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莺眠心思沉下来。
苍鹰山庄的地理位置易守难攻。
人一旦进了里面,就像野兽进了铁笼。
只要将那扇门关闭,再凶猛的野兽也难以逃出来。
难怪张老五敢轻而易举将她带进来。
这是笃定了她进了苍鹰山庄之后逃不出去。
苍鹰山庄占地面积非常大,亭台阁楼假山流水一应俱全。
奢华高调,没什么审美可言,像极了暴发户照搬富贵人家的摆设。
张老五显然在苍鹰帮非常得脸。
遇见的人全都对张老五行礼问好,对张老五带女人一起进来这件事视若无睹。
他们一路畅通来到山庄内部。
进了山庄内部后,等同于笼子彻底关闭。
再凶猛的野兽,在这山庄里也会变成困兽。
张老五眼神变狠。
进了苍鹰山庄,就彻彻底底是他的地盘了。
在他的地盘上,谢莺眠再厉害,也只有认命的份。
张老五也不再伪装。
他一脸凶狠地看着谢莺眠:
“臭娘们,这里就是苍鹰帮的大本营苍鹰山庄。”
“老子不知道你来苍鹰帮干什么,但,老子可以告诉你,这里是老子的地盘。”
“你要是识相点,乖乖交出解药,老子给你留个全尸。”
“你要是不识相,老子让你后悔托生成女人。”
谢莺眠正细心感受着方位。
和满月客栈的细微感应不一样,进了苍蝇山庄后,感应强烈了不少。
确定了方位之后。
她才看向张老五:“你刚才说什么?”
“我没听清,麻烦你重新说一遍。”
张老五差点呕血。
合着刚才他发的狠,这臭娘们完全没听到?
他狠话白放了?
亏他还特意露出最凶恶的一面,摆出最嚣张的姿势。
张老五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他重新摆了姿势,恶狠狠地盯着谢莺眠:“给老子听好了……”
谢莺眠指着山庄的东南方向:“行,这次我听见了。”
“你带我去那边吧。”
张老五狠话被打断,气得要命。
“你这个人有没有素质?别人说话的时候,你要不走神,要不随意打断别人说话,你的素质被狗吃了?”
谢莺眠笑了。
这年头,泼皮无赖竟跟她讲素质。
谢莺眠直接承认:“我的确没素质。”
“我不仅没素质,我还缺德,你满意了吗?满意的话,带路。”
张老五鼻子都快被谢莺眠气歪了。
他指着谢莺眠,咬牙跺脚:“你很嚣张是不是?”
“还认不清当前的形势是不是?”
“臭娘们,老子告诉你,这是苍鹰山庄,你进了这里,再厉害也只有求饶的份,你还敢指挥老子。”
“老子让你……”
啪!
谢莺眠从旁边拿了一个掏粪用的木勺,木勺狠狠地打在张老五的脸上。
木勺已经清洗干净了,但木勺常年工作,早已经被腌入味。
落到张老五脸上时,恶臭冲天。
张老五被熏得几乎吐出来。
他怒吼道:“谁他妈把掏粪勺放到这里?”
“掏粪勺不好好放在茅厕,放在这里干什么?被老子知道是谁放的,老子劈了他。”
“还有你。”张老五咬着牙根。
“臭娘们,你竟敢用掏粪勺打老子,老子……”
谢莺眠声音幽幽:“我劝你最好不要再让我听到什么污言秽语。”
“否则,下次就不是木勺打脸了。”
“你若不想木勺进你嘴里,就乖乖闭上你的臭嘴。”
张老五气得眼睛通红。
打脸不疼,主要是屈辱。
被人威胁,更屈辱。
“臭娘们……”
张老五刚想辱骂,突然感觉到一阵可怕无比的痒意。
巨痒如潮水一般袭来。
他忍不住伸手去挠。
谁知,越挠越痒,挠过的地方不仅痒,还疼。
“啊,我为什么这么痒?”
“我怎么会这么痒?”张老五痒到怀疑人生,“你做了什么?”
谢莺眠冷眼看着他:“刚才的粪勺上,被我洒了一些药粉。”
“药粉的名字叫做痒三日。”
“我取名一向直白,痒三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只要沾染上一点,就会痒三天。”
张老五脸都绿了。
痒三天!
别说三天了,就是三炷香他都忍不了。
这种巨痒无比的感觉,他这辈子都没经历过。
“解药,给我解药。”张老五两只手抓挠不过来,只能在地上滚,蹭,企图缓解痒痒感。
谢莺眠:“我给了你解药,你再让人抓我?再让我生不如死?”
“就你这种态度和心思,你觉得我会信你?”
张老五咬着牙根,哆嗦着:“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谢莺眠冷笑:“放过你?”
真会开玩笑。
这张老五就没想放过她,她凭什么放过他?
“看我心情。”谢莺眠语调淡淡,“我心情好,或许可以放过你。”
“我心情不好……”
她对着张老五露出和善的笑容:“巧了,我现在就心情不好。”
“你若不能做点什么让我心情好的事,我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来。”
张老五看着谢莺眠的笑容,莫名打了个冷颤。
这娘们实在太邪门了。
他抓进来过不少女人。
就算再刚烈的女人进了苍鹰山庄被教训一顿后也变得服服帖帖的。
唯独这女人……
她明明在笑着,明明看起来很和善,明明是人畜无害的样子。
可,他心底深处就是惊惧,忍不住的惊惧。
张老五咬了咬牙。
他不想屈服在这娘们之下。
更不想低三下四去求饶。
可,他实在太痒了。
这种巨痒,比那什么三日断肠散要可怕得多。
三日断肠散死得痛苦,最起码能缓口气。
这痒三天,是完完整整持续三天。
巨痒持续三天,还不如死了算了。
张老五不得不妥协。
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我错了。”
“我混账,我不是玩意儿,我被猪油蒙了心,我不该对姑娘您出手。”
“您看在我还有用的份上,饶我狗命吧。”
“我保证以后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绝不敢再对姑娘您起一丝邪念。”
“我张老五发誓,若有违背,天打雷劈。”
谢莺眠嫌弃地看着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张老五,默默往后退了两步。
这个无赖,若是一直老老实实的,不起邪念,她或许还能留他一命。
但,她能感知到张老五满满的恶意。
这种恶棍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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