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娄半城整个人气质大变,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
易中海心里咯噔一下,他跟着聋老太稀里糊涂来到娄半城家,让对方专门从厂里赶回来,若是老太太没有后手,那可真的不好收场的。
“老太太,您到底有什么依仗,赶紧用出来吧。”
易中海忍不住低声在聋老太耳边催促了一声,他实在有些淡定不下去了。
但老太太依旧是那副老神在在不紧不慢的样子,仿佛是永远的胜券在握。
聋老太最享受的就是现在这种场景。
看着自己的目标一点点变得沉不住气,变得焦急,就像是被老猫戏弄的耗子般,多么美妙的感觉。
“娄副厂长别着急啊,老太太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娄半城冷着一张脸,知道真正关键的要来了,“你讲,我听着。”
聋老太笑笑,老脸上浮现一抹回忆的神色。
“那应该是四九年八月的时候,建国前夕,四九城里混进来一个果军败了仗的军官。”
“他来倒也不是要搞什么破坏,只是因为他本身就是四九城里的人,来是想看一眼年迈的老母亲。”
“说来也巧,这人我早年就认识,他那时候还是个毛孩子,在北河省那边的一个山上当土匪,后来跟着头头投靠了果军,竟混成了军官,呵呵,细说这个就扯远了,咱们还是说回来。”
“那天也是凑巧,我到集市上买东西,一眼就在人群里认出了他。”
“我们很多年没见面,就多聊了几句,他跟我说他已经看完了老母亲过几天就打算离开,离开前本来想凭几封信谋场富贵,可惜城里查得太严只能放弃。”
“我就说,那你把信给我吧,反正你走了留着也没用了,留给我说不定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
娄半城听着聋老太慢悠悠地讲着所谓的故事,呼吸不知不觉变得急促起来。
听到对方说到信,脑子嗡的一下如同要炸开一般。
“什么信?信在哪?”
娄半城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
聋老太闻言停止了讲述,目光平淡地看着娄半城,仿佛是在欣赏他脸上惊恐的表情。
好一会儿,在娄半城快要按捺不住的时候,她才慢悠悠从裤子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折叠的信封,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娄半城迫不及待地将信封拿到手中,展开看到上面果然就是自己的笔迹,一颗心不受控制地缩紧。
双手颤抖着将其中的信纸抽出,确认起信上的内容,耳边再次传来聋老太那悠悠的话语声。
“真没想到,当初一个小土匪后来混成了果军大官的卫官。”
“后来兵败,他长官死了,他反而逃脱了,你写给那大官的信就落到了他的手里。”
“后来他给了我,今天我又拿还给你,娄副厂长,这世界还真是奇妙啊。”
娄半城几乎听不清她说什么了,全身心都投入到了书信中,整个人就像掉进了冰窖里,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这的的确确就是他亲笔写的。
当年四九城解放后,他看不清局势,还以为一切都是暂时的,果军早晚能打回来,毕竟那个年代今天是军阀,明天是小本子,后天是国军,城头变换大王旗是常有的事。
为了以后果军回来仍能保住这份家业,他暗中派心腹带着信和十几根金条去向一个认识的果军大官行贿。
要命的是,当时他表面上已经带头拥护了新时代,而背后写这封信的时候却又说了很多希望果军回来的混账话。
后来没几个月,新时代的春风就吹过了长江,听说果军溃败,认识的大官也死了,这才知道新时代是真的来了。
当时还以为,既然那大官死了,自己做过的事便不会被人知道,没想到今天竟有这样的报应。
娄半城将信看完,身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恨不得狠狠给自己几个大嘴巴。
这封信不能被人看到,若是被人看到就全毁了。
猛地娄半城如陷癫狂般,将手中的信顷刻间撕了个粉碎,这还不放心,撕碎的纸片又被他一股脑塞进嘴巴里,生生咽进了肚子。
一旁的易中海看到这一幕立刻急了。
他刚才听到聋老太太讲述的事情,心里也是十分震惊,之前猜想过老太太手里有娄半城的把柄,却没想到这把柄竟是如此之大。
这可是关系到身家性命的大事。
有这个把柄在手,那娄半城还不得被拿捏得死死的。
可没成想一转眼娄半城就把信给撕了,这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聋老太却依旧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娄半城,你是不是忘了,这样的信你可不止写了一封。”
说着,只见聋老太再次将手伸进了口袋里,从其中又掏出了一封。
“此外还有一封,不过老太太我没带在身上。”
这下娄半城彻底绝望了,整个人像被抽了魂一样瘫坐在沙发上。
“你们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聋老太将信重新放回口袋,脸上又一次露出慈祥的笑意,“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帮易中海体面回厂里。”
“除此之外我还要五根金条,作为替你保守秘密的酬劳。”
聋老太开口,说出了第二个条件。
事到如今,娄半城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唯一能做的只能是答应对方的条件。
但他也知道,这一切恐怕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这么大的把柄握在对方手里,以后自己一家肯定是要不得安生了。
等到聋老太被易中海扶着走出娄家房子,其手上已经多了一个黑色的小口袋。
“我们走了闺女。”
看到坐在院子里的谭雅丽,聋老太还热络地和对方打了招呼。
谭雅丽不知道他们在屋里都谈了什么,只得客气地回应一句,看向自己丈夫的时候不由瞳孔一缩,只觉得对方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
回去的路上,易中海心中有的全是对聋老太的佩服。
出来一趟,不仅自己体面回轧钢厂的事情解决了,还收服了娄半城,转眼赚了五根金条。
那可是五根金条,一辈子的吃喝不用愁了,易中海内心不可遏制浮现一个念头,察觉后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赶紧摇摇头打消。
老太太七十一了,再活也活不了几年的,等死了连房子带钱还不都是自己的。
想到这,易中海心情大好。
“老太太,咱们直接回家嘛?”
聋老太心满意足地摸着黑色小口袋,有了这些,再也不用为养老钱发愁了。
“不回去,你带我去找那人,我还要办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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