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穆芷青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沈祁皱着眉头,下意识跟了几步,可是回过神来,却又猛地停下,
现在还不是时机!
况且,是不是一个人都还不能确定,他不敢轻易展露丝毫在意。
想到这儿,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明律。”
“主子。”
“务必亲眼见她进了伯爵府。”
明律得令,察觉到沈祁身上的阴霾,快步追上了穆芷青。
一路回到伯爵府,红叶见穆芷青回来,轻声上前伺候:“小姐,你可回来了,我给您准备好了热水,快洗漱一下吧。”
穆芷青今日也觉得累了,同沈祁一起说话,句句皆是试探。
更别说两人身上还藏着一段故事,再次想到那个玉佩,穆芷青皱起眉头,只觉得有些困惑。
明明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一些记忆,可为什么仔细去想,却又想不起来了
“红叶,你觉得我回府有人开心吗?”
良久,她叹息一声,语气低沉。
红叶诧异,没想到小姐会这么直白,当即红了眼眶:“小姐,你幼年是被那老婆子掳走的,夫人那段日子哭的眼睛都要瞎了,还是爵爷带了现在大小姐回来,要不然夫人怎么熬的过去?”
“你回来,伯爵府都是欢喜的。”
这句话就连红叶说的都没底气。
而闻言,穆芷青只淡笑,她早已了然,如今也只不过随口一问罢了。
“少爷,二小姐歇下了,不见客了。”
“她有什么脸歇息,也不知道阿姐受委屈的整日流泪啊!”
而沉默间,外面传来了穆之锦嚣张跋扈的声音。
穆婉儿没达成目的,自然会搬弄是非,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这些个她名义上的家人就会上赶着替她出气。
只不过……这家伙还是不长记性,明明都被沈祁教训过,竟然还这么肆无忌惮?
穆芷青轻啧一声,脸色阴沉。
红叶也皱眉,此时都夜深了,穆之锦怎么都是个男子:“小姐,我替你回了少爷,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
“不用,让他进来吧。”
依照穆之锦的性子,她若不见,今天晚上都不会有一个好眠了。
穆之锦沉着脸进了房间,他面上还有些许虚弱,是沈祁那一脚所致。
自己还没恢复,就急急忙忙替穆婉儿出气,真不愧是姐弟情深!
“穆芷青,你好大的面子,竟是一点规矩没有,敢让丫鬟拦我,阿姐她委屈的以泪洗面,你在这悠闲自在,当真是没心没肺!”
“我丫鬟没有规矩?穆婉儿是你阿姐,对我你便是直呼其名,你当真是规矩学好了?”
穆芷青本就心烦意乱,此时更不会惯着穆之锦。
“你有什么资格做我姐姐,自己做出那伤风败俗的事情,连累了阿姐,你还有脸来说教我?”
他说得毫不客气,脸上更是充满了不屑。
望着他狰狞的模样,穆芷青仔细回想,她被徐婆子掳走时,穆之锦才刚刚两三岁,那时乖巧懂事的孩子,现在竟被养成了这副样子。
高门大户最讲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和穆之锦是同胞姐弟,穆之锦为了个养女对她这个一母同胞的姐姐说如此低俗之语,让她怎么不心寒。
想到江氏,穆芷青苦涩一笑。
伯爵府已然是穆婉儿的天下,深受她影响。
穆之锦见穆芷青不说话,心里更来气,上前就要去推搡她。
“我和你说话你听不见吗?你这贱人……啊!”
而在他靠近的一瞬间,穆芷青猛地抬眸,反手按住他的左臂曲池穴处,食指微微用力。
“啊!”
伴随着惨叫响起,穆之锦脸色陡然惨白。
“宴会上的事情已经是明明白白,是穆婉儿有意陷害我,她现在是自食其果,我与你是一母同胞,你便如此对嫡姐动手动脚?”
穆之锦痛得直不起身,此刻听到穆芷青居然把自己和她视为一母同胞,更是气愤:“我只有穆婉儿一个姐姐,你算个什么东西?”
想到外面流言,他冷声讥讽道:“你怕不是以为攀上了沈祁那个神经病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是吧?你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痴心妄想,不过是见你乡里来的,一时兴起,想要玩玩你罢了!”
穆芷青面色一冷,手中的力道再度加了几分,厉声打断:“我和他没关系,不用这般羞辱我。”
“啊……”
可是穆之锦哪里听得进去,他疼得冷汗直流,可却依旧嘴硬:“呵,那沈祁三番五次助你,还羞辱我们伯爵府,难道不是你授意的吗?要不是这个事情,你欺辱阿姐,父亲母亲早就让你跪在祠堂三天三夜了。”
“你既然知道父亲母亲都不敢惹我,你还跟个蠢货上赶着找骂,你和穆婉儿当真是姐弟情深。”
穆芷青冷冷回怼,沈祁帮她是看不惯伯爵府家风罢了。
可看着她那副淡然的模样,穆之锦心中极气 顿时亮出底牌:“你可能还不知道,沈祁要迎娶公主了,他对你三分兴趣,到时候我看他怎么护你。”
沈祁迎娶公主?
这事情穆芷青是第一次听,不过迎娶公主成为驸马,就不得入朝为官,她不信,那人会这么轻易断了自己的前程。
更何况……
“这与我又有何关系?”
一把将他甩开,穆芷青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而穆之锦显然也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沉得住气,当即恨恨地握住自己的胳膊:“好,我倒要看看,沈祁若是真的娶了公主,你还能不能这么淡定?”
愤怒地留下一句话,他这才气冲冲地离去。
而穆之锦并不知道的是,他此刻所说的流言,在第二天,便被皇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提起。
朝堂上,沈祁一身官服,金线细细绣进衣锦,再加上身形修长,站在百官之中极其瞩目。
皇帝眯了眯眼,招手让他上前:“沈爱卿,朕听闻你今年是年过二十,家中连一主母都没有。”
沈祁目光低垂,微弯着身躯:“多谢皇上关怀,臣忧心国事,暂无成家想法,先国后家。”
“哈哈哈哈,有沈爱卿这般忠臣,是朕荣光,更是国土荣幸。”
“臣不敢,是皇上知人识人,才让我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皇上的话极其抬举,可却让沈祁的表情微暗。
皇上的一言一行皆有深意,此刻提起婚事,只怕与京中流言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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