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发现是谢景廷。
旁边还跟着史密斯教授和谢景堂。
“史密斯教授。”她主动打招呼,眼下黑眼圈明显,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你好,宋伊桃。”史密斯笑着回她:“黑眼圈像大熊猫,很可爱。”
她脸上飘起红晕。
刚才那么不稳当的行为竟然被史密斯教授全部看见了。
史密斯哈哈大笑:“宋伊桃,钟意说你有趣我还说不可能,想不到,你还真的很有趣。”
一听到钟意的名字,谢景廷微眯眼眸,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谢景堂记得宋伊桃说过,不希望医院里的人知道她和谢家的关系。
他抬手:“史密斯教授,这边请。”
谢景廷压着眉眼瞥了宋伊桃一眼。
“走路看着点,前面是树,你也往上撞吗?”
宋伊桃垂眸没说话。
她现在困得很,没什么劲,对昨天的事,也一直耿耿于怀,压根不想理会谢景廷。
谢景廷抬脚向前走。
距离开诊还有点时间,宋伊桃决定先去看看奶奶。
她走到病房,手搭在门把手上,正要推门进去。
“宋伊桃。”宋茜茜从背后喊了她一声。
宋伊桃转身看着她,她戴着墨镜,抱着一束巨大的鲜花,身后助理更是大包小包。
“景廷让我来看看奶奶,我进去,你就别进去了。”
她先发制人。
昨天让谢老太太不高兴,谢景廷也跟着不高兴。
她原以为谢景廷又会冷落她一段时间。
没想到,他不仅没有,还同意她来看老太太。
宋茜茜一上午什么也没干,四处搜罗补品,就为了讨老太太欢心。
宋伊桃双手插进白大褂的口袋里,下巴点了点那束鲜花。
“奶奶呼吸不顺畅,房间里不适合摆鲜花。”
宋茜茜甩了她一个白眼,“这可不是普通鲜花,你买不起。”
她说完,径直推开门走进去。
宋伊桃站在门口等。
宋茜茜进去还没一分钟,丽姑就把那束鲜花拿出来,头也不回的扔进了垃圾桶。
她黑着一张脸出来,怨恨的看了门口的宋伊桃一眼,大踏步走向电梯。
宋伊桃推门进去。
谢老太太正盘腿坐在床上,面前摆了一盘五子棋。
“奶奶。”
“乖乖,你可算来了。”奶奶伸手招呼她。
宋伊桃屁股还没挨上床。
病房门又被推开。
刘晴晴和翁源走进来,跟刚才的宋茜茜一样,大朵的鲜花和一堆补品。
“老夫人,您好点了吗?”刘晴晴看了宋伊桃一眼,假装熟络得去握谢老太太的手。
老太太疑惑看了她一眼。
翁源凑上去:“老夫人,我是廷哥的朋友。”
一听是谢景廷的朋友,谢老太太直觉以为是一群狐朋狗友。
她试探性询问:“你跟宋茜茜熟吗?”
“熟,我和廷哥还有茜茜经常一起吃饭。”
翁源说完,干笑了两声。
谢老太太看了宋伊桃一眼,不愿意做声了。
刘晴晴:“老夫人,我是翁源的老婆,也是这家医院心外科的医生。”
自从上次饭局,谢景廷赤裸裸的不屑之后。
刘晴晴不敢再用自己去攀谢景廷的关系。
她看了宋伊桃一眼,又说:“我舅舅是心外科的副院长,您有什么事都可以直接找我。”
“行,伊桃不在,我就找你。”
老太太也算是给她了个面子。
刘晴晴却不这么想。
她认为老太太的意思是,只要宋伊桃不负责,她就能名正言顺接过来。
眼看马上到了开诊时间了,宋伊桃准备去上班。
“您这有人,我下了班再来看您。”
她跟奶奶说完,转身出了门。
刘晴晴立马跟出来,皮笑肉不笑的拦住她。
“宋医生,你最近真是辛苦。”
“不心苦,命苦。”宋伊桃没什么精神。
“谢老夫人,不如你转给我吧,我和谢家有交情,你也能休息休息。”
宋伊桃随手摁了两下笔,抬眸看着她重复。
“你跟谢家有交情?”
“对呀,你刚才没看见吗?”刘晴晴故作惊讶:“算了,我也就是通知你一声。”
“正好,本身下午的班我是替你,既然有空,那你自己上吧。”
宋伊桃话音刚落。
谢景廷和宋茜茜就一起来到病房门口。
“廷哥。”翁源主动迎上去。
刘晴晴挂上谄媚的笑,也主动迎合宋茜茜。
“茜茜小姐,您本人比电视上漂亮多了,我是你的粉丝。”
宋茜茜很受用,姿态拿捏着笑了笑。
谢景廷淡淡扫了他们一眼,推门进去。
……
宋伊桃回到诊室,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开始问诊。
等她好不容易忙完患者,正好到了下班时间,她正想闭上眼休息会。
护士长敲了敲门:“宋医生,刘院长说让你再替个夜班,刘医生有事来不了了。”
宋伊桃皱眉。
明明下午还在病房,这会又有事了。
白班不上,夜班也不值。
宋伊桃仰靠在凳子上,抬头看着天花板。
恰好姜时宜给她打电话。
“在家吗?”
“没,在上班。”她没什么气力。
姜时宜啧了一声:“啧,又值夜班?你都值了一沓夜班了。”
宋伊桃一边放空,一边听着姜时宜不停输出。
“你们医院是把你当牛了?还是觉得就算你过劳猝死,抢救也方便?”
对面姜时宜喋喋不休,又突然降下音量。
“我遇见你科室那个刘晴晴了,正在逛街呢,手里大兜小兜的,没少买。”
宋伊桃坐正身体,抿了抿唇:“谁?”
姜时宜挂了电话,给她发了一张照片。
确实是刘晴晴,旁边是翁源。
宋伊桃突然觉得很气。
她在这任劳任怨,应该值班的人却在外面开心逛街。
她想去透透气,去了五楼平台,正好遇到刘副院长在打电话。
“你明天一早就去查房,带上翁源,嗯,先这样。”
他挂了电话,往平台外走。
宋伊桃:“刘院长。”
刘院长转头看她一眼,点点头就要走。
“刘院长,”宋伊桃提高音量又叫了一声,走到他跟前。
“我这个月值了九天夜班了,刘晴晴一天也没值,是不是不太公平。”
刘院长地中海秃的侧边头发被风吹起来。
“宋医生,你这话说的,什么是公平?”他毫不在意:“你还年轻,多付出,是好事。”
又在这画大饼,pua。
宋伊桃真是吃够了。
她带着点愠怒:“公平就是按照值班表来,我这个月已经多替了五个夜班了,今天这夜班我能不能不值了?”
“今天的夜班你不值想让谁来?怀孕的吴医生还是马上退休的张医生?”
刘院长上下打量她,冷笑一声:“小宋,近期关于你的传言,你自己也应该清楚,就不要再找事了。”
他说完,抬腿就走。
宋伊桃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她抿了抿唇,转身走进楼梯间。
她下了一层楼梯,在楼梯拐角,碰巧遇到谢景廷正在抽烟。
“这是医院,不能抽烟。”她皱眉想过去。
“一个月值九次夜班,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
谢景廷冷笑。
宋伊桃没理他,继续向楼下走。
值几次夜班,关他什么事。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除了说些风凉话,说出的话没任何价值。
谢景廷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几秒,收回目光把烟撵灭。
还是不理他,还是很冷漠。
如果是欲擒故纵,这个“纵”是不是太久了。
又好像完全没有“擒”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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