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万丈雄心》剧组其实有点无辜, 因为崩塌的并非电影的剧情。
作为一部纯正的商业片，客观来说, 《万丈雄心》的质量虽然没有预告显示的那么好, 却也没差到哪儿去。
然而，就在电影上映的关键时刻，《万丈雄心》男主角闹出了桃色丑闻。
媒体的预告轰轰烈烈, 消息一发布就在热搜上爆了, 比联欢晚会还热闹，桃色丑闻的女一号和女二号连番发问, 实锤证据一个接着一个, 锤得男主角根本翻不了身。
《万丈雄心》这位男主角确实是人渣, 这一点陆煦和郑骁三人都同意, 然而男主脚踏n条船的现实并非发生于春节档期间, 甚至都不是在冬季, 而是半年之前。
换句话说，这条热搜早不爆晚不爆，偏偏在《万丈雄心》登录春节档期间爆了, 其中意味由不得人不深思。
“吕铭接下《万丈雄心》在这之前。”许闻对陆煦道, “估计是一直按着, 等到现在才曝光。”
吕铭就是《万丈雄心》的男主角, 业内颇受器重的一位小生，《万丈雄心》算是对方的升咖之作，按经纪公司对吕铭的规划, 电影上映后, 票房成绩如果还不错的话, 就继续给吕铭好资源, 可惜吕铭没能守住。
“反正这不可能是《万丈雄心》剧组的手笔。”许闻道, “究竟是谁做的，那就是天知地知了。”
陆煦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无畏人生》剧组没这么干。
吕铭多少有些死忠粉，虽说证据摆在眼前，死忠粉们依然愿意为吕铭多说两句话，意思是选在春节档这个时机爆料，幕后的主导者显然是要干掉《万丈雄心》。
《万丈雄心》剧组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吕铭的黑料一曝光，剧组其实就想办法给那两位爆料者封口，可对方不仅不买账，反而声明《万丈雄心》剧组在威胁她们。
除此之外，《万丈雄心》剧组同样声称，在这个时期曝出黑料是对剧组的抹黑，是“某些同行恶意竞争的结果”。
可由于吕铭的丑闻是实锤证据，剧组的声明根本挡不住舆论——《万丈雄心》的票房受到了巨大的影响。
“春节档真刺激啊。”陆煦感慨道。
经纪人睨他一眼：“幸亏你没什么黑料，不然按这架势，你也逃不过。”
事实上，不管是陆煦和经纪人这边，还是《无畏人生》剧组，都怀疑《万丈雄心》剧组口中“恶意竞争的同行”是某“归”开头的剧组。
《无畏人生》没必要这么干。
按《无畏人生》目前的票房走势，超越《万丈雄心》是迟早的事，排片一上来，说不定两三天时间就能超越《万丈雄心》了，没必要非把《万丈雄心》按下去。
何况不管是《无畏人生》的导演苗植，还是主演陆煦，都属于那种围绕剧情进行宣传营销的风格，不是会对竞争对手下黑手的那种人。
如果苗植走这种路线，不至于到手的奖杯都被柳任农抢走了。
至于陆煦更没必要，《无畏人生》票房涨上来了，他本人更是争鸣奖影帝，前途一片璀璨光亮。
都年级第一了，何必去害年级第二？
当然，这只是打个比方，《无畏人生》目前还不是年级第一。
而《归期未定》剧组之所以饱受怀疑，除了柳任农及其弟子一脉相承的风格之外，还有一点——
虽然《归期未定》的首日票房超越了《万丈雄心》，但首先，《归期未定》的预售票房更高一些，除此之外，按时段统计的话，在春节档首日的后半段，大约在下午4点钟以后，《万丈雄心》的票房涨幅其实是高于《归期未定》的。
按这个票房走势发展下去，《万丈雄心》很有希望超越《归期未定》。
然而，《万丈雄心》剧组的声明一发，《归期未定》剧组立刻发表了一篇更为义正言辞的声明，声称春节档期间，《归期未定》剧组始终秉持着公平公正的心态与对手剧组进行竞争，它与各剧组共同的心愿是将春节档的市场大盘做大做强，希望各家剧组共同努力，营造一个和谐的氛围，莫让一颗老鼠屎毁了春节档欣欣向荣的气氛。
《归期未定》剧组的意思显然是，吕铭就是这样一颗老鼠屎。
这下可把《万丈雄心》剧组气到不行。
吕铭的热搜是大年初一晚上爆的，甚至盖过了联欢晚会上那些被段子手写红的梗，受热搜的影响，第二天，原先票房走势已经强过《归期未定》的《万丈雄心》票房节节败退，实时票房直接退到了第四位，落在《归期未定》和《无畏人生》之后，甚至还不如那部年年都要露一次脸的儿童电影。
后者通常不被纳入春节档影片的争斗，毕竟观影群体很固定，与其他影片之间重合不多。
但这部儿童电影通常被称作“名作之壁”，换而言之，票房赢过它的都是力作，票房不如它的则都有些名不副实。
《万丈雄心》已经够惨了，还要挨《归期未定》剧组冷嘲热讽。
“吕铭的电影生涯基本要结束了。”许闻很笃定，“剧组和他的合同签得很细，《万丈雄心》票房转崩他这个主角有很大的责任，后续赔偿估计就得掏不少钱。”
“不过他这是自作自受，倒也怪不得旁人。”
总而言之，吕铭这桩丑闻一出，在这个春节档，《万丈雄心》就很难再上桌了，就算剧组想尽办法为吕铭找补，或者吸引更多观众支持《万丈雄心》，同档期的其他电影都不会让它如意。
春节档排片太过宝贵，一个《万丈雄心》倒下去，其他电影才有可能分到更多排片。
……
上映第二日，受前一天票房成绩的影响，《无畏人生》排片小有增长，涨到了196。
近5的涨幅，这个数据属实算不上低了。
原本陆煦的粉丝们还挺高兴，结果一看排片占比，粉丝们相当无语。
《无畏人生》涨的排片，大半是从《万丈雄心》剧组拿到的，排片排名第一的《归期未定》竟然还维持着29的排片，几乎没有动过。
《万丈雄心》排片大跌，另一部讲述救援的电影《倒计时18》排片居然也降了2，票房的涨跌对排片的影响都体现在其他剧组身上了，对《归期未定》剧组几乎毫无影响。
“……《归期未定》的单馆票房也没那么强吧？为什么排片那么高？”
“现在《无畏人生》的排片倒是有19，可谁见过排片第一29，第二19的，这可是排片如金的春节档！”
“别回头《无畏人生》票房把《归期未定》给超了，那样不是会很尴尬？”
“《归期未定》和《无畏人生》两部都看了的表示，还是《无畏人生》更好看一点，其实……如果忽视吕铭这个大渣男的话，《万丈雄心》也比《归期未定》要好看。”
《无畏人生》是柏千山的故事，《归期未定》则是一部讲述亲情的温暖故事，从框架上说，与《知多少》有些相似，这类电影在春节档一向很受欢迎，然而《归期未定》主角的表演还不够成熟，情绪传递得不太稳定，观众的代入感因此不够强。
“《归期未定》拿这么高的排片，日票房不超过5亿我感觉都不行。”
陆煦这次没有去电影院看《归期未定》，《无畏人生》的宣传期很密集——电影自首日取得了不错的口碑后，路演规模再次扩大了。
电影的路演不止集中于c市这样的大城市，也有大学，还有柏千山的家乡、他的高中，邀请了柏千山少时的朋友讲述他的故事。
尽管对方已经是垂垂老者，却依然清晰讲出了柏千山在理科上的天赋，还有自己在新闻上看到他时的惊愕。
“大家都以为他不会回来了，以为他留在海外了。”
“他爸妈倒是提过他回来了，可人去哪儿了？谁也不知道。当时我们这儿人都说，他爸妈是好面子，不肯被人说把儿子卖到了国外，才撒了谎，后来过了好多年，大家才知道他那么了不起。”
“真的很不容易，不只是柏千山自己，还有他父母，受到议论是难免的，当时还有鬼鬼祟祟的人来打听过他的动静，可愣是没打听到什么。”
在柏千山的家乡，院线那边，《无畏人生》的排片是最高的，影院方面的回馈也相当令人惊喜——《无畏人生》上映的每一场几乎座无虚席，有不少观众看过一遍后又去支持第二遍。
一座城市的路演结束，陆煦连觉都没空睡，赶去机场忙碌第二天的路演。
路演期间，陆煦对《无畏人生》的受欢迎程度是没有感觉的，只觉得影院里观众坐得很满，每一场主创们都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上映第二天的路演结束后，剧组几人在酒店里蹲当日票房，陆煦人已经困到不行了，却还是打开手机去看数据。
《无畏人生》的首日票房不仅出乎观众意料，同样也把主创们震撼到了。
这既是苗植导演票房的首日最好成绩，也是陆煦主演票房的首日最好成绩。
票房使人充满动力，有这么高的票房，剧组众人跑起路演自然更加卖力。
而这一天，虽然《万丈雄心》处于节节败退的状态中，苗植和陆煦却并不期待《无畏人生》票房能够超越《归期未定》，毕竟二者相差了足足10的排片。
结果——《无畏人生》票房确实没有超越《归期未定》。
但……
这一天票房排行榜的数据如下：
第一名，《归期未定》，总票房357亿。
第二名，《无畏人生》，票房354亿。
二者只相差300多万，几乎是紧紧贴在一起。
问题是，《归期未定》的排片比《无畏人生》多了足足10，按《无畏人生》196的排片来计算的话，这10如果放到《无畏人生》头上，票房能多出178亿。
而《归期未定》则用多出来的10的排片创下了300多万的令人欣喜的票房。
“……其实，《归期未定》的时间段还比《无畏人生》好，我真的想说，《归期未定》拿下了很多黄金时段的场次，这些场次给《无畏人生》的话，《无畏人生》还能往前飞一飞。”
“＋1，都是什么垃圾场次，非粉看了都觉得心疼的程度。”
“真的，《归期未定》好吐一吐排片了，我昨天就说了，难道剧组是院线的亲爹吗？”
“未必是亲爹，但一定签下了某些不为人知的协议。”
“多了10的排片，票房居然只比人家高了300万，多丑啊，剧组看了不觉得别扭吗？”
《无畏人生》剧组众人包括陆煦都觉得，这下《无畏人生》的排片又可以再往上涨一涨了。
果然，如预料的那样，《无畏人生》的排片确实涨了，《归期未定》的排片也略有下调。
具体数据表现为，《归期未定》新一天的排片是289，《无畏人生》排片则是229。
网友们：“……”
“甚至连1都不肯降？！！”
“……所以院线为什么不给《归期未定》99的排片呢？这么能赚，排片该有99才对！”
对于网友们的质疑，院线方面置若罔闻。
而这个时候，被认为退出春节档舞台，却艰难取得了8000多万日票房的《万丈雄心》剧组又一次站了出来，声称自家票房被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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