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穆千鹤心中顿时一沉。
若是换做这府中的任何一个人,他都有把握对方一定会站在自己身边。
可偏偏是穆之翎!
这个不争气的大儿子已经完全被穆芷青所迷惑,只怕根本不会帮他们。
但众目睽睽之下,他若是出口阻止,那便是心里有鬼了。
罢了……希望这个傻小子分得清到底谁更重要。
“好,那就让翎儿去。”
闻言,穆之翎并没有开口,可是表情却越来越难看。
他是得知母亲出事之后匆匆赶来的,原本以为一切都只是个意外,但穆千鹤与穆芷青的对峙,却打破了他最后一丝希望。
母亲……还是青青?
怀着复杂的心思,很快穆之翎便端来了一碗水,缓步走向江氏的床边。
见状,江氏一抖,欲言又止道:“翎儿……”
而看着她这副模样,穆之翎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他的心猛然掉落谷底,随即猛然将江氏的食指淹在了水中。
“母亲,做了错事就该收到惩罚,即便你是我的母亲。”
“你个不孝子……不孝子!”
说完也不管江氏在床上的恶骂,直直将碗递给了郎中。
几个喘息的功夫,银针便黑了。
“竟然真的是你!”
而看着漆黑的针尖,众人还没有来得及有所反应,穆千鹤已经拍案而起。
此刻他满脸惊怒地瞪着江氏,仿佛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江氏一懵,不可置信地抬起头:“老爷……”
“别这么叫我,青青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这么狠心,竟然想要她的命。”
穆千鹤表情凶狠,一边说着,眼中闪过一丝警告之色。
两人多年夫妻,江氏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潜台词,他这是要自己将全部罪名背下!
“可是……”
“我知道,这段时间岳父出了事情,你心中焦急,可你也不能迁怒女儿啊,有麻烦你说就是了,我们十几载夫妻,有什么忙是我不能帮的呢?”
而就在她开口的一瞬间,穆千鹤痛心疾首地摇摇头,话中的内容却让江氏面若死灰。
她知道,要是今天自己不认,那穆千鹤便不会再出手帮忙!
想清楚这些,她的身体一软,当即看向了穆芷青:“青青,是母亲对不住你,我也只是一时糊涂,求你不要计较,若是我倒了,翎儿和锦儿可怎么办,翎儿平时可是最疼你这个妹妹的……”
滚烫的泪水掉落在床榻上,映出一个一个浑浊的印记。
而默默看着眼前这个近乎疯癫的妇人,穆芷青内心却没有一丝动容。
两人母女一场,她给过江氏机会。
可对方却执意要她的命,那便怪不得她了。
“想来此事已经水落石出,母亲蓄意谋害女儿,还请父亲为女儿做主。”
“这是自然!”
没想到她这么好糊弄,穆千鹤一喜,随即义正言辞道:“江氏蓄意谋害亲生女儿,其心肠狠毒不宜统管后宅,收了她的管家钥匙,从今以后禁足内院,非我令不得出。”
“是!”
……
下了一夜的秋雨,穆芷青晨起竟发觉院外的叶子上结起了冰霜,阵阵寒风吹过,冻得她直打哆嗦。
赶忙回屋关上门窗,捧着热乎乎的早膳,小口小口的喝着。
虽然这伯爵府千不好万不好,可这膳房的厨子手艺倒是一绝,连最普通的红豆汤也能做的这般美味。
正当穆芷青在心头夸赞厨子的手艺时,红叶挑帘走了进来:“小姐,静姨娘派人来传信,让小姐去请晨安。”
请晨安?
穆芷青在心头冷笑,自从江氏那日被禁足之后,穆千鹤便以府中不可一日无主母为由,将管家权交给了静怡
却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一朝得了势,第一件事竟然是为难她。
也罢……那就去看看!
打定主意,穆芷青当即便带着红叶出了门。
只不过两人刚走到静怡的院外,便有丫鬟来传话。
“姨娘还在梳洗,劳烦小姐先在这儿院中稍等一番。”
可听着这明显是在为难她的理由,穆芷青却冷笑一声,特意抬高了声音:“不知道姨娘还要梳洗多久,先前大哥也传了话,叫我卯时过去,现下再过一炷香便是卯时了,若姨娘梳洗麻烦,那芷青改日再来向姨娘请安。”
前两天因为她的咄咄逼人,江氏被当众下了禁足令,虽然过后穆之翎并没有生她的气,但却因为母亲的狠心,而有些不敢面对她,如今自然不会主动与她见面。
她说这话也只是为了压一压静怡的气焰,不然这个女人真当伯爵府后院就她一人就可以做主了。
更何况现在外头这般冷,她才不会傻到在这白白站着。
里屋正在悠闲喝茶的静怡,听到丫鬟的传话,脸色猛然一变。
虽然她与穆千鹤的关系非比寻常,但到底也只是个姨娘罢了,哪里比得上穆之翎这个名正言顺的嫡长子。
要是真因为这件事把穆之翎引过来,只怕对方可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
一旁的心腹丫鬟见了,连忙上前安慰道:“姨娘莫慌,这大少爷也不是日日都待在府中,咱们还怕找不了这穆芷青麻烦吗?与其让屋外的听了笑话,姨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抓住机会好好收拾那小贱蹄子。”
“你说得对,小不忍则乱大谋。”
静怡点点头,看向门口的眼神中充满了冷意:“快……去把二小姐请进来,可别把人冻着。”
而就在静怡不甘让步的同时,另外一头,司南侯府也同样不安生。
春楼中,楚燕晖前一刻还喝着酒,倒在丽春院兰姑娘与梅姑娘香香软软的怀里。
下一刻司南候夫人派的几个小厮破门而入,硬生生把他给扛回了府。
此刻,司南候夫人坐在高位上,痛心疾首的看着自家儿子的模样,气便不打一处来:“穆婉儿是你正儿八经娶回来的妻子你不要,整日在青楼花天酒地的成什么模样,我知道你不喜欢她,可这夫妻间相处就是这般模样,你多和她亲近亲近,总得先给母亲生个孙子。”
“母亲……”
又是老生常谈的一番话,楚燕晖皱起眉头,刚要反驳。
但是司南侯夫人却像是猜到了他要说什么:“不管怎样,我要的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孙子,而不是什么野种,你若是不听话,那楚清然也不必再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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