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王一脚踹开房门。
入目所见,他先是一惊,随后一喜!
他几步上前,一伸手将萧既从长宁身上扯下来,挥拳便打:“萧既!你这个畜生!长宁是你妹妹!”
他此时倒没有多少真心为这个妹妹愤怒委屈。
他心里在暗暗高兴,他抓住了萧既这样大的一个把柄!
不伦!
萧既完了!
他完了!
也不知是他这一拳起了作用,还是那药性把握得过于精准,一直被药性所迷,昏昏沉沉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萧既,突然清醒了。
就连长宁,也在鲁王进来的那一刻,清醒许多。
萧既一眼看见衣衫不整的长宁,再看身前揪着他衣领,看似愤怒实则眼底含着暗喜的鲁王,一时呆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明明在府中等消息!
他部署好了一切,他让人将沈桓带来这个房间,为了防止万无一失,他还让人在这房间里点了催情香!
他虽然跟长宁说好了是做戏,但是他暗地里却想的是让沈桓真的对长宁下手!只有这样,长宁才有更加充分的理由杀掉沈桓!
他甚至安排了由鲁王撞破这一切,鲁王道貌岸然,长宁是他亲妹,长宁受了委屈,即便他心里并不在乎,面上也一定要做出为这个妹妹讨回公道的样子。
到时候,镇远侯府和鲁王的死仇就算结成了!
他把一切都算的好好的!
就是没有算到最后出现在这个房间被鲁王撞了个正着的会是自己!
鲁王压抑住眼底的兴奋,努力表现出愤怒。
大概是因为压抑得太狠,导致他整张脸都有些怪异的扭曲。
“你这畜生!走!跟我去见父皇!”
萧既慌乱不已,这件事决不能闹到皇帝面前,不然他就完了!
他将慌乱的目光投向长宁。
长宁一瞬间回过神,顾不上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襟,她立刻拉住了鲁王的手臂:“三哥!不要!”
鲁王回身看长宁,诧异于长宁竟然会阻止他。
“长宁你别怕,为兄一定让父皇给你个公道!”
长宁不傻,她知道她这个亲兄长根本不在乎她是不是真的被欺负了,他只在乎他抓住了萧既的把柄。
她也知道,她阻止不了他。
既然阻止不了,她就不阻止了。
她神色一瞬间沉静下来,抬手理了理衣襟,面对着鲁王,道:“三哥,我跟你一起去面见父皇。”
她含泪看了萧既一眼。
随后不顾萧既惊诧的目光,抬脚走了出去。
好在鲁王身边的人见情形不对已经提前清了场,又有人准备了一件大斗篷,将长宁从头遮到脚,这才没有将这件事弄得人尽皆知。
其实鲁王不是不想。
他当然很想让百姓们看看备受他们推崇的、一向以光风霁月著称的六皇子是个什么样的畜生。但是想到这件事若是闹大,父皇一定会迁怒他不知维护皇家脸面,为了不因小失大,他还是将这件事对外遮掩了。
真是苍天助他!
这样的事都能让他碰上!
相较于他的得意,萧既则是万念俱灰中还透着些被算计的愤怒。
长宁刚才毫不犹豫要去见弘光帝的表现,让他怀疑自己是掉进了这对兄妹的陷阱!
这也许从始至终就是一场针对他的局!
什么情真意切,什么倾力相助,假的!都是假的!
长宁心机竟然如此之深!
她竟然如此算计他!
萧既目光灼灼,已经想好了拼死也要在御前揭穿这对兄妹的阴谋!
鲁王压着萧既,带着长宁,连夜进宫求见弘光帝。
彼时,弘光帝正在翊坤宫。
“听说前些日子,长宁对你不敬?”
魏皇后神色平淡:“无妨,反正我也没吃亏。”
听她自称“我”,而不是规规矩矩却疏离死板的自称“臣妾”,弘光帝目犯微澜。
想起年少时,她在他面前一向是直呼你我。即便他后来当了皇帝,她也不曾变过称呼。
她说夫妻敌体,对她来说,他就只是她的夫君。
他那时心里暗暗恼她对他不敬。
可后来,她是敬了,她会规规矩矩的对他行礼,谦卑地低头问安,自称“臣妾”,他却又觉得别扭了。
今晚听她无意当中说出一句“我也没有吃亏”,就想起年少时,她为了他和别的皇兄的妃子掐架,事后她也是带着几分得意几分俏皮地说一句“反正我也没有吃亏”。
当时他只觉得她粗鲁任性。
如今却十分怀念起她那时在他面前的不设防。在那时的她心里,他就一直仅仅只是她的夫君,他却一直不甘心只做她的夫君。
如今他做了二十几年皇帝,蓦然回首,又突然怀念起那种单纯的只做某个女子的夫君的日子了。
就在弘光帝觉得岁月静好,往事可追的时候,福隆进来禀报:“皇上,三皇子在宫外求见,说是,有非常重要的事。”
皇帝皱眉:“他能有什么重要的事?!”
福隆压低声音:“仿佛跟六皇子还有长宁公主有关……”
弘光帝皱眉,第一反应是这么晚了能跟长宁有什么关系,就听皇后身边也有人禀报:“娘娘,刚才各宫巡视的宫女回来了,说是,长宁公主仿佛不在自己的寝殿……”
皇后皱眉:“这么晚了,她不在寝殿在何处?”
弘光帝听闻,冷笑一声:“想来是又给朕惹祸了,走,咱们一起去看看,这么晚了,这群不省心的儿女又在折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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