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莺眠自嘲一笑:“就算我大费周章安排了这些,太妃不照样信了方宜麟的说辞?”
她看似赢了,实则不然。
这次的事,死的只会是方嬷嬷这个替死鬼。
太妃和方宜麟之间的龃龉,可能过几天就消失了。
虞凌夜沉默。
谢莺眠说得不错,是他天真了。
站在谢莺眠的角度,这一招围魏救赵才是最优解。
虞凌夜再次对谢莺眠的身份产生怀疑。
手段狠辣,有勇有谋,医术高超,还擅长蛊虫……
比他最优秀的部下还要优秀几分。
这与他所掌握的谢莺眠生平过往完全不符。
这两日,他已经差人调出了谢莺眠在庄子上的过往。
谢莺眠的生平非常简单,不到一张纸就记载完了她这十八年的人生。
谢莺眠的前十八年,可以用四个字来概括——平平无奇。
眼前的谢莺眠,跟“平平无奇”可不沾边。
一个人,如何藏拙才能藏到这种地步?
虞凌夜更倾向于,此谢莺眠非彼谢莺眠。
谢莺眠觉得虞凌夜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她倒茶的手一顿:“你心疼了?”
“如果你心疼了,那我真的抱歉。”谢莺眠非常认真地说,
“方宜麟那两个丫鬟是高手,真对战起来我打不过她们,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必须用杀招自保。”
“方宜麟紧咬此事不放,想借此罚我,我只能将她拉下水。”
“所以,你心疼也是白心疼,我不会心慈手软。”
虞凌夜:……
这女人从何处看出他心疼了?
他为何要心疼?
虞凌夜想解释。
转念一想,他为什么要跟谢莺眠解释这些?
不解释,心里又不得劲。
整个人都拧拧巴巴的。
谢莺眠不知道虞凌夜心里的弯弯道道。
她喝够了茶,公事公办:“伸手,把脉。”
虞凌夜乖乖伸出手。
谢莺眠的手指落在他的手腕上。
两人的距离足够近,那股神奇的力量再次回归。
神奇力量将他包裹其中。
身体内如有生机在肆意流淌,如春回大地,万物复苏,舒服的他眯起眼睛。
谢莺眠越把脉,神色越严肃。
扶墨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
这世上最可怕的事之一就是,大夫在把脉的时候突然变严肃。
扶墨紧张地问:“王妃,王爷如何?”
“不用担心,王爷很好。”谢莺眠道,“他的脉象被我改过,三天内不会被察觉,三天后我再来施针改脉象即可。”
扶墨松了口气。
“不过……”谢莺眠眉头皱起。
扶墨又紧张了:“王妃请说。”
谢莺眠道:“王爷的脉象有点奇怪。”
具体哪里奇怪,她却说不上来。
虞凌夜的脉象,每次都让她怀疑自己的专业度。
“你可有察觉到异常?”她问虞凌夜。
虞凌夜没言语。
谢莺眠以为他没察觉到,也没多问。
“我回去了。”谢莺眠道,“有不舒服的地方让扶墨去喊我。”
谢莺眠一远离,那股神奇的力量骤然消失。
舒服的,生机勃勃的感觉也随之消失。
虞凌夜被一种空落落的情绪裹挟。
在这种情绪的裹挟下,他脱口而出:“你,今晚可不可以留下?”
谢莺眠:?
谢莺眠指着自己:“我,今晚,留下?”
虞凌夜话说出口之后就后悔了。
然,说都说了。
他断然没有收回的道理,板着脸道:“对。”
谢莺眠深深地看了虞凌夜几眼。
虞凌夜不跟谢莺眠对视,将头撇向一边。
谢莺眠眯起眼睛:“王爷这是想通了?想跟我一起吃大餐?”
“倒也不是不行……”
“就是怕你这小身板承受不住,不是我看不起你,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满足不了我。”
“你怎么知道本王满足不了你?”虞凌夜咬牙切齿,“你试过?”
谢莺眠笑道:“我是大夫,不需要试。”
“不过,你想试也不是不行,就是得做好做风、流、鬼的下场。”
扶墨:……
这是他不花钱能听的吗?
他听了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扶墨悄无声息离远一点,还将泛红的耳朵捂住。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可惜他只有两只手,捂住耳朵就不能捂住眼睛了。
于是,扶墨人躲在角落,眼睛却不断往那边瞟。
谢莺眠的话过于露骨。
极度羞耻感击碎了虞凌夜的矜贵傲娇。
他脸色爆红。
那张脸原本就好看,
染就了红色的面容,更倾世倾城。
如喝醉了酒的星辰,如云霞遮住的朗月,如染了胭脂的碎云。
更如仙人坠落凡尘。
水色潋滟,摇曳生光。
谢莺眠看着这惊艳绝伦的一幕,心里被刺挠得痒痒。
她忍不住伸出爪子,在虞凌夜脸上摸了一把。
“手感真好。”她眼神往下瞥,“跟腹肌完全不一样的手感。”
“不过,如果二选一的话,我更喜欢你的腹肌。”
她戳了戳虞凌夜的小腹:“想在上面滑滑梯。”
虞凌夜连猜带蒙大概知道滑滑梯是什么意思。
他脸色漆黑:“……恬不知耻。”
“王爷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谢莺眠道,“应该知道,我最大的特点就是恬不知耻。”
虞凌夜知道谢莺眠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跟谢莺眠比流氓,他一点优势都没有。
他平复下心情,解释说:“本王的意思是,做戏做全。”
“本王对外宣称昏迷不醒,作为王妃的你,应该在本王身边侍疾。”
谢莺眠捏着下巴思考:“是吗?”
“只是侍疾?不需要我侍寝?”
虞凌夜深呼吸。
不能上当。
不能顺着谢莺眠的话往下说,更不能害羞。
对付谢莺眠,必须要返其道而行之。
“可以侍寝,但要钱。”虞凌夜声音冷冷的。
谢莺眠:……
“我侍寝,你占我便宜,你还要钱?”
“你把我当什么了……”
“不对,你把自己当什么了?”
“所以……你多少钱一晚?价格不贵还能让我为所欲为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
虞凌夜强压下咬牙切齿的冲动。
他用三分讥诮,五分冷漠,两分戏谑的语调:“一千两。”
谢莺眠啧啧:“你明明可以直接抢钱的,还非要赠送一晚。”
“你看我很像冤大头吗?”
“你哪里来的自信,你这小身板能值一千两?”
虞凌夜:“我给你。”
“啊?”
“你若在这里就寝,本王给你一千两,每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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