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巨响,房车里回荡着杯子撞击车门的沉闷声。
叶舒被吓了一跳,但她显然对邓书依的暴躁脾气已经习以为常,连忙安抚道:“书依,别冲动!现在照片还没曝光,我们还有时间处理。”
邓书依紧握着拳头,指关节泛白,脸上满是妒火。
她无法接受段许安背着自己去见宋蓁蓁的事实。
明明他们的恋情刚刚公开,眼下正是媒体和粉丝关注的热度期。
段许安是她精心打造的另一半,更是她事业计划中的重要一环。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这几张照片毁了她精心营造的形象!
“没想到最近行程这么紧,他竟然还有时间跑去看那个女人!”邓书依咬着牙冷冷说道,“你赶紧让这些狗仔闭嘴,不管花多少钱,我要这件事彻底消失。”
叶舒点了点头,转身就去联系拍摄这些照片的狗仔。
房车内只有邓书依一个人,但她还是冷静不下来。
那张照片就像一根刺,深深扎在她的心里。
“宋蓁蓁这个贱女人!”她狠狠咒骂道,“就知道生病装可怜,博取许安哥的同情,真是不要脸!”
段许安最近对她的态度表面上依然温柔体贴,但他那些时不时陷入的沉默,和时不时敷衍的微笑,总让她感到不安。
难道他真的忘不了她?
不行!
她绝不能让这个女人继续影响他们!
邓书依轻声自言自语,眼中满是狠毒的光芒。
只有宋蓁蓁真正地彻底身败名裂了,段许安才不会再对她有任何念想。
她坐在房车里,看着窗外。
脑海中已经开始策划一步步如何让宋蓁蓁跌入深渊。
宋蓁蓁,你就等着下地狱吧!
北境营帐内。
赵广林、李池喝茅台喝得不省人事,席地呼呼大睡。
淮柏、淮安、沈自渡三人虽然也喝了不少酒,但依旧保持着清醒。
淮安注意到萧北麟迟迟未归,忍不住皱眉问道:“将军这是怎么了?就算是醒酒也该回营帐了,怎么还没动静?”
沈自渡只是低头摇晃着酒杯,笑而不语。
淮柏瞥了淮安一眼,凑近道:“你个愣头青!还能是怎么?将军这是想宋姑娘了呗!”
淮安似乎回过神来,眉头紧拢起来。
“怪不得我们刚才说宋姑娘是神明,将军的脸色一下子变差了。他不喜欢听这样的话,咱们以后这些话,还是得注意点,别再将军面前乱说了!”
方在沉默的沈自渡这时才开了口。
“为什么不说?有些话该说还是要说,宋姑娘即使是凡人,那也是和我们截然不同的凡人。难道你们没看出来?将军对那姑娘的心思,恐怕早已超出了感激。”
淮柏和淮安对视一眼 。
“军师你是故意在将军面前说那些话的?”
沈自渡晃着手中的酒杯,嘴角噙着的笑也多了几分苦涩。
“萧北麟的脸色我看得清楚。他是大曌的战神,面对千军万马都无所畏惧,却唯独对宋姑娘有了这份难以割舍的柔情。可宋姑娘的来历太过神秘,就算她不是神明,也终究与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淮柏皱眉,语气有些犹豫。
“可是将军对宋姑娘的情谊,你我都看在眼里,真让将军斩断这情,恐怕……”
沈自渡放下手中的酒杯,摇了摇头。
“如果宋姑娘真的是来去无踪的人,等到这场战争结束,她消失了,将军又该如何承受?与其让他陷得越深,不如趁早点破。”
沈自渡不愧是军师。
字字珠玑到让二人无法辩驳。
淮安叹道:“宋姑娘要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该多好……”
“好什么好?”淮柏瞪了他一眼,“要她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我们又怎么能打赢这场仗呢?!”
两人相顾一眼,心里发闷。
“沈军师,你就没什么良策吗?”
“情之一字,最难断,又不是战场上的尔虞我诈,我能有什么良策。”
沈自渡眯着眼,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继续道。
“首战大捷,又不是彻底击败北凉,北凉此次受到重创,岂能放过大曌?咱们的将军分得清其中厉害,不会让自己沉迷其中。待这里结束后回到襄安,襄安不比这里,富贵迷人眼,有真正的美人再怀,兴许他就能将宋姑娘忘了。”
淮安和淮柏颔了颔首,对着沈自渡又是敬了三杯酒。
整整五瓶茅台,都被喝得一滴不剩。
萧北麟掀开帐帘重回营帐时,才发现一众将领全部睡了过去。
他有些醉意,却没有睡意,坐在桌案前,写了一份昨夜战报。
朝廷内臣忙于派系斗争,权力勾连,无人关心战事,但他身为一军主帅却不可不报。
写完战报,他的目光又不自觉地落在了那方炉鼎之上。
人生头一回……
萧北麟知道什么叫相思?
且有闲暇思绪,便会不由自主地落到那人身上。
同是清晨,却不通悲喜。
北凉军在萧北麟的突袭中遭受重创。
慕容峻和他的部队被迫向后撤退三十多里。
营地里满是伤员与亡者,曾经繁盛的粮仓和武器库几乎被炸毁,幸存的物资屈指可数。
军医们忙得不可开交,尤其是对慕容峻的治疗,令所有人都倍感棘手。
慕容峻躺在木床上,面容扭曲,剧痛如潮水般涌来。
他的右眼重伤,即使箭矢已经被拔出,但眼球几乎完全损毁。
军医用颤抖的手准备手术器械,语气尽量平稳,却掩不住内心的紧张。
“殿下,等会摘除过程中可能会更痛……”
“少废话!”
当军医用刀子割开慕容峻的眼眶,他疼得闷哼起来,手指抠出床架上木屑。
痛不欲生,不过如此。
过了大约三炷香的时间,军医将慕容峻破碎的眼珠从眼眶里取出来。
伤口处是黑黢黢的,还有血往外冒。
用了大量最好的止血药,才勉勉强强止住了血。
军医为慕容峻包扎好,提着药箱离去,军营里还有太多的伤员等着他救治。
李天翔看着脸色苍白如纸,浑身被汗水湿透的慕容峻。
“殿下,萧北麟虽只有三万人马,又身处灾区不得朝中赈灾,孤立无援、兵弱马瘦都是他刻意经营出来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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