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阴阳怪气，话中的内容就像是一巴掌狠狠扇在了江氏脸上。
“行了，跪在这儿也碍眼，你起来站到一旁去吧。”
而她得理不饶人，说着又嫌弃地看向穆婉儿，这副颐指气使的模样，俨然把伯爵府当成了自己的家。
见状，江氏更是一口气哽在心中，上不去下不来。
只不过她心中不爽，司南侯夫人却更是不开心。
虽然江氏百般推拒，可她早已经把穆芷青当成了儿媳妇。
本以为把小丫头哄过来只是时间问题，却没有想到穆婉儿这个贱人横插一道。
简直该死！
她心里狠狠啐了一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眼前一亮，不怀好意地看向江氏：“夫人也知道我一向喜欢的是贵府二小姐，可如今京中传言甚广，侯府也只能无奈接受穆婉儿，但听说芷青似乎还没有定亲，不如叫她陪婉儿一起嫁入侯府。”
“往后两个姐妹互相扶持，岂不妙哉？”
没有想到她会说出如此惊人之语，江氏脸上顿时血色全无，她垮着脸，毫不犹豫地拒绝：“别的都好说，但让芷青一起嫁过去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的芷青绝不做妾。”
可闻言，司南侯夫人却摇摇头：“夫人误会了，芷青如此优秀，我又怎么舍得让她做妾？你放心，只要你同意，芷青一嫁过来就是世子妃，至于穆婉儿……”
她不冷不热地瞥了一眼随着此话脸色惨白的穆婉儿：“当个平妻就好了。”
“不行！”
而还没等江氏反应过来，穆婉儿就已经炸了。
什么平妻，说到底还不是比正妻矮上一头？
她费尽心机，连脸都不要了，要的可不是什么平妻之位。
江氏也觉得她的想法有些异想天开，当即冷笑道：“夫人，左拥右抱的可不好，您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一些，我们婉儿过去已经很给侯府面子了。”
她的芷青可是被皇后赞赏过大方知性的，少说也该嫁个王爷什么的吧。
怎么能委屈去当什么世子平妻呢……
没想到她这么不给面子，司南侯夫人脸色变了变，心头越发不爽。
她的目光落在穆婉儿焦急的脸上，突然冷言道：“婉儿，你过来。”
被点到名字的穆婉儿一惊，对上女人冷漠的双眼时，方才的冲动已经烟消云散。
“夫人。”
她胆怯地走过去行礼。
司南侯夫人挑剔地看着她，当着江氏的面嘲讽：“我儿贵为世子，身份无比尊贵，你想当世子妃……凭什么？”
“才艺美貌，还是手段技巧？我这么一看，你好像什么都没有。”
其实司南侯夫人这话太过夸张了，穆婉儿名声没有坏之前，也是京中赫赫有名的才女，被各家公子争相求娶的存在。
被这般贬低，穆婉儿有意反驳，但是对上她阴冷的表情，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低着头乖乖听训。
司南侯夫人很满意这种效果，她转身看向江氏，笑里藏刀：“伯爵府之前已经逼过一次婚了，谁知道你们家婉儿一直这么不死心呢，要不是出了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我根本不会让她嫁进来。”
江氏清癯的脸上出现愠色，还未压下去的不甘，又重新集结在心头。
“您非要这样贬低婉儿吗……您心疼楚世子，我也心疼我们家婉儿和青青。”
说了两句，她又忍不住喘息几声，心口剧痛。
若是按照她之前的脾性，早就忍不住将人赶出府外。
可这件事偏偏是由穆婉儿引起的，伯爵府无论如何都不占理。
司南侯夫人看江氏脸色白得跟纸一样，心底里咯噔一下，语气渐缓：“我不是那个意思。”
此刻她总算还记得，自己是上门求娶人家女儿的：“我只是也喜欢芷青，若是两个人一起嫁进来，可以相互扶持，这没有什么不好的，多一个人多一个照应。”
江氏摇头，态度强硬。
“这不是个好事，青青她有自己的选择。”
“难道夫人您是怕姐妹们待在我这儿待遇不好？您别担心，钱不是问题，聘礼什么的我都有准备好，少不了谁的。”
可司南侯夫人像是听不懂一般，继续保证道。
在她说话间，门口传来几道通传声。
众人下意识望去，只见穆千鹤匆匆而来。
在听到司南侯府上门提亲时，他便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刚下朝，便急忙赶了回来。
可这刚一跨入门槛，瞧见的只有看起来趾高气扬的司南侯府夫人，和气得几近要吐血的江氏。
怎么回事？
他心中下意识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见过伯爵。”
此刻，司南侯夫人已经起身，不慌不忙地朝他微微福身。
“侯夫人多礼了，你们可是在议婚嫁之事？”
穆千鹤摆摆手，瞥了一眼屋内几箱聘礼和桌上明显的婚书，明知故问道。
但司南侯夫人却不接这个茬，语气依旧傲慢：“爵爷怕是说早了，这婚事成不成还不知道呢？毕竟伯爵夫人好像很不喜欢我的提议。”
她冷笑一声，显然已经没有了继续纠缠下去的心思。
“我劝你们都好好想想，婉儿现在除了我们家也没人愿意要了。而且这门亲事结得比较仓促，婚期还没定下来，还请你们先好好准备婚服之类的，过些日子我会再来的。”
留下一句话，司南侯夫人毫不客气地转身离开。
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府中气氛霎时沉寂下来。
尤其是江氏，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穆婉儿好几眼，这才抿了抿自己苍白的嘴唇，把方才司南侯夫人提出的要求全部都转述给了穆千鹤。
“司南侯府要让婉儿当平妻？”
可穆千鹤最关心的却还是这个消息，他惊疑不定地望了一眼穆婉儿：“开什么玩笑？她可是我伯爵府的嫡长女。”
“什么嫡长女，不过就是一个贱妾生出的杂种罢了。”
但他不说话还好，一开口江氏心中憋着的气霎时喷涌：“她自己做了下贱的事情也就算了，如今还连累了青青！”
“两姐妹共侍一夫？他司南侯府倒是打得好主意，楚燕晖那个小畜生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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