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段思危盯着她,忽然神经兮兮地笑了起来,“是啊,你什么都不知道……”
棠许已经快要失去耐性了。
若不是车子的问题没解决,她现在恐怕已经直接拉开车门离开了。
正在棠许想要打电话求助解决面前的这个麻烦时,段思危忽然一把拉住她的手,终于说出了最关键的那句话——
“想帮他是吧?你不要离婚,就是在帮他了。”
棠许看着他神情迷离的一张脸,反应了一会儿,才道:“就这个是吧?”
段思危忽然又笑了一声,“对,就这个。你不要离婚,留在江家……你做得到,是吧?”
说到底,段思危还是不放心她和燕时予的关系。
或许在他的认知之中,她和燕时予就应该停滞于男欢女爱的关系。
她身上的束缚,是可以帮助他们的关系趋于稳定的。
而她一旦离婚,恢复自由身,她和燕时予的关系,可能就不那么可控了。
这对于燕时予而言,无疑是一种威胁。
可是棠许并不这么认为。
她看着段思危,缓缓开口道:“你放心,无论我离不离婚,都不会改变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度在哪里,我也知道我们之间或许不会有将来。我会永远站在自己该站的位置,绝不越界,也绝不会让我成为影响他的因素。如此一来,段先生你放心了吗?”
听完她这一番话,段思危微微垂着眼,用了很长时间才终于吸收了她话里话外的意思。
可是下一刻,他忽然又笑了起来。
他笑得古怪又诡异,棠许实在是看不懂。
但是她清楚地知道再这么跟他说下去,被人看到或者听到恐怕会产生更坏的影响,因此棠许一转头,拉开车门就坐进了车子里,将段思危隔绝在车门外。
而段思危真的是醉得不轻,眼看着棠许都已经躲进车里,却还是上前拍着她的车窗,还要跟她说什么。
先前扶着他的那群人原本是站在对街看戏的,毕竟棠许身份虽然尴尬,到底也是个大美人,谁知道两个人之间会不会有什么瓜葛?
而眼见着两个人貌似是谈崩了,那群人才匆匆上前,重新搀扶着迷醉的段思危离开。
棠许坐在车里,看着那一群人离开的身影,依旧只觉得莫名其妙。
一直到救援人员来到,帮她解决了车子的问题,棠许才又叫了个代价送自己回家。
回家的路上,她脑海中依旧是段思危今天晚上的古怪言行。
古怪并不是因为他的态度,而是因为这样的对话,此前他们之间已经有过。
段思危再怎么不放心,也不该在喝醉酒之后还如此在意。
她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被自己忽略了,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难不成,是燕时予又出了什么事?
脑海中闪过这个想法的瞬间,棠许心头咯噔了一下,一时再也没办法安心。
直到代驾将车子驶回御景湾下车离开,棠许才迅速翻出自己的手机,想了想,还是选择了打给高岩。
高岩很快就接起了电话:“棠小姐,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吗?”
“是。”棠许低低应了一声,随后道,“我想知道你们忙完了吗?方便让他接一下电话吗?”
高岩道:“燕先生现在还在开会,不太方便接电话。”
棠许应了一声,随后道:“那他有时间的时候,让他给我回个电话吧。多晚都行。”
“国内都凌晨两点了,这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呢。”高岩说,“要不还是明天吧?你也早点休息。”
棠许闻言,安静了片刻,忽然郑重地喊了一声:“高岩。”
“嗯?”
“你们在国外一切都顺利,对吧?”棠许说,“最迟后天,你们就会回来,对吧?”
高岩似乎被她问得怔了一下,随后才低笑了一声,道:“当然。”
“好。”棠许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道,“记得叫他给我回电话。”
挂掉电话,棠许依旧没有下车。
她静坐在车子后座,无论如何都无法忽略自己心头的不安。
虽然高岩让她早点休息,可是她相信,高岩如果将她的电话带到,燕时予再晚都会打给她的。
毕竟很多时候,这位燕先生其实并没有那么体贴人。
大多数时候,他才不会管她休息得好不好。
总之,他要怎样,就是怎样。
可是棠许一直在车子里坐到天亮,都没有等到燕时予的电话。
眼看着沉睡的停车场渐渐苏醒,棠许终于推门下车,上楼回了家。
自从宋洛白住进来,即便是周末,棠许也是早出晚归的。
可是今天回到家之后,棠许便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再没有离开。
一个早上过去,她依旧没有等到燕时予的电话。
反倒是下午一点的时候,她等来了段思危的电话。
段思危声音听起来还有些混沌,显然是刚刚酒醒,强撑着给她打了这个电话。
“我昨天晚上是不是见过你?”段思危问。
“是。”棠许如实回答。
“我跟你说了什么吗?”段思危又问。
棠许一时没有回答。
以段思危的个性,有什么话,是跟她说了之后还值得打电话来确认的?
他以为他跟她说了些什么?
棠许心中忽然疑窦丛生。
“棠许!”段思危很快就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你说了很多。”棠许终于开口,“难道我要一一回答你?”
“挑重点说说呗。”段思危说,“我挺想知道我跟你说了什么的。”
棠许又沉默许久,终于开口:“你叫我帮他,你叫我不要离婚。”
这话一说出口,电话那头,段思危骤然沉默。
彻夜的等待,伴随着段思危这一阵诡异的沉默,让棠许骤然意识到什么。
段思危叫她不要离婚,或许,不是她理解的那一重意思。
她一时之间还没有想到明确的答案,可是一颗心,却已经逐渐开始不受控制。
良久,终于听见电话那头又传来段思危的声音——
“我喝多了,胡说八道的,你别放在心上。”
失控的心跳直达四肢百骸,棠许清晰地察觉到自己手上的僵硬。
“如果是胡说八道,值得你特意打电话过来问这么一通吗?”棠许缓缓道,“你说的,明明就是真话。”
电话那头又传来一阵沉默。
棠许盯着自己的右手,缓缓地收紧,又放开。
“我想了一晚上都没有想明白。”棠许低声道,“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你能不能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我不离婚,就是在帮他?我能帮他什么?帮他……对付江氏,还是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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