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声音突然一滞。
喉头酸涩得像是被塞满了吸了水饱胀地棉花,堵得他说不出话来。
他只能俯下身在苏晴晚光洁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
“不会的。”
“你现在可是要给我发工资的老板啊。”
“就算你不想见到我,我还要见你呢。”
噗嗤——
苏晴晚被他逗笑了。
继续闭着眼睛说:
“那你可要随时注意我的动向,不然我就学无良老板直接跑路!
你不光没有赔偿,连工资都拿不到!”
“好啊你个苏扒皮。”
陈述打趣道:“我肯定盯紧你。”
“嗯……”
苏晴晚应了一声,突然感觉眼皮有点重,似乎是睡意涌了上来,却仍然坚持着嘟囔了一句。
陈述有些听不清。
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凑到她唇边,听见她说:
“还好我有钱了……”
没想到苏晴晚居然还是个财迷,就连睡着了也要炫富。
陈述明明是想笑的。
可是眼眶却酸涩的在下雨。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怎么会又偏偏让他遇上了。
借着床头的小夜灯暖黄的光,陈述默默地看着苏晴晚。
醒着的苏晴晚有冰冷的、淡漠的、冷静的、热情的……
但是睡着时候的苏晴晚却是毫无伪装乖巧的模样。
好似一个抛下了所有负担的孩子。
和分开时好不容易被他喂出了一点点肉的样子不同。
她瘦了,脸上的轮廓更深。
还能看到凸起的锁骨。
加点水,估计都能养鱼了。
这些年。
飞得那么高,一定很辛苦吧。
陈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感觉比他的巴掌还要小的样子。
“唔。”
苏晴喉咙发出没有意义地声音,脸颊不由自主地蹭了蹭陈述温热的手掌。
她的唇轻轻擦过陈述的掌心,软得像是果冻一般。
陈述刚刚尝过,知道那有多甜美。
但此刻他又忍不住了。
他将手撑在床边,缓缓靠近沉睡着的苏晴晚,轻轻地在她唇上落下了一个吻。
“苏晴晚,做个好梦。”
陈述低声说:“明天见。”
这是他突然离开学校前一晚,给苏晴晚留下来的最后一句话。
那年他没有做到。
但是现在,他可以做到。
明天见,苏晴晚。
嗯——
等等!
已经过了零点。
应该是——
醒来见。
这次,我会信守诺言。
……
……
苏晴晚做了个美梦。
她梦见和陈述和好了,陈诉送了她玫瑰花,陈诉亲她了,陈述最后还答应她以后会在她身边了。
梦里太美好,让苏晴晚根本不想醒来。
可是长年累月形成的生物钟让她不得不睁开眼——
为什么不让她再多梦一会儿呢?
苏晴晚有些沮丧地想。
余光里却突然出现了一抹红。
她下意识看了过去——
红玫瑰。
昨天还是含苞待放地花骨朵儿,经过一晚上清水的滋润,已经彻底绽放出它独特的美丽。
不是梦。
昨天的一切都不是梦。
苏晴晚迟钝的大脑后知后觉。
她飞快地起身,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飞奔进了对面的卧室——
没人。
床铺空荡荡的。
毛毯叠得整整齐齐。
苏晴晚的眼睛迅速黯了下来。
陈述走了吗?
“不穿鞋站在我床边儿是想干嘛?”
陈诉佯装惊恐地逗她,“你该不会恨我到这个程度,一大早就准备踹死我吧?”
听见身后的声音,苏晴晚黯然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扭头盯着陈述:
“你还在。”
“不然我应该——?”
噶了?
这就有点冒昧了嗷。
陈述走上前去,伸手将她横抱起,“穿完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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