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接到消息,说是余成波遇害了?而且是在他的银涛大厦中遇害的?”
当手机听筒中传出严立夫那明显在压制着涛涛怒火的阴沉声时。
黄立凯的身体明显哆嗦了一下。
硬着头皮道,“嗯,是的严局!”
下一秒。
黄立凯很清楚地听到了严立夫那急促起来的呼吸声。
“又是清道夫干的?”
没等黄立凯来得及应声。
砰!!!
杯子被砸在地上的声音震耳响起。
只听严立夫咆哮怒吼,“他拿阳城当成什么了?当成了他的屠宰场了是吗啊!短短几天,四起命案,这放在任何地方都是性质恶劣到极致的,尤其是这四起命案中,其中三起的遇害者分别是大学导师,人民医院副院长,本地知名企业家!这让外界如何看待阳城治安局,又让上级领导如何看待阳城这个地方!”
“难不成咱们阳城治安局真就跟外界评价的一样,都是一群酒囊饭袋的废物吗啊!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接连犯案,且还是挑一些有身份的人下手,照这么下去,是不是还得让他杀到你我的头上来?混账,混账,混账!”
“立凯,虽然你是刚回来接管工作,但目前阳城治安局的刑侦工作都是你在一手抓,而且清道夫前几年做下的那些案,都是你负责侦破工作的,我就问你,清道夫——你能不能抓着!阳城治安局的脸,乃至于阳城的脸,你能不能给我守着!”
“不出意外,余成波的死很快就会人尽皆知,这不仅会让民心骚乱,更是会让阳城人人自危,鉴于阳城治安局的无能,百姓的口诛笔伐必然会将阳城治安局甚至是阳城市府推到风口浪尖,你们是不是想让上级部门在忍无可忍中谴派专案小组过来接手?是不是想让阳城治安局被彻底盯死在警界的耻辱柱上!”
在严立夫的这些话下。
黄立凯口干舌燥地连连蠕动着喉咙。
他何尝不知道严立夫说的这些?
他岂会不清楚接下来的阳城会陷入何等境地?
可问题是
就清道夫的案子而言,治安局这边现在是真的一筹莫展!
“关于清道夫的真实身份,确定了没?是不是目前的在逃人员陈牧?”
深呼吸中平复了一下情绪的严立夫再是问道。
“存在这个可能性,有一定的嫌疑,但还不能确认!”黄立凯咽声道。
“那就想尽一切办法先把他给逮回来,堂堂市治安局,真就连一个在眼底皮眼底下活跃的罪犯都抓不着吗?要是这样的话,老百姓要咱们有何用,市府要咱们有何用,国家要咱们又有何用,浪费财政吗,丢人现眼吗啊!”严立夫说着说着再声咆哮起来。
“严局,我会尽力的,治安局上上下下都会尽力的,无论是侦破清道夫系列案,还是抓捕陈牧,我会竭尽所能地去给阳城百姓一个交代,给上级领导一个交代的!”黄立凯道。
话口未完。
接着续上道,“不过在余成波的遇害一事上,我想跟您汇报一下,杀害余成波的凶手有可能不是清道夫!”
“什么?凶手不是清道夫?”那头的严立夫故作惊愕。
“案发现场并没有发现清道夫过往多次作案后都会留下的标志性卡片,而且凶手的作案手段也跟清道夫过去的作案有着相对区别,当然这也不能排除也许是清道夫为了混淆警方视线的可能性!”黄立凯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案发现场以及作案手段并不符合清道夫的特征,那又是怎么将嫌疑往清道夫身上靠拢的?”
建立在黄立凯说的那句‘不排除也许是清道夫为了混淆警方视线的可能性’上,严立夫骤然乍问。
“是这样的,严局,之前还没来得及跟您汇报!根据陈牧没有选择自首以及逃离阳城的这两点,通过咱们获得的一些信息及线索,咱们高度怀疑他有可能在调查他父亲陈在野于十年前的那桩意外身亡!”黄立凯正声道。
“这又是怎么回事?”心头为之一咯噔的严立夫顿声道。
“咱们分析他极有可能认为他父亲陈在野当年的身亡并非意外,巧合的是,十年前给他父亲陈在野进行抢救并且最后出具抢救无效死亡报告的医生,是已经遇害的人民医院副院长张庆洪!更巧合的是,当年将陈在野送往医院抢救的,是在陈在野出意外时跟陈在野一起的余成波!”
黄立凯继续道,“如果,如果说陈在野当年的身亡存在猫腻,如果说猫腻真如清道夫那本《死亡通知单》中所言述的那般,如果时任科室主任的张庆洪真是伪造了当年陈在野的死亡报告,致使本该被立案为刑事的身亡案件最终以意外身亡不了了之,那么余成波无疑是有足够大的嫌疑性,因为据走访得知,当年的那个晚上,张庆洪本来是不在岗的,是余成波紧急把他给找过来的!”
“结合这些,结合张庆洪遇害后,余成波又是被人杀害在他的银涛大厦中,咱们有理由怀疑清道夫有一定的作案可能性,只是就当下而言,暂时还没发现能够将矛头指向清道夫的线索而已!”
黄立凯言简意赅地将情况作述出来。
殊不知那头的严立夫闻言已是连连抖颤起了眼角。
神情已是在浑然不觉的无形中一变再变。
治安局那边,已经对陈在野于十年前的意外身亡产生怀疑了?
并且还着手展开调查了?
该死!
“你说陈牧父亲陈在野十年前的意外身亡有蹊跷?顶着在逃人员身份的陈牧目前在调查他父亲当年的身亡真相?还有张庆洪跟余成波的死,很有可能是出自于复仇?”严立夫低沉着道。
“这个猜测一开始是省厅的祁伟祁科长提出来的,而根据最近这一连串的发生,祁科长所做出来的分析,应该是对的!”
想了想,黄立凯最终还是没将清道夫跟陈牧有可能不是同一人的事儿说出来。
“从现在开始,有关余成波遇害的侦破进展,有关清道夫陈牧的案件进展,甚至是包括陈牧父亲陈在野当年意外身亡的调查进展,通通第一时间对我进行汇报!不出意外,上头马上就会对我进行施压,阳城不能再继续这么下去了,阳城治安局更不能继续在耻辱的路上越走越远了!”严立夫说出了 这通去电那不为人知的真实目的了。
此刻的内心也不由为之后怕起来。
如果不是果断地除掉余成波。
一旦让余成波落入清道夫手中,或者是落入侦查支队手中,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别的不说就说如果清道夫从余成波口中获知到关于他的事儿,并且将那些写入到那本该死的《死亡通知单》中。
那他,又该如何自处?
念头至此,严立夫的后背已是渗出了浑然不觉的细汗来。
“是,严局!”
并未感觉到电话那头严局有任何异常的黄立凯匆声应下。
另一边。
山水涧小区。
陈牧将侦查支队办案区中的这一切悉数看在了眼里,听在了耳里。
虽然不知道严立夫在电话那头究竟说了些什么。
但起码知道了余成波的死,大概率跟清道夫无关。
如果说余成波不是清道夫杀的。
那么如此节骨眼想要除掉余成波的人,俨然已是呼之欲出。
面部肌肉耸动不已地将眉头紧皱了几分钟。
滴得出水的阴沉脸色中。
缓过神来的陈牧看了看时间。
不早了——
该去找何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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