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房外的院子中。
姚忠良悠闲的坐在石桌旁,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品着茶。
以他的身份,本是可以去副统领的公房里歇着的,他之所以还留在院中,是不希望闲杂人等突然造访,打扰到公主殿下。
玉真公主是有驸马的人,名声这种事,她本人虽然不怎么在乎,但姚忠良还是要操心一下的。
这不,刚才就有个叫做鬣狗的副统领,带着一群霸王就往里闯,结果全被他给轰出去了。
发财和摘星两人蹲在一棵树下,一脸悲愤的在嘀咕着什么。
在两人的旁边还矗立着一个高大身影,那正是黑熊。
他一手提刀,一手抱剑,如一尊杀神般站在树下。
他也是刚刚返回衙门,之前是随着鬣狗一起上街寻秦奋去了。
就在这时,公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秦奋与玉真公主联袂而出,而且两人的手还牵在了一起。
姚忠良看到这一幕只觉牙疼,但他也不敢说什么,只是赶忙快步来到近前,等着吩咐。
看到东家又牵着一个大美人从房间中走出,发财和摘星都知道,这是两人温存的差不多了。
他俩不情不愿的站起身,也来到近前听差。
玉真公主看到姚忠良,缓缓说道:“我和秦郎去后面转转,你就不用跟着了。”
姚忠良不知道衙门中的后院是个什么所在,不过想来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便应了声喏,退到了一旁。
秦奋看到发财与摘星,便带着疑惑的语气问道:“你们怎么还在?没回家吗?”
两人闻言,眼睛立时都瞪到了最大,千言万语都化作了眼神,朝着秦奋就喷了过去。
秦奋看着两人那无精打采的样子,本就是出言逗逗他们,现在看到两人这充满斗志的样子,露出了一脸的欣慰:“哦,想起来了,回家不太方便是吧?行了,那就在这玩吧。”
言罢,他便不再理会两人的继续输出,对一旁的黑熊说道:“你就别在这杵着了,去外面找其他人玩去吧。”
黑熊完全不觉得东家在拿他当小孩子哄,听说不用在这里站规矩,当即就兴高采烈的走了。
安排好了这些,秦奋带着玉真公主进了后面的院子。
现在可是办公的时间,秦奋怎敢因私废公?
他抓住温存的间隙,向玉真公主讲了几件事,现在就是带她去现场看看。
两人进入第四进院落,秦奋带着玉真公主先去了西跨院。
这里是那些边军老卒的居住之地,现在门前的守卫已经撤掉了。
海公公的事他们做的不错,秦奋打算让这些人成为自己的私兵,以后专门负责做一些隐秘之事,门前的守卫自然就没有必要存在了。
因为里面都是一些糙汉,秦奋让玉真公主先在院外等了一会儿,他先进去看看情况,以免有什么不雅之事辣到公主殿下的眼睛。
好在院中的情况不错,而且老雷也在其中,秦奋便将玉真公主请了进来。
姜狗蛋和光头并不在这里,所以只有老雷和另外三名老卒见识到了玉真公主的风采。
一众老卒绑架、暗杀都是好手,可是却从未有机会面见公主,更何况还是这么近的距离?
他们只见自家阿郎牵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大美人出现在院中,对方的样貌与气质简直就和他们想象中的仙子一般无二,一众糙汉当场便看傻了眼。
这当中唯有老雷是见过世面的,他一眼便认出了来者正是玉真公主,慌忙就跪了下去。
其余三人听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公主,也赶忙跟着一起跪下。
只是不知他们若是知道眼前这个高贵的美人就是让他们去刺杀太平公主的真凶,是否还会是这种虔诚的模样。
玉真公主优雅的一挥玉手,免了这些军汉的礼数。
老雷等人的底细秦奋已经和玉真公主说过了,还将这些人正在为自己做的事也告诉了对方。
玉真公主算是在“油头粉面”强大的攻势之下保住了最后的清醒,打死也不承认与这些老卒有任何的关联。
秦奋自然没有深究,因为这已经不重要了。
众人进入客厅,秦奋牵着玉真公主落座,四名边军老卒垂手肃立在一旁。
“说说海公公的事吧。”秦奋说道。
其余三名老卒闻言都是一惊,不明白阿郎为何要当着外人的面提起这么机密的事情。
老雷却知道阿郎与玉真公主的关系,于是赶忙说道:“昨天我们审了他,收获了不少有用的情报。”
“哦?详细说说。”
“他交代了藏钱的地方,阿郎可能猜到这个老家伙把钱都藏在了何处?”
秦奋现在穷的要死,所以他将审讯海公公的事交给老雷负责的同时,叮嘱对方一定要将海公公敲骨吸髓,最好一个铜板都不要落下。
听到老雷这么问,秦奋的眼珠转了两转,只见老雷的脸上隐隐现出得色,好像无论自己怎么猜都不可能猜到似的。
“他难道是把钱都藏在了这里?”
老雷闻言,那一点得色直接僵在了脸上。
“阿郎是怎么猜到的?”
秦奋笑道:“你的表情出卖了你。”
老雷颇为郁闷的挠了挠头,说道:“没错,他确实将值钱的东西都藏在了后面院子中的一处地窖。”
“你们有去寻宝吗?”
“阿郎没有吩咐,我们怎敢擅动。”
秦奋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好,一会儿办完这里的事,我们一起去后面看看。”
这种事不是老雷该操心的,所以他没有接这个茬,而是继续说道:“关于贩卖妇人的事也有了极大的突破,事情与我们预料的有所不同。”
“不同?怎么讲?”
“按照海公公的说法,他只是个买家,真正做这贩卖妇人生意的另有其人。”
“是谁?”
“他知道的并不具体,平时只和那位永宁县尉打交道,按照他的说法,对方若不是走了他的门路,根本不可能当上这个畿县县尉,而这位县尉大人应该是在赴任之前就参与到了这件事中。”
“你为何会这么说?”
“他来走海公公的门路,送的礼物除了金银之外,就是四名小妾,其中有两个特别出挑的被海公公送进了宫,这才得了现在这个采风使的差事。”
“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吗?”
“我切了他三根手指,以我的观察,应该可信。”
这时,一旁的玉真公主忽然插言道:“我也觉得可信。”
“哦?”秦奋闻言望了过来,“何以见得?”
“海公公在做采风使之前就颇得丁福寿赏识,想要赚钱,有的是正经生意可以做,没必要去做这种不入流的事情。”
秦奋并不了解这些,现在听玉真公主一说,觉得确实有理。
一个宦官,常年都要待在宫内,哪有本事遥控长安城之外的事情?
看来他是小看永宁县的这位县尉大人了。
他一直就有一种预感,太平公主的遇刺事件,永宁县是脱不了干系的。
现在获得一条这样的情报,让他找到了揭开永宁县内幕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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