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您的意思是不是,担心李达康想拿陈清泉做文章?”祁同伟直截了当地问道。
高育良回应道:“我就是这个顾虑,陈清泉跟了我那么久,现在落到了李达康手里,如果李达康没有下限要搞政斗,恐怕伤害还不小。”
祁同伟思索一番,分析道:“看来侯亮平的突然袭击有点猛,一点也没给李达康留余地,现在的李达康是要对等报复过来了。”
“侯亮平确实跟我不太亲近,可能因为他是我的学生,李达康就会疑神疑鬼。”高育良说道。
祁同伟回道:“看来人家李达康就是认定了,侯亮平就是汉大帮的人,而且说不定还怀疑是您授意的侯亮平对付他,让他在沙书记面前丢脸。所以才动手抓了陈清泉,做出了对等报复的姿态。”
高育良默默点头,觉得祁同伟说的有道理,便说道:“不管怎么说,现在和李达康全面开战绝对不是好选项,沙瑞金现在人生地不熟,匹马进汉东,只有一个田国富上去迫不及待地捧臭脚。这种时候,咱们还拿不清楚沙瑞金是什么意思,如果他只是来刷履历镀金,那自然相安无事,伺候几年一拍两散,但是如果他是拿着圣旨来对付赵家班,那现在和李达康开战,岂不就是让沙瑞金坐享其成,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下旧势力了。”
祁同伟心想:那当然是对付你们了,难不成对付我啊,难道他不怕我架狙?他沙瑞金头盖骨批发的?
但是想归想,肯定不能明着这么说,祁同伟还是问道:“那高老师您的意思,是跟李达康讲和?”
“不能让咱们先开口。”高育良没头没尾来了一句,主要原因是派系领袖不能示弱,要不然就会遭受质疑,很多事只能模棱两可的交代。
祁同伟点点头,“我知道了高老师,我去探探风,顺便劝劝侯亮平尽快结案。”
高育良这边在运筹帷幄,李达康那边也没闲着。
李达康拉拢了几次孙连城,见孙连城实在是有些不识抬举,干脆也不去张罗了。
既然这孙连城跟自己不是一条心,那李达康就准备什么时候给孙连城搞个什么懒政干部,不作为干部的帽子,给他扔一边赋闲去算了。
反手,李达康就从林城拉过来一个自己的老旧部田文静,准备提拔提拔,来顶替原来丁义珍的角色。
这事,田文静心里清楚吗?
他当然清楚。
田文静是夜校出身,文化程度不高,所以常存在学历崇拜,党校一有什么培训他就上赶着参加,但是又因为文化程度低下,所以听课也听不懂,总是在课堂上睡觉,一时间在汉东省干部队伍也出了名。
现在在李达康家里,田文静已经喝了好几杯,拍着胸脯给李达康表忠心。
“达康书记,您放心,您交代的大风厂问题,我赴汤蹈火也给您办妥!”
李达康抬手制止了田文静,说道:“不是给我办的,是给你自己的良心,给你治下的百姓,给这几百号大风厂人的生计办的。田文静,咱们丑话说前头,你干的好了,我自然能提拔重用你,但是你要是违法乱纪,贪赃枉法,我也保不了你。”
“明白,明白,法无禁止皆可为嘛。”田文静呵呵一笑,故意曲解了李达康的意思。
待送走了田文静,李达康醒了醒酒,抚摸着自己的全家福,又给张树立打过去了电话。
据张树立汇报,这陈清泉完全就是个软蛋,而且确实有货可挖,但可惜的是,陈清泉现在能交代的,都是他自己的问题。而且现在陈清泉的家属一直来纪委闹,要求给个说法,哪怕是嫖娼,那也该公安局拘留他,纪委把人扣着算怎么事?
李达康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吩咐张树立一定要站在人民的立场上,坚决和陈清泉这种党员干部队伍中的败类坚决斗争,一定要深挖狠挖,一个陈清泉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一定要挖出背后的保护伞,实在不行就多上点人,把审讯时间拉长一点。
得到李达康的首肯,张树立便放手让手下人去办,搞得陈清泉现在吃完晚饭也得被审问。
蝙蝠侠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
……
第二天天一大亮,祁同伟再次推脱了省政府办公厅让他搬办公室和搬家的提议,一脚油门踩进了汉东省检察院的大院。
正准备进楼的季昌明看到祁同伟吃了一惊,这两家业务八竿子打不着,他也闹不清楚祁同伟来干什么。
但祁同伟则是挺热情,毕竟季昌明都是老资格副省级了,站在自己一个刚刚提拔,试用期还没过的副省长面前,自己要是不主动打招呼,岂不是太不懂事了。
“季检察长~”祁同伟满脸堆笑,将手伸了过去。
“哟~祁省长,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小庙来啦~怎么样,先来我办公室坐坐,来给我们检察院的工作指导一下。”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和祁同伟往来并不是特别多,但季昌明还是堆着笑,回应了祁同伟的热情。
“嗨,季检察长言重了,我是您的后辈,您这么说,折煞我也。”
祁同伟和季昌明握了握手,在季昌明的引导下,来到了季昌明的办公室。
三两句寒暄完毕,季昌明直入正题。
“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不能直接打个电话吩咐过来,还需要你祁省长亲自跑一趟?”季昌明微笑着,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嗨~”祁同伟打了个哈哈,“这不是我那个师弟,侯亮平,刚来汉东,那么长时间,我也没特地看过他。前段时间他老婆还问我侯亮平的情况,我都答不上来,您说这,我这学长是不是干的挺失败的。”
“哟,没想到你们感情那么好啊,他老婆钟小艾查岗都能查到你那里去。”季昌明笑呵呵地开着玩笑。
“所以啊,这不是来看看那个孙猴子,看看他受没受欺负。你说这侯亮平也是,从来了汉东之后,看谁都跟看贼似的,我准备的房子不住就算了,高老师给他找的地方他也不满意,硬是要住到你们检察院的宿舍里,你说说这,这不是嫌我这个学长招待不周,想让我落人话柄吗?”祁同伟说道。
季昌明起身给祁同伟倒了杯茶,等祁同伟说完,季昌明苦笑道:“他还受欺负?他都快把我这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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