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花海?
庭院中,铺开了一片如梦如幻的花海。微风轻拂,每一朵花都张开笑脸摇晃着,泛起层层涟漪,宛如一幅流动的绚丽画卷。
这是哪个大聪明的主意?谁家府邸好端端的不做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却在庭院里种下这么一大片花海?
没有大树和灌木丛的高低搭配、前后遮挡,这整座庭院看起来……真是……一目了然啊!
难不成是怕人暗杀?这的确无处可躲……
呵呵!
杜筠婉忍不住笑出声来,搅得小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婉儿姐,你笑什么啊?哪里不对吗?”
“没事。”杜筠婉回眸,又重新打量了小虎一番。
不管大殿下是何居心,可当下,小虎的状态看起来确实比做小乞丐的时候,好太多了!他面色光泽,衣着整洁,精神抖擞。
人嘛!总是需要被给予一些希望的,说不定,大殿下就是欣赏小虎的聪慧机智,才“好心”将他收为己用呢?
说不定,他全部的邪恶,也只是针对她一人而已
所以,她还不能让小虎知道太多,只要他在这里平平安安,就够了!
“婉儿姐,你 干嘛这么直勾勾地盯 盯着我?”小虎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眼神都别别扭扭不知该放在何处。
杜筠婉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垂下头吃饭掩饰尴尬,也招呼小虎坐下来:“一起吃些吧。”
小虎一听,赶忙摆手:“婉儿姐是主子的客,我是府邸的侍卫,怎么能平起平坐呢!”
学会了礼数,小虎看起来越来越成熟了。只是,也不再像以前那么随意了
杜筠婉撇撇嘴,没再说什么,碗里的白米饭让她无意识地扎了好些个洞洞。
“婉儿姐 ”突然,小虎蹑手蹑脚上前两步,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嗯?”杜筠婉抬头,故作随意地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见小虎脸都憋得通红,也不禁好奇了起来:“怎么了?”
“自从我来了大殿下的府邸,时常也会去接济难民署里那几个小伙伴 婉儿姐,那些都是我过命的兄弟 您是知道的 ”
“嗯,我记得他们,”杜筠婉点点头,并很开心地望着小虎道:“小虎不忘本,还能记得去接济他们,姐姐为你骄傲。对了,姐姐这里还有一百两银子,你去兑换成散钱,也给难民署的老人、孩子们分一分。”
说着,她从一旁瘪瘪的小包袱里取出那两锭赏银,赶忙起身走到小虎身边,将银子塞进小虎怀里,并嘱咐道:“都换成散钱,铜板最好!私底下给,小心被别人抢了去。”
“不不 这 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虎很着急,脸似乎涨得更红了。
杜筠婉朝门外瞅了瞅,看方才萧祁云急冲冲出去的样子,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于是,她拉着小虎到桌前坐下来,并将自己的碗筷推到小虎面前:“来来来!这里又没有外人,你也吃一些。快吃快吃!趁着你主子还没回来,他不会发现的。”
小虎咂咂嘴,还是硬着头皮道:“婉儿姐,其实 其实我是有事相求 ”
“哦?你说啊。”杜筠婉端起茶碗喝了口茶,做好了准备,认认真真去聆听。
小虎心一横,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与期待,吭吭哧哧道:“难民署里的小伙伴 婉儿姐,能不能帮忙 帮忙引荐给大殿下?”
“噗!”
杜筠婉一口茶水如喷泉般,满桌子开了花。
不是,小虎这是对她跟大殿下之间有什么误会吧?
见杜筠婉一脸茫然地盯着自己,小虎无奈地长叹一口气,解释道:“婉儿姐,以前大家都一样当乞丐时,也没什么追求。可我去接济他们时,他们的表情我 我看得出来 他们收我的帮助,会觉得难为情。”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无奈与心疼。
不知为什么,杜筠婉的心头似乎被狠狠地敲击了一下。
是啊!人们可以接受不认识的人“施以恩惠”,却会对身边之人突然“发了家”而感觉不自在,这是人之常情。小虎心善,还会去帮扶他们,可他也确实长大了,也看得出来他的小伙伴们对他的“接济”会感到自卑。
“所以,你想让他们和你一样来这里做事?这是你一厢情愿,还是他们也有此意?”杜筠婉认真道。
小虎一听,眼中瞬间燃起了希望的火花,赶忙如小鸡啄米般点头道:“他们是想来的,还曾与我提起过此事。只是,我人微言轻,没有能力去引荐。”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急切与渴望,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成拳头。
杜筠婉垂眸。
人微言轻,她又何尝不是?
只是
她的城南药铺接济了难民署那么些年,难民人数依旧不见少,反而越来越多。老老小小拥挤在破败的收容处,没有能力依靠自己的双手去争取什么也罢了,可那些青壮年也耗尽时光,只为得到定时供给的一日两餐,实在是蹉跎岁月。
她真的想去试一试……
如此想着,她便起身朝门口走去,可望着这高高的门槛,她又犹豫了。
她算得了什么呢,又凭什么去给大殿下求情,让他去“收留”那些难民?
小虎不明所以地走上前来,杜筠婉垂眸思索了良久才道:“此事……我记下了。待大殿下回来,我寻个合适的时机问一下试试。但是,也别抱太大的希望。”
“多谢婉儿姐。”小虎很开心地朝杜筠婉躬身深深一拜。
可很久很久,萧祁云都没再回来。
用过午膳之后,杜筠婉困得睁不开眼睛,又不敢太随意在萧祁云的房间里擅动,于是趴在桌案上睡了过去。
醒来浑身麻,杜筠婉瘸着腿,揉着酸疼的胳膊去打开门。看了看天色,约莫申时了吧?可这个花海填充的院子真是安静啊!就好像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在此。
想了想,她还是没出门,乖乖坐回了矮几上。
她不敢去碰房间里的任何东西,要是万一发现点儿什么“要紧”物件,她的小命估计就真交代于此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茶水喝完了,却没有丫鬟婢女前来添水。就连晌午吃剩下的餐盘碗筷,都没人来收拾一下,感觉这里似乎就没有第二个人来一般。
真是奇怪!
杜筠婉坐立难安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又坐下把晌午的剩米饭摆成了十来条长长的米粒线,此时已经坐得屁股发麻,只好起身再次打开了房门。天色渐渐暗下去,可依旧见不到一个忙忙碌碌的身影。
“堂堂大殿下的府邸,没有伺候的人?”杜筠婉喃喃道。
可既然没有下人,是不是 也意味着,她可以试一试 逃出去?
这会儿天色还没黑透,要不再等等看?不行!大殿下已经出去很久了,再等下去可能就逃不掉了。想及此,杜筠婉提上自己那瘪瘪的小包袱,夹着尾巴、猫着腰,悄咪咪沿着墙根儿顺到了花海田里藏了起来。
很好!目前一切顺利。
她稍微等待了一会儿,依旧没有半个人影出现,于是胆子也更大了两分。
顺着墙根儿,接着往抄手回廊的方向转过去。很好!依然没有人。
天色越来越暗,她绕过几个回廊,便
迷路了。
“早知道来的时候就该多记记路的。”杜筠婉悔得肠子都青了,夹着包儿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看哪里都觉得好像来过。
府邸的其他的园子真是别有洞天!假山错落有致,小径通幽。一座座精致的亭子矗立在假山之巅,可大半夜里看着,着实有些瘆人的。
突然,就在不远的地方,似乎有光。
杜筠婉小心翼翼地靠过去,这个决定,应该会成为她这辈子最最后悔的事情了
她不知道这里是哪儿,趁着光亮,她看到了一片精致的院子。看不清楚种了哪些花,只闻着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芬芳。一条整洁的石子小路一直通向光源的地方,杜筠婉壮着胆子慢慢往前挪。
她没有心情欣赏风景,紧张感盖过了一切。
可越是走近,这香甜的花粉气味也变得越古怪,似乎是
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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