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佩在为几间铺子焦头烂额时,叶清岚刚刚开始着手布置钱江案。
等她授意李老汉妻儿敲响登闻鼓,又因出城“遇袭”被迫在府里养伤时,叶清佩那几间铺子已经因为经营惨淡,快要维持不下去。
“三小姐半月前搬出了叶府,住进了常德大街后街的麻仁儿胡同。以已婚妇人的身份出面买下了几间铺面,分别做食肆、茶店,还有两家胭脂铺。说来,卖的东西,呃,都是我们在卖的。”
疏影把近日来叶清佩的动态一一汇报。
叶清岚却听得有几分心不在焉,这两日,她常常这样发呆。
发呆的时候,还会无意识的搓着自己的手背。
“小姐?小姐!”
直到疏影连着两声呼唤,才惊回叶清岚的神智:“嗯?怎么?”
“最近三小姐总在咱们那几家铺子外转悠,耿先生问您,需不需要做些什么?”
叶清岚摆摆手:“暂时不必理她。我那位三姐姐自视很高,不会轻易认输的,要是我没猜错,她应该会加大投入,她手里肯定是没有多少银子的,肯定还要跟萧既要……”
“赖七那边有没有消息传来?让他办的事怎么样了?”
“七爷昨日刚传了信,说鱼儿上钩了。问小姐,什么时候可以收网。”
“派出去打探的人回来没?税银到哪儿了?”
提到”税银“两个字,疏影不免心惊,私劫朝廷税银是大罪,弄不好整个侯府都要受牵连,小姐根本不缺钱,自从嫁妆要回来交到莫小星手上打理,银子在小姐那里,就成了账本上的数字。
她不知道小姐打算做什么,但总感觉自己小姐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而所有的事,都围绕着诚王,和银子。
“七爷一共派出去三拨人打探,因为税银事关重大,朝廷派的守卫很多,七爷他们的人不敢靠近,但是根据昨日传回来的消息,再有三日,应该就能到京外。”
“给赖七传信,告诉他,可以开始收网了,顺便,让他给……荣国公送个信儿,让他的人做好准备吧!”
疏影凝神听着叶清岚的吩咐,不知怎的,她总觉得,自家小姐提起给荣国公送口信时,语气有些微妙。莫名的,她想起两天前的夜里,叶清岚房里莫名的动静。
不过她深知叶清岚的脾性,因此选择忽略心头那一点不对劲,转身出门办事去了。
两日后,钱江案的新进展经由苏怀之手上报到弘光帝跟前。
钱江不过小小的狱吏,但苏怀带人查抄钱家时,竟抄出了白银十八万多两,事涉江宁侯府、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谭文广等大小官员二十多人。另有富豪乡绅数人。
简而言之,只要出得起银子,钱江几乎是来者不拒,有求必应。
弘光帝将折子重重摔在地上!
“混账!区区一个钱江!蝼蚁一样的人物,就仗着有个皇子外甥,就能在刑部大牢一手遮天?!”
苏怀暗叹一口气,不得不说一句:“是微臣失察。”
他也没想到,这钱江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江宁侯府是怎么回事?为何为那点药渣大动干戈?”
说起来,江宁侯府也是皇子外家,但是江宁侯府的门庭,可比钱家那种上不得台面的小门小户体面多了。
“此事……说来是江宁侯府的丑闻。只能说是李老汉运道不好,他捡的药渣,根本不是什么治疗消渴症的药渣,而是,打胎药的药渣。”
弘光帝皱眉。
“这有什么?”
江宁侯府后院不消停,弘光帝早就有耳闻,这种后院里主母给小妾打胎的阴私手段几乎各家都有,不过是一副打胎药,便是被人拾去,又有什么关系?
何至于就要置人于死地?
苏怀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说起另一件事:“五月初一那日,江宁侯夫人曾做东邀请京中女眷到元隆寺祈福。但那日,身为东道的江宁侯夫人却到的最晚,当时说是马车坏在了半路,所以到的晚了。”
弘光帝冷笑一声:“江宁侯府那样的人家,怎么会出现出行当日马车坏在了半路的事,这明显是托辞。”
“皇上圣明。”苏怀先拍了一句马屁,才接着道:“实际上,那天江宁侯夫人之所以会晚到,是处理了一桩家务事。”
“江宁侯的一房小妾,被查出怀了身孕。”
弘光帝皱眉,“不过就是小妾怀孕主母嫉妒,江宁侯那夫人自年轻时候起就不是省油的灯,因为她府里那点事,没少到贵妃面前哭诉,这次也不过就是小妾怀孕,有什么干系?”
苏怀暗叹一口气:“这孩子若真是江宁侯的,也确实算不上什么大事。但是,这孩子,是江宁侯和侯夫人的嫡次子,谢丰的。”
“什么?!”
弘光帝瞠目结舌。
“这等父亲小妾勾搭上府上嫡子的丑事,江宁侯府怎么可能让它传出去,尤其对于一个一心为儿子经营名声的母亲来说,更是担不起一丝风险。只是当日,因着江宁侯夫人还要赶到元隆寺,这才只来得及灌了那小妾一碗药性极烈、剂量极大的打胎药。”
弘光帝眯起眼:“她这是打着要一尸两命的算盘。”
苏怀点点头:“她走的匆忙,并未交代一句药渣要如何处理,当值洒扫的小丫鬟不知内情,就将药渣当做寻常药渣扔掉了。刚巧,被李老汉捡走。等江宁侯夫人回去想起药渣的事,再处置已经晚了。以防万一,只好动了杀人灭口的心思。”
弘光帝眯起眼,不知想了些什么,紧接着又问:“那谭文广又是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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