得程然一阵心疼。
一条富春山居烟,据说是两万块,而且还有钱买不到。一支烟,论价值就是一百元大钞,说不抽就不抽了,真是壕啊!
谢智华喝了一口茶,继续道:“所以啊,这表面上是争取项目的事,其实是拼关系,讲交情,看人品的综合能力比拼。”
“说白了,你得进入人家那个圈子。如果不是圈子里的人,你白搭多少钱进去都没用。”
宋一明感慨道:“说得是,这年头圈子很重要,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你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说着摇摇头,抽了一口烟,似有思索。
程然放下手中的茶盏,点头道:“这事还真是这么回事,现在做什么都讲究圈层,外边的人叫阶层,其实都是一样。”
“有的圈层,咱们努力一辈子、几辈子都没用,没办法,娘胎里带来的,天生就是贱命。”
“唉,几十年前,不是消灭阶层了么,什么时候又这么壁垒分明了?”
“咳咳……”关之峰作势清咳了两声。
话题说到敏感的领域,他必须尽快转换掉。
自己的身份万一有公开的那一天,身后的家族和政治资源,不就是最好的活证据么?
这样讨论下去,无异于打自己的脸。
“你们俩,别总是打断,让谢老歪继续解释一下那两个指数。”
谢智华冲着关之峰咧嘴笑了笑,为他的及时助力。
“我爸为啥搞这个会所,其实就是想利用这个地方,搭建一个圈子,把周边的关系经常请来,不断地巩固加强。”
“别看请的人有的没什么事,也不谈什么项目,就是喝酒联络感情。”
“临走的时候,顺手拿上茶啊,酒啊,烟啊什么的,那都是小意思。”
程然和宋一明这才明白,难怪谢智华这里有这么多的顶级奢侈品。
用这些平时世面上难以买到的珍稀东西做随手礼,自然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谢父总是在这些特供或者价值不菲的东西上投资,其实是为了维系其所在的圈层。
对于包工头出身的谢父来说,除了拼命往这些人身上堆钱,用这些奢侈品彰显自己的豪爽,他还能有更好的办法呢?
只听谢智华继续说道:
“但这些毛毛雨要是不经常下,一旦他们手里有了项目,你再主动贴上去,人家根本就不尿你这壶。”
“我爸管这个叫做广泛撒网,重点捕捞。”
“表面上,我们搭了不少钱,也有很多是一些到了退休都不可能用得上的关系。”
“可用我爸的话说,你知道那块云彩会下雨,谁又能知道将来他有没有用?”
“关键是口碑。这样一来,官场里大家都会传,说我爸仗义,为人爽快,够朋友。”
“有了这个名声,有时有些项目的主管领导,哪怕和我爸不熟,但听说过我爸的名。”
“我爸再托托关系,找到他,事情也就有了开始的可能了。”
宋一明赞道:“你老爹太聪明了,这不就是梁山上的及时雨宋公明么?”
宋一明的名字与宋公明差一个字,自小就以此为傲,也一直羡慕宋江的所做所为。
可他后来进了体制,干了刑警,根本就没那个财力,所以也就干想想。
现在,听到谢智华老爷子的所做所为,不禁有感而发。
“哈哈哈……”谢智华得意地笑着,“你还别说哎,我家老爷子总爱提宋江。”
“他说,梁山上那么多好汉,为啥都听他的,还不是因为当年在江湖上弄了个仗义的名声。”
“其实,宋江在那些接济的好汉身上,也没搭进多少钱,可人就是这样,你只要仗义了,人们就会传,一传十十传百,慢慢就形成了名气了。”
“我爸小学文化,没多少学问,但就是喜欢看《水浒》,也就琢磨出他这一套处事的方法,你还别说,真挺灵的!”
见谢智华开始胡诌,关之峰打断道:“老歪,我这听了半天了,也没见你说两个指数。”
谢智华顿了一下,“马上就到了,这就说。”
“前面的都是铺垫,不讲清楚这些,指数的事也就说不明白。”
关之峰将手中的烟掐灭,谢智华又递上烟盒,他摇了摇头,“不吸了,再好的烟它也是烟,吸多了不好。”
谢智华刚收回烟盒,程然却接过去,抽出一支给自己续上。
谢智华示意旗袍女孩换一泡茶,又继续说道:“这两个指数,都是听我爸说的。”
“我们家老爷子,别看他没什么文化,可处理人际关系的水平,绝对是一流的,我老鼻子服气了。”
关之峰点头:“你家的产业搞这么大,主要在老爷子的这个能力。”
“很多时候,一个人的成功,不在智商而在于情商。”
“我们可以看到身边很多这样的例子,包括咱们同学中间,当年的所谓学霸,不一定比那些情商高也就是会来事、脑筋活泛的人混得好。”
“不管是做生意,还是当官,情商高的人,永远领导智商高的。”
宋一明接口道:“太对了,我们单位就是,有好多提拔的人都是会来事的,而不一定是能干的,有水平的。”
程然也道:“确实,看来咱们今后得多学点会来事的技巧了。”
谢智华不免得意起来,看着三人问:“你们在这感想,还让不让我说指数了?”
“说,说,快说。”三人不约而同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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