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的手还被谢冥抓着,听见谢允的声音后立即将脑袋转了回去,声音刻意压低,“贤王殿下许是认错了。”

    她不过刚开了个口,谢冥就直接拉着她往里走去,看样子是不准备与谢允继续交流下去。

    现在这个场景谢允在来时便已经想到了的,所以他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笑道,“太子哥哥不用急着走,本王今日过来是有要事找你的。”

    即便他这样说了,谢冥也依旧未停下半分,直到将沈初送入屋里,才终于回过头来看谢允这个弟弟。

    谢允的生母余妃已经去世,死前怀着身孕,是误食了带有毒性的食物,一尸两命。

    谁都知道这件事有蹊跷,可谁都没有多嘴说要去查。

    能下手做这件事的人,后宫之中只有那么几位,不管是触怒了谁,后果都是担待不起的。

    “皇弟今日来此,有何贵干?”

    谢冥的脸色并不好看,说这句话的时候视线在谢允身上来回扫视了一圈,最终定格在他手中的折扇上。

    这折扇与昨日并非同一把。

    昨日那扇上写着“及时行乐”四字,今日这折扇上只剩下了“及时”二字。

    不知谢允这样做的用意,谢冥也懒得问询。

    “本王听闻太子哥哥或要离京,特来恭送,然后还去父皇那请了命,本王还要托付太子哥哥照顾了。”

    此话一出,谢冥就是在如何意外,也该明白谢允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谢允要和他一同离京!

    为何?

    “皇弟要同本宫一同去往受灾地?”

    他最烦与人虚与委蛇。

    “是的,不知太子哥哥何时启程?”

    “今日启程。”

    谢冥并未隐瞒,直接告知,转身就要进入寝殿。

    可是却又在刚转过身时听见谢允突然开口,“那本王就等太子哥哥收拾好一同离京了。”

    他没什么可以带的,早在来东宫时便将东西收拾妥当,只等谢冥同行离京。

    离了京城,可以操作的空间会更大。

    毕竟有一句话不是说……天高皇帝远吗?

    在离开京城前,沈初给江茯苓留下了一封书信,简要的将她的情况说明了一下,并将刘御史的事情交给了江茯苓。

    有茯苓在京城,她是放心的。

    而茯苓又有商珩作为靠山,一般的人根本动不了她。

    坐上离开京城的马车,沈初还有些恍惚。

    怎么感觉她才来京城没两天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而且昨日孟嫣然回京,她今日离京,怎么看着像是她在躲避孟嫣然呢?

    沈初感觉自己的脑洞有些大了,靠在马车马车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至于谢冥?

    他是骑着马离开的京城,并未和沈初同乘马车。

    谢允和谢冥两人并排走在最前,两人并未发一言。

    就在马车要出了城门时,沈初突然想到一点,猛地苏醒过来。

    她要离京的事情还未同爹爹和娘亲说明,若是这样,届时他们要找自己,该去何地找寻?

    意思到这一点,沈初立即从马车里探出身子,朝谢冥道,“殿下!”

    闻言谢冥和谢允同时回过了头,“怎么了?”

    他的声音并不严厉,有的只是担忧。

    沈初脸上已经带了一层,面纱,用来遮掩面容,只露出一双略带忧愁的双眼,“殿下,我突然想到,我离京的事情还未同爹爹与娘亲告知。”

    城门离尚书府不算远,她想现在去说一声。

    可谢冥听见她的话却是道,“本宫已经同他们说明了情况,他们同意你离开。”

    谢冥并未胡说,他确实是这样做了。

    听到他的话,沈重和乔若兮本都是不同意的,想着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了,还没待多久就要离开,这不是说笑吗?

    可是谢冥却道,“此时京城变故颇多,初儿不在京城或许会好些。”

    身为父母,哪能不担忧儿女的安危,可是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改了主意。

    谢冥其实并未明确的说什么,但是沈重和乔若兮活了这么久,哪还能不明白谢冥对沈初的心意?

    对此只能道,“那就劳烦殿下费心照顾初儿一二了。”

    当时初儿也是自愿跟着谢冥离开的,他们也都看得出来她的意思。

    如果沈重和乔若兮此时心中所想被沈初得知,定会得到沈初不屑一顾的回答。

    意思?什么意思?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对谢冥有什么意思?

    主打的就是嘴硬。

    -

    得到了谢冥的回答,沈初有些错愕,缓缓坐回了位置上。

    原来谢冥早就问了这件事了吗?

    她还以为谢冥根本就没有问呢。

    毕竟他从未提起过。

    如果她没有突然想到这件事呢?

    谢冥会主动提起吗?

    或许会,或许又不会。

    这或许就是谢冥的性格使然。

    身后的马车没有了动静,谢冥和谢允一同离开了京城,而几乎是在他们前脚离了京,后脚就有人追了出来。

    谢安宁一身黑色骑马服,漂亮的脸上面无表情,看着空荡荡的城门,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她高声询问守城门的守卫,“太子哥哥是何时离的京城?”

    为何离京这样的大事谢冥都不告知她?

    是害怕她会出手捣乱吗?

    手紧握着缰绳,谢安宁听见了负责守城门侍卫的答案。

    “启禀公主,太子殿下刚刚离京,最多没过去一柱香的时间。”

    说这话的时候侍卫不敢抬头看谢安宁,早就听闻安宁公主骄纵,他还是不要靠近的好。

    刚刚离开……

    这个回答让谢安宁刚刚熄灭的希望又重新燃起,她正要再挥缰绳,身侧却出现了一个老嬷嬷,对方压低了声音劝告,“安宁公主,我们不能离京,切莫将陛下的话当成耳旁风啊。”

    她直接搬出了陛下压谢安宁,这让谢安宁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愤恨的视线直接转移到了刘嬷嬷身上。

    “刘嬷嬷,你早就知道太子哥哥要离京了吧?为什么不告诉我?”

    谢安宁的声音中带着质问,只是想从刘嬷嬷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可是她的想法没能实现。

    “老奴怎么会知道?如果不是安宁公主告知,老奴到现在也还蒙在鼓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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