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骁离开之后,桑桐环顾四周,发现少了泽檀和离氏兄弟。
正想着,一道人影凑到她身前,饶有兴趣的绕着她打转儿,桑桐挑眉:“做什么?”
叶寒声笑:“孟骁那厮嘴碎的很,眼光却好,姑娘穿这身的确更衬人,如竹似松,端秀挺拔,光瞧身姿倒不像是个大夫,像咱们军营里出来的。”
他转向楼珩道:“公子,你说对不对?”
楼珩视线扫过他,在桑桐身上极短的停留刹那,一言不发的转身朝外走,叶寒声见状朝桑桐歉意一笑,拔腿跟了上去。
“哎,公子你等等我啊。”
“他还好意思说别人嘴碎,聒噪的分明是他。”
越青崖无奈摇头,对桑桐问道:“姑娘,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还不知道。”
桑桐沉吟片刻,“要不我和你们一起去吧,那些人实力难测,多个人多个帮手。”
在府中干等着更磨人。
越青崖一想是这么个道理,遂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行人和孟骁在外面晃荡三日,始终没有收获,直等到第四日傍晚,周围突然多了些鬼祟的人影。
泽檀立于酒楼的转角处,对底下打了个手势。
这是他们事先约好的,孟骁余光一瞥见,不动声色的继续闲逛,逛着逛着就往偏僻的小巷转去。
巷子交错横纵,人烟稀少。
他仗着身形穿梭其中,快的犹如鬼影,那些人跟到后面索性放弃了掩藏,明晃晃的围追堵截。
不多时,孟骁被他们拦在了中间。
“跑啊,你倒是继续跑。”
为首的男子一脸络腮胡,高鼻深目,肤色黝黑,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外邦人,他眯眼冷笑一声:“狗崽子,功夫不行,腿脚倒是利索,害爷爷我追得差点累断气,等待会打断你的狗腿,看你怎么跑。”
“把他拿下!”
大刀一挥,他身后众人爆冲向孟骁,刀光冷寒,个个杀意逼人,孟骁连忙躲闪,趁着空闲朝四方张望,却不见一人。
该死的。
这些混蛋不是说好要保他吗?
人呢!
孟骁心里骂娘,靠着灵敏的身形倒还能坚持一时半会,随着对方攻势越发猛烈,他的活动范围在不停缩小,“你们欺人太甚。”
他怒喝一声,正准备放弃,开始突围。
然而就在此时,埋伏在暗处的叶寒声和越青崖等人加入了战局,壮汉一看不好,立马扭头,“是陷阱,快退!”
“你们谁也走不了。”
楼珩居北,桑桐在南,泽檀挡住了西去的道路,而离氏兄弟守着东边,一行人呈四角状将他们围堵在小巷中间。
叶寒声和越青崖剑锋所指,血光飞溅。
蛮奴挥动紫金锤挟着狂风砸下,骨裂之声此起彼伏,领头的汉子一看这情形,左右观望,立马有了选择。
“这边!”
他选的,正是桑桐所在的方位。
自他们加入战局后,孟骁就舒坦的找了个廊柱靠着欣赏这场瓮中捉鳖的好戏,一看对方毫不犹豫的朝桑桐冲去,他嘴角抽搐了下,同情之余还有些雀跃,这人柿子专挑软的捏,殊不知捏到手里才知软硬。
看来走眼的人不止他一个。
不是他们眼睛不好,而是这姑娘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
“小娘们,滚开,别挡路。”
来人离桑桐还有十米的距离时,她动了。
众人只见她腰间寒光一闪,足尖一蹬,整个人霎时如离弦之箭般激射而出,寒影在半空扭卷劈刺,柔软似蛇,尖利似刀。
每一次落下,皆有血光划空。
她游走在众人的夹击和暗夜中,不闻金石相击的铿锵之声,也没有紫金锤下劲风狂啸,而是寂静森然,却又伴随着闷沉的惨呼和‘咔擦’的骨裂声。
一共十人。
不足半炷香的功夫,桑桐身形静立在巷口,手中已空无一物,独那衣袖和裙角被风鼓动着,在她脚下,横七竖八的躺着满地的人。
手脚筋被挑断,下颌骨也被卸掉。
只能咿咿呀呀的发出些模糊不清的字眼……
寒风吹过,满巷血腥味。
甚至没有人看清楚她用的是什么兵器。
除过楼珩一双眼幽幽冷冷的凝视着桑桐,漠然平静外,其他人纷纷打了个寒战,孟骁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一阵又一阵的麻意顺着尾椎骨直爬到了头皮。
这女人。
到底是什么怪物……
“咳咳……”
见没人动弹,楼珩握拳轻咳了声,叶寒声他们回过神来,忙掩去面上异色,迈过地上的尸身朝桑桐方向聚拢。
“可算是逮到了。”
孟骁用脚踹了下为首的那个大汉,嘴里骂骂咧咧,那汉子目眦欲裂的瞪着他,浑身奋力扭动,奈何手脚尽断,没有半点威胁。
蛮奴上前捏开他的嘴,从最里面抠出一个药丸来,然后才‘咔擦’一声又替他复位下颌骨。
“狗娘养的,你们敢算计老子。”
他嘴角口水直流,一开口说话就是咒骂,蛮奴离他最近,抬脚踩在那血淋淋的手腕上,用力研磨,疼的那人浑身扭曲抽搐再也骂不出来才松脚。
“看不出来你还是刑讯的好手。”
叶寒声笑眯眯的赞叹一句,换做以前蛮奴不会理他,这次却破天荒的回道:“这不算什么,真正折磨人的法子多着呢,凭他还不配见识。”
两人心平气和的对话让越青崖他们忍不住诧异侧目。
只是眼下不适合计较这些。
“说,谁派你们来的。”
叶寒声沉声喝道,那大汉侧头啐了口,咬牙嗤笑:“想从我们嘴里问出东西来,别做梦了。”
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
一副随你怎么处置的模样。
其他活着的探子也是一样,什么都不肯说,桑桐微微眯眼,此事可能牵扯到兄长和九年前阿娘的命案,这是他们手中唯一的线索,绝不能断在这儿。
“你们走远些,我来。”
桑桐眸中乍现冷光。
楼珩深深看她一眼,转对离氏兄弟使了个眼色,离溟颔首上前,微微一笑:“桑姑娘,这种事儿还是别脏了你的手,交给我们吧。”
说罢,他们就提着大汉朝巷子深处走去。
其他人也被分开提审,避免有人作假串供,桑桐和楼珩等在原地,冷风吹来,四面响起些呜呜咽咽的声音。
不一会,这声音停了。
离溟兄弟自暗夜中走出,其中一人抱拳道:“禀公子,问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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