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莺眠嘴角抽了一下。
自始至终,她都在拿崔太医当“枪”使。
她的目的很简单。
一则,是让崔太医为她的身份保驾护航。
二则,让崔太医帮忙牵线开医馆。
至于将那些所谓的蛊虫毒药资料赠给崔太医,只是提前画个饼,给个甜枣,让崔太医更有动力给她办事而已。
从头到尾,她都是有目的的。
这老头却感激涕零,还要拜她为师。
如此赤诚坦率,谢莺眠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崔太医,那些东西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不需要拜师……”
“不。”崔太医倔脾气又来了,
“无功不受禄,老夫一定要拜王妃娘娘为师。”
“王妃娘娘若是不同意,那些资料老夫是断断不敢轻易接受的。”
谢莺眠道:“崔太医与我年岁相差这么大,我怎么能收您当徒弟?”
“再说,那些资料只是我作为谢礼送给你的而已。”
崔太医道:“师徒之间,只有本事大小,没有年龄之分。”
“王妃娘娘的思想境界都在我之上,今日与王妃娘娘一席话,崔毅受益匪浅,我拜您为师不吃亏。”
“请王妃娘娘一定要收下我。”
崔太医说着,就要跪下。
谢莺眠哭笑不得。
这老头是真倔。
想了想,谢莺眠给出一个折中的办法。
“崔太医你先别跪。”
“你拜我为师,真的不太合适。”
“要不这样,我替我师父收你为徒?”
“咱们以师兄妹相称,我称呼你为师兄,崔太医称呼我师妹,如何?”
崔太医没想过还能这样。
他有生之年竟能成为蛊圣老人家的徒弟?
脑袋懵懵的:“这,不好吧?”
谢莺眠道:“没什么不好的。”
“我要给你的那些资料,本来就出自师父他老人家,你拜师父为师才合情合理。”
“师父他老人家不知踪迹,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咱们就权当他死了,只要咱们一起给师父上个香,敬个酒,磕三个头就够了。”
“走,咱们去外面举行拜师礼。”
崔太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仔细想想,又觉得有点合理。
最起码比拜王妃娘娘为师合理。
若是拜王妃娘娘为师,他作为王妃的徒弟,等于小了一辈,护短的话,底气没那么足。
若他是王妃娘娘的师兄就不一样了。
他是兄长,护着自家小师妹理所应当。
谢家不靠谱,他崔家可靠谱得很,以后谁敢惹小师妹,就是跟整个崔家为敌。
这么想着,崔太医欣然接受了提议。
两人来到外面。
谢莺眠让扶墨拿来三株香,三碗好酒。
点了香,喝了酒,敬天地敬师父。
两人磕了三个响头。
谢莺眠的替师父收徒仪式正式完成。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崔太医成了谢莺眠的师兄。
扶墨全程懵逼状态。
“王妃娘娘,这是什么情况?”
“你们俩谈了一刻钟的话,怎么就结拜了?”
“王妃娘娘您要结拜也得找个看得顺眼的,找个倔老头干什么?”
谢莺眠纠正他:“不是结拜,是替我师父收个徒弟。”
崔太医扬眉吐气:“没错,以后王妃娘娘就是我崔毅的小师妹。”
扶墨更懵逼了。
不是,王妃怎么就替师父收徒了?
王妃娘娘的师父又是谁?
在这一刻钟里,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吗?
他还想多问两句的时候,谢莺眠和崔太医已经走了。
只留他一个人在风中凌乱中。
拜师礼结束后,崔太医已经将谢莺眠当成亲人。
“小师妹,以后崔家就是你的娘家。”
“你一定要抽时间回崔家一趟,崔家上下都欢迎你的到来。”崔太医说。
谢莺眠轻笑:“好,我一定去。”
崔太医开怀不已:“还有你那医馆的选址,有没有什么要求?”
谢莺眠想了想:“既然是平价医馆,那就不能开在达官贵人聚集的地方,医馆最好在百姓居住比较多的地方,距离住宅区不能太远。”
崔太医点头称赞:“不错。”
“上京分为东城区和西城区。”
“东城区是皇宫所在之地,是达官贵人和富豪们聚集的地方,西城区则是普通百姓聚集的地方。”
“西城区又分为好几个片区,这几个片区的情况都不太一样。”
“我的建议是,医馆开在河渡区,这里靠近码头,聚集了许多穷苦百姓,是上京人口最密集的地方之一。”
“二则,河渡区位于西城正中,各个区域的人来这边都方便。”
“三则,河渡那边距离凌王府也不算太远,王妃娘娘想过去也不需要耗费太长时间。”
谢莺眠称赞不已。
崔太医果然是崔太医,三两下就将她最头疼的选址搞定了。
“行,就听师兄的,我等找人去河渡那边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铺子。”
崔太医大手一挥:“不必。”
“我对那边熟。”
“小师妹,你是想买还是想租?”
谢莺眠道:“买。”
“要大一点,宽敞一点,我不知道市场价格,预算要在三万两左右,如果地段好院子好的话,四万两也可以接受。”
崔太医点了点头:“行。”
“包在我身上。”
“码头这种地方,三教九流聚集,陌生人很容易上当受骗,这件事就交给我,我在那边有点人脉,一定不会让你吃了亏。”
两人又敲了一些细节。
不多时,里屋有了动静。
谢莺眠起身来:“可能是王爷醒了,我过去看看。”
里屋。
虞凌夜果然醒了。
烛影幢幢下,虞凌夜懒懒地歪在榻上。
他衣衫微开,长发凌乱。
嘴唇苍白,还有些干,脸上有些不正常的红晕。
凌乱没有影响他的容貌,反而因那几分红晕增添了支离破碎的美感。
烛光泛着柔和的光,仿佛给虞凌夜加了一层暖光滤镜。
矜贵高冷高不可攀的谪仙人,在这层滤镜下增添了些许人间烟火气。
他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暖色和烟,朦胧柔色里,病恹恹之态却自成倾世之姿。
谢莺眠被滤镜版虞凌夜美得晃了晃神。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
痒痒的,道心在荡漾。
虞凌夜察觉到了谢莺眠的眼神,蹙眉,“看够了吗?”
谢莺眠飘荡的道心瞬间被召回。
总有美色想误我!
她差点着了虞凌夜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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