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的疼痛自身体传来,穆芷青蓦然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楚面前的情景。
可不论她怎么努力,眼前却依旧模糊一片。
而挣扎间,牢笼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随即一道纤细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对方穿金戴银,衣着华贵,是一个看着娇艳无比的女子。
“堂堂世子妃,竟然沦落到被关进这种地方,穆芷青,你还真是可悲不可悲啊。”
那女子蹲下身来,这地牢的光线昏暗,衬得她越发肤白如脂,与身受重伤的穆芷青对比惨烈。
“你是……”
穆芷青艰难地抬起头,地牢中光线昏暗,暖黄的光打在那女子脸上,她的五官很漂亮,却无一不带给穆芷青一种熟悉感。
穆芷青抿唇,视线真正聚焦在那女子脸上时,随即猛地瞪圆了眼睛。
“楚清然?”
“没错,就是我!”
被称为楚清然的女子狠狠捏住了穆芷青的下颌,拉长语调:“嫂嫂,我们好久不见!”
“为什么这么对我?”
穆芷青瞪大眼睛,却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这楚清然乃是侯夫人妹妹所生,但母亲早逝,父亲又战死沙场,从小就被侯府收养,记在了侯夫人的名下。
穆芷青怜惜她坎坷的身世,对她一向很照顾。
“还能为什么……”
楚清然冷笑一声,目光陡然怨毒:“谁让你抢走了我的哥哥?”
抢了她的哥哥?
这句话一出,穆芷青瞳孔骤缩,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而看着她茫然的表情,楚清然蹲下身子,语调诡异:“你不是一直都很疑惑为什么我明明被母亲收养,却为什么一直不在府中?”
“那是因为啊,楚燕晖他喜欢我!”
话音落下,她再也控制不住大笑出声:“还记得你们新婚夜之时,他却突然离开的事情吗?那是因为我生病了,他得了消息,便匆匆赶去看望我。”
“不仅如此,你们婚后他送的每一件礼物都是我不要的破烂,他才会想起带给你!”
难怪……
默默听着她的炫耀,穆芷青顿时恍然大悟。
怪不得楚燕晖成亲当夜便匆匆出了城,第二日晌午才回来。
怪不得司南侯夫人一提到楚清然脸色就总是不好。
原来两个人竟然是这样的关系!
“你可是他的表妹,怎么能……”
而她惊愕的语气似乎一下子惹怒了楚清然,她猛地掐住穆芷青的下巴。
“你以为我想吗?但凡有选择,谁愿意做这个见不得人的外室?若不是那个老女人横加阻拦,我早就得偿所愿了!”
越说越生气,楚清然冷笑一声,她猛地松开穆芷青,又泄愤地向她扇了一巴掌。
血污沾染到了楚清然手上,她愤恨地用棉帕擦拭着掌心,不顾穆芷青身上蜿蜒交错的伤口,狠狠地往她腿上最溃烂的地方踩了一脚。
穆芷青吃痛,这疼直钻心底里,弄得她头晕目眩,嘴唇也一直在发白颤抖。
可她越是这样,楚清然就越是痛快:“本来我都已经怀孕了,哥哥也答应给我换个身份接我进府,如果不是你突然掺和进来,我就可以嫁给哥哥,然后和他幸幸福福一辈子。”
“我现在就是因为你才变成这么一个模样,你居然还有脸来问我为什么不选择别的路,这一切不都是因为你吗?”
女人尖锐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回荡,穆芷青喘息几声,心理与身体的双重打击,使得她痛苦地闭上眼睛。
而看着她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楚清然却誓不罢休:“这样就承受不住了?那可不行……我可是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呢”
“进来吧。”
她说着,转头看向大牢门口。
穆芷青随着她的视线茫然望去,只见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满脸淫笑地走了进来。
“本来若是你能答应养了我的孩子,我还能放你一马,可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不识好歹。”
几日前,楚燕晖突然抱了一个孩子回来,想认在穆芷青的名下。
可她又不是个傻子,又怎么可能认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所以始终不肯答应。
原来……那个孩子是楚清然的!
楚清然微微让开了身子,那张漂亮的脸上充满了恶毒:“哥哥说了,只要我能消气,你就任我处置。所以我特地带了这群人来,想要好好招待一下你。”
她话说得隐晦,可是穆芷青又怎么可能听不出其中之意。
“不……不要!”
眼睁睁地看着这群面目狰狞的男人越离越近,穆芷青尖叫一声,猛地坐起身来,
冷汗薄薄地附在她的额头,她茫然地环顾四周,却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榻上。
穆芷青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擦去自己额头上因为过于紧张而冒出来的汗珠,心底久久不能平静。
侧头看去,窗外挂着一轮血月,阴风瑟瑟。
梦里的那一段回忆萦绕在穆芷青脑海里久之不去。
哪怕是现在睁着眼,那种恐慌依旧支配着她,让她不能自已。
此刻,几缕浅发贴在她的脸颊,穆芷青将头发撩开,眼中恨意闪烁。
那段记忆太过久远,以至于她重生以后差点忘在了脑后。
而今日,也许是因为楚燕晖与穆婉儿大婚的刺激,使得她再度想起了那个女人。
“楚清然……”
她低声呢喃着这个名字,尖锐的指甲缓缓陷入了掌心。
算算日子,这时候对方应该已经怀上了楚燕晖的孩子。
可前世楚燕晖藏得太好,直到孩子满了三岁,都还没有人知晓。
这一次她必然不能让对方得逞!
穆婉儿不在府中的第一个日子,江氏特意起了个大早,嘱咐府里的膳厨做了几道硬菜。
待穆芷青来和江氏一起用膳,瞧见桌上那些油腻腻的菜肴,胃口瞬间大减。
江氏瞧见穆芷青眼底下那一圈明显的乌青,不由得叹息。
“怎么回事啊,明明昨日你都没有参加婚宴,怎么这个状态看着比我还差?”
京城里没有宵禁这个规矩,只要不叨扰到邻里,那他们便可以尽情闹腾,因而江氏一直在前院待客,直到午夜才把客人送走。
穆芷青用手按按自己眼底,再瞧江氏红光满面,春风得意,可不比自己状态好不少倍。
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恹恹地在江氏的身旁坐下。
“昨日没睡好。”
江氏听这理由也没大在意,只低声道:“那行,过几日有场马球赛,你和我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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