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怕被傅砚辞看见再羞辱她一顿,江绾立马整顿心情,将脸上的泪擦干,调整呼吸好后,穿好鞋。

    “哟,好巧啊,这不是江绾嘛。”

    一道尖利的女声响起,江绾顺势去看,不远处正有两个女人注视着她。

    其中一个,她永远都不会认错——方亦晴。

    “江绾,你怎么在这儿?生病了?”方亦晴一身高奢,身材相貌极其优越,是人群中无比瞩目的存在。

    她刚一站在那儿,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连江绾都稍显逊色。

    江绾清了清嗓,“没,就是脚扭了。”

    “你一个人?砚辞呢?”方亦晴走近,双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江绾想躲,可是对方根本不给她躲的机会。

    “亦晴,你就别逗了,傅总在哪儿,还能有你不清楚的?”

    女人的话是那么的刺耳,江绾皱起眉头。

    肩上的手不安分,似乎在暗暗跟她较着劲,江绾刚要说话,一张从方亦晴手中落下的化验单飘在了她的腿上。

    孕5周

    方亦晴“哟”了一声,笑着将单子捡起,此时,傅砚辞也刚好来了。

    “亦晴,你怎么在这儿?不舒服?”傅砚辞问,由远到近,眼睛就没在方亦晴的身上离开过。

    “没。”方亦晴扬起笑容,“我好着呢。”

    “瞧把我们傅总紧张的。”女人适时打趣,成全了郎情妾意,却难堪了江绾这个妻子。

    她受伤是耍心机,方亦晴单是来个医院,他就关心得不得了。

    紧张,只是对自己喜欢的人吧!

    “砚辞,我可有个好消息给你说,到时候打电话说啊!”方亦晴调皮地比了个手势,接着就摇着胜利的尾巴离开了。

    明明很正常的话,从方亦晴的嘴里吐出来,就变了味道。

    她们之前在傅家老宅见过面,方亦晴对她的态度一直不咸不淡,就算是说话,话里也是带着刺。

    处处彰显的优越感不说,还明里暗里针对她。

    她和傅砚辞才是一路人。

    在傅砚辞眼里,她就不是什么好人,在方亦晴眼里,就更别提什么例外了。

    方亦晴她们走得没了影子,江绾强撑着站起,打算一瘸一拐自己走。

    傅砚辞伸手去扶,被江绾甩开了。

    “你耍什么脾气?”

    江绾倔着不说话,傅砚辞越看她瘸的样子,心里越气,不管她再怎么抗拒,便强硬地将她抱了起来。

    “你现在又是做什么!?”

    “我今天好不容易抽出来时间,都被你一瘸一拐的浪费了。”

    江绾听到这话只觉得讽刺。

    陪方亦晴到巴黎看秀不浪费时间,陪她一周去三回拍卖会不费时间,单单陪她看病就是浪费时间了。

    所以,他刚才为什么不直接跟她走呢?

    是在可怜她最后的面子吗?

    “那你走吧,我自己回家。”江绾附带赌气的口吻。

    傅砚辞的不耐烦跃然在脸上,“别无理取闹,我没那么多耐心。”

    “要不是为了离婚,我才懒得管你。”

    江绾鼻子酸得要死,死咬着牙,硬是憋了回去。

    她打死都不会在傅砚辞面前哭,免得让他挖苦侮辱。

    上了车之后,江绾发现傅砚辞是开往家的方向,她以为他是要继续去民政局离婚的。

    “什么时候再去?”

    江绾说的,傅砚辞明白。

    “怎么不等你脚好以后?”傅砚辞单手把着方向盘,专注着前方,“不然让人看见了,还说我家暴你。”

    江绾靠在车座,脚的疼痛已经比不上心痛,“那我今天就搬出去吧。”

    “你先住着,在没拿到离婚证之前,老宅那边得应付,同样,你不能把离婚的消息泄露给任何人。”

    “还有,既然离婚了,以后就少到顾琬的墓上去,她和你本就没有任何关系,不需要你献殷勤。”

    想到一月前,两人在墓地的相遇,他在墓地前对她的冷眼,江绾的心就忍不住地揪起来。

    是她害死的顾琬。

    是她怕死,害死了他曾经最爱的女人。

    可是他何曾想过,她也是当年车祸的受害人,她在医院昏迷了整整两个月,没了半条命。

    傅砚辞怪她车技不精,但是他有没有想过,货车自己要撞上来,她能有什么办法?

    他从来都不会听她解释,从来都没有为她考虑过。

    到家后,江绾一个人瘸着进了门,傅砚辞紧随其后,张妈见了之后,一下警惕起来。

    夫妻俩又吵架了。

    张妈见状,立马上前扶江绾上二楼。

    “太太,今天饭”

    “你做吧,我不做了,从今以后,都你做吧。”

    之前为了让傅砚辞高兴,家里的每一顿饭都是她亲力亲为,挖空心思地讨好。

    现在,没必要了。

    “那先生的衣服”

    “你洗吧,以后都不用问我了。”

    一反常态的江绾,张妈确定,这次吵架一定很严重。

    “老太太刚才打电话,说是让您和先生明天回一趟老宅。”

    “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刚把江绾扶到床边坐下,傅砚辞就跟上来了。

    “去拿个冰袋上来,太太脚扭了。”

    张妈连连道好,立马拿来冰袋给他,顺带替他们关上了门。

    “自己脱。”他说。

    江绾不愿意听他,“我自己会,不用你管。”

    只听头顶传来他的嗤笑,他单手叉腰道:“江绾,我真不知道你在闹什么?平时逆来顺受的样子去哪儿了?现在一提离婚,你是半点也不肯装了。”

    “看看你当年做的那些事,你也早该想到今天,所以,你没有立场在我面前作态。”

    傅砚辞扔下冰袋,下了楼,两个人在饭桌上也是零交流,晚上更不必说。

    他在书房工作到半夜,一墙之隔的江绾失眠。

    翻来覆去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卧室门再响起,她感受到床的那头塌陷下去。

    顺带着,鼻间除了惯有的木质香水味,多了一股烟草味。

    没过多久,床头柜的手机就开始振动起来。

    一下,两下

    直到他离开。

    江绾手摸着小腹,泪无声无息地顺着鬓角,隐没在枕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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