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有这样的事?”皇后娘娘挑眉,“不过,能为圣上祈福,那是她们的福气。云儿和昭儿也有福气呢!这么多好姑娘,就是不知该怎么做,能让他们多接触接触 ”
皇上的眉头微微皱起,目光在老嬷嬷和皇后之间来回移动,心中已然有了几分思量。皇后则神色不变,依旧端庄地坐在那里,只是嘴角那不易察觉的微微上扬,还是暴露了她的心思。
皇上不动声色地望向一边,不理会、也不吱声。
那老嬷嬷又道:“若是能准许小姐们在宫中多休息几日,娘娘寻个由头在御花园摆个赏花宴,岂不正好可以让两位殿下多相看相看?”
萧祁昭实在听不下去了,起身说道:“既然是休息,父皇可以放她们回府休沐几日,毕竟都是未出阁的女子,从没有离开家那么久过,放其回家去父母团聚,如此更能彰显父皇仁爱之心。待定好初选的时间,再让她们精神饱满地回来比赛,岂不是更好?”
萧祁昭的声音坚定有力,他的眼神尽显纯粹,似乎就是在就事论事,别无他意。
皇上点头赞许:“不错,就按昭儿说的办。另外,每人赏银百两,以做法会答谢之礼。”
皇上的话语简洁明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父皇圣明!”萧祁昭道,他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舒缓,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如释重负的轻松。
萧祁云不动声色地,浅浅一笑。他的眼神中透着一抹难以捉摸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既不张扬、也不卑微,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小皇子们陆陆续续由教养嬷嬷领着来请安,萧祁云和萧祁昭二人便默默退出了内殿。
二人并肩缓缓走出宫殿,来到廊檐下。此时阳光柔和地洒在他们身上,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夏日的清凉。
萧祁昭一脸好奇,目光中透着深深的疑惑,微微挑眉看向萧祁云道:“大哥曾说,孑然一身,无有家室之累?怎如今又想成家了呢?”
萧祁云嘴角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笑着说:“年龄见长,忽觉能与一人看花听风、白首不相离,也挺有趣!”
萧祁昭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诧异地追问:“难道大哥已有心仪之人了?”
是绢花榜参赛的女子吗?萧祁昭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
萧祁云但笑不语,他稍作停顿,而后看了看天色,似有急事一般朝萧祁昭躬身一拜:“太子殿下,臣先告退。”
说完,便转身大步离去,只留下萧祁昭站在原地。
从小到大,这位大哥都是唤他“太子殿下”,礼仪从未逾矩,但也从不亲近。
望着大哥远去的背影,那急切的脚步似乎有什么重要事情必须马上去做。
看花听风、白首不相离
萧祁昭愣了很久。
长空来报:“殿下,张主事在毓庆殿等您。”
“怎么了?”萧祁昭回眸。
长空面色凝重,沉声汇报:“说是难民署闹事之人抓到了。”
“走!”萧祁昭抬脚大步流星而去,身姿矫健如风。长空不敢有丝毫怠慢,紧跟其后。
当出宫休沐的消息传到司衣局时,杜筠婉长舒一口气,那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她感觉心头从没有如此渴望能尽快见到粟米。终于!终于可以暂时离开这犹如牢笼般的皇宫,其实最最重要的是,她招惹了那个最不该招惹的人。
一想到那人冷冽的眼神,犹如千年不化的寒冰,直刺人心;高深莫测的心思,如同深不见底的幽潭,让人难以捉摸;还有时不时就对她动手动脚的随心所欲,毫无顾忌的轻薄之举,她就不禁脊背发凉。
难得有机会,还是能避就避远些为好!
虽然只是一阵子,但好在能喘息一会儿。
可以回家了?众人都很高兴,一听说赏银百两,还能回家休息几天,顿时这些天的身心俱疲都化为灰烬,什么怨言都没啦。
杜筠婉也很开心地收拾好行囊,她没带多少东西,来了这么多天,连马车上那些箱子都没打开过。所以这次回去短暂的休沐,她更懒得搭理那些箱子。背着个瘪瘪的包袱就欢天喜地地排队去了,那轻快的步伐仿佛要飞起来一般。
“杜二小姐?”门口进来一个小公公,尖着嗓子喊道,声音在这略显嘈杂的司衣局中显得格外尖锐。
“谁找我?”杜筠婉从高高的人群堆里费力地探出个头来一看,心顿时凉了半截。
只见眼前这人,可不正是昨晚上引她去柔仪宫的小公公嘛。杜筠婉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刚刚还满是欢喜的心情瞬间坠入了冰窖,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那小公公缓步走来,垂手而立:“奴才奉命带您出宫,杜二小姐,请跟奴才走吧!”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那个 公公,我可以跟大家一起坐马车回府的。”杜筠婉小心翼翼地想回绝,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祈求,她的眼神充满了不安和惶恐。
“杜二小姐莫要让奴才难做。”那小公公依旧面不改色。
众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疑惑和惊讶,却也不敢多言,只是在杜筠婉经过身边时,那低声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杜筠婉乖乖闭嘴,无奈地点点头跟上。她的脚步沉重,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斤的重量。在经过众人身边时,那些或好奇、或担忧、或猜疑的目光让她如芒在背。直到行至神武门前,远远地看到宫门口的一辆马车,心又沉了沉。
“杜二小姐,请吧。”那小公公道。
杜筠婉不敢多言,只好硬着头皮,颤抖着双脚踩着矮凳子上了马车,马夫迅速打起了帘子。
当看清楚里面坐着的那人,杜筠婉的心都快沉底儿了。
“大……民女参见大皇子殿下。”杜筠婉莫名地紧张,声音颤抖得厉害,嘴巴都瓢了。
“进来!”萧祁云好整以暇地注视着杜筠婉满脸的惊慌。
尽管他已经尽量让自己显得心平气和了,可那话语怎么听都像是严肃的命令,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杜筠婉不敢怠慢,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躬身小心翼翼地钻进轿厢。她的动作十分拘谨,规规矩矩地坐在了萧祁云的下首位置,大气都不敢出一口。马车哒哒哒哒地出发了,那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在杜筠婉听来,每一下都仿佛敲在她的心尖上。
萧祁云不发话,杜筠婉连吞咽口水都小心翼翼。
“你不问我要带去哪?”萧祁云先开了口,他的声音打破了车厢内令人窒息的沉默。
好吧,她装不下去了!
都不知道这个杀神究竟要发什么疯,要带她去哪儿,她都快担心死了……
“大殿下要带民女……去哪?”杜筠婉结结巴巴地说道,声音细如蚊蝇,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本皇子的府邸。”萧祁云一挑眉,笑得邪魅,那笑容在杜筠婉眼中如同恶魔般狰狞。
“把你锁起来,只给本皇子一个人看,可好?”他的语气轻佻,却透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杜筠婉扑通一声就跪下来了,眼泪瞬间夺眶而出:“饶命啊,殿下……”
如果说,此时的恐惧有十分,那杜筠婉此刻的“演技”就需要十倍的衬托。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额头重重地磕在车厢的木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一下又一下,令人忍不住心疼。
“民女不知何处冒犯了大殿下,求大殿下放过民女吧。”她的哭声充满了绝望和哀求,十倍的演技尽显极度的恐惧。
“真无趣!”萧祁云有些失落,眉头紧皱,眼神中闪过一丝恼怒,“你为何总这般怕我?本皇子难道是吃人的恶鬼不成?”
你可比恶鬼可怕多了
杜筠婉垂泪极力摇头,她抽泣着,身子伏得更低,声音颤抖着说道:“殿下尊贵无比,民女身份卑微,实在不敢有丝毫冒犯,只是殿下所言,让民女惶恐至极。”
萧祁云冷哼一声:“抬起头来,看着本皇子说话!”
杜筠婉又努力挤了挤眼泪,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泪眼朦胧,目光中满是惊恐与无助。
萧祁云盯着她的眼睛,沉默了良久。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那眼神看得杜筠婉心里直发毛。
这人心思太深,杜筠婉自知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索性抽噎着低下头去,一副生无可恋的摆烂状,不再做任何的垂死挣扎。
听天由命吧!不管怎样求饶,这位大皇子恐怕也不会轻易放过她了。
与其苦苦哀求,还是省省省力气吧
只是,在她垂下头时,萧祁云的眼神闪过一抹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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