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可真糙。
明明是献艺,这样一听,倒成了暧昧无边的风月之事。
纪青梧瞬间理解了,华昌长公主这么个仙气飘飘的人物,为何会屡次被气得破功。
尉迟连平像是觉察不到纪青梧的尴尬,还继续道:“皇上那把轩辕弓,三军将士们做梦都想拉上一回,可皇上从来没有给别人摸过,简直比对自己亲媳妇儿还要爱护。”
他挑眉笑道:“却给你碰了,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代表什么
话糙理不糙。
华昌长公主没打断这武夫的话。
她凝思着,前几日的宫宴她没去,自己不是爱凑热闹的人,所以没有见到皇帝搂着这姑娘射箭的场面。
要知道武肃帝不爱亲近人的毛病,可比她还要厉害,就连亲生的小皇子,也没见他抱过几回。
华昌长公主眸色深了深,没想到这纪五小姐竟然如此特殊。
宫宴射箭那日,纪青梧本不觉有什么不对之处。
但听到驸马如此一说,脸颊顿时飞上红晕,不敢答话。
尉迟连平别有深意地接着道:“这代表,皇上心头最爱的不是那把弓了。”
纪青梧的心脏狠狠漏了一拍。
华昌长公主心中也纳罕,这粗人何时也这般心思细腻了。
屋内几人,又听这位粗犷的驸马爷的声音响起。
尉迟连平兴奋地拍了下大腿道:“皇上定是又寻到更为喜爱的宝剑宝刀了!男人嘛,都是喜新厌旧的。”
莽夫就是莽夫。
华昌长公主因为有良好教养,才没有把白眼翻上天。
原是这样,倒也很有道理,纪青梧的心犹在漂浮着,她下意识接受了这个解释。
她轻声道:“请驸马爷不要激动,诊脉要心绪平和。”
等尉迟连平老实了下来,她很快就有了论断,撤回了搭腕的手指。
“如何,本将是不是身强力壮。”
纪青梧点头:“驸马身体健壮,肾精旺盛,也没有问题。”
尉迟连平迷惑地道:“什么肾精?”他猛然反应过来,问向面前娇柔的女子,“你到底是看哪门类的大夫?”
纪青梧答道:“不孕不育。”
他怒气冲冲地站起来,盯着华昌大呵道:“公主是觉得我生不出?!”
华昌长公主语气淡淡:“难道不是吗?”
这可要把尉迟连平气得跳脚,一张脸铁青,拳头攥地死紧,像是随时要发飙。
只听女子轻轻柔柔的声音响起,像一汪清泉,抚平人的毛躁。
“驸马,您和公主的身体都没有问题,都很康健。”
尉迟连平这才坐了下来,用鼻孔看着对座的公主殿下。
见气氛没有那么剑拔弩张,纪青梧小心翼翼地道:“想来应该是其他原因,两位可否回答我几个比较私人的问题?”
因着皇帝对纪青梧看重,华昌长公主还是比较配合。
坦然地道:“你问吧。”
“你们上次同房是什么时候?”
上来就是这么难以启齿的问题,华昌长公主皱紧眉头。
尉迟连平回味着道:“昨夜。”
纪青梧讶异地挑了挑眉,这两人看着夫妻感情不好的样子,没想到还这么亲密,她接着问。
“一月大概有几次?”
华昌长公主刚想答,就被人插了话。
尉迟连平的不满之情,溢于言表,伸出一根粗指。
“还几次?一月就这么一次。”
尚公主不比寻常娶妻,是夫妻也是君臣,长公主给他立了诸多个规矩。
一开始,本是每月可以同房四次,至于为何现在只剩下一次了,都怪尉迟连平太糙了。
华昌长公主实在难以忍受不够洁净的他,躺在自己华美馨香的被褥之上。
一条破抹布擦全身的臭男人,没资格和她共榻。
现今,还愿意做这档事儿全是为了夫妻之名。
所以每月除了这一次,他们会同床,其余时间都是各自居住在公主府和将军府。
一月就做这么一次夫妻。
纪青梧算了算日子,昨夜刚好避开了长公主的易孕期。
她问道:“可是每个月都是固定这一天?”
华昌长公主微微颔首。
怪不得了,这和刻意避孕没什么差别,问题原来出在此处。
纪青梧拿来纸笔,在宣纸上勾画着,“长公主如果想早日有孕的话,行房就要避开那几日,而这几天,才是怀孕的最佳时日。”
尉迟连平在一旁偷瞄,抱着胳膊道:“管它哪天,每天都做”
华昌长公主直接拿他刚才随手扔在一边的汗巾,塞进他嘴里。
这股味儿真冲。
尉迟连平几乎要呕出来。
他难得在心中反思着,冰清玉洁的公主殿下如此嫌弃自己,也不是没道理。
纪青梧柔声道:“长公主,驸马,把每月同房的时间改上一改,应是可以了。”
尉迟连平把嘴里的汗巾拿出来扔了,质疑道:“这样就行?”又摸着腮帮子道:“是不是每日都做几率更大些?”
纪青梧的目光不由得落在驸马结实的胳膊上,这怕是比长公主的大腿都要粗壮,要是日日如此,别说怀孕,美人就要香消玉殒了。
她委婉地道:“过犹不及,就这几日是正好的。”
华昌长公主松了一口气,真怕这粗莽汉子发疯。
纪青梧和长公主约了下次来请脉的时间,就离开了府中。
华昌长公主见尉迟连平还坐在偏厅,斜眼道:“你怎么不回将军府了?”
“我这不是听大夫的话,多留几日,帮你一把。”
看着宛若瑶池仙女一般的公主,尉迟连平的眼睛粘在了她身上。
华昌长公主冷漠地道:“不用你帮。”
“生孩子这事儿不用我帮,你自己可真办不成。”
怎么也是做了六年的夫妻,男人眼神一变,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荤东西。
“你脑子里能不能装点别的事,别来缠着我。”
赵天华贵为公主,尉迟连平作为驸马不能纳妾已经够憋屈的了,在房事上还要处处克制。
他嗤道:“天底下的男人不都想着这点儿事,尤其是我们这些军中为将领的,这方面需求本就大。”
听着这无赖的话,华昌长公主额角跳了几跳。
“你就是为自己的色欲熏心找借口,君子该端方如玉,皇上曾是北境大将军,他也没你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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