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的齐军,还以为秦军,又在吓唬人,只是嘴里不停地埋怨罢了。
不认为这些人,真的可以攻击进来。
听说外面的守军数量,才五万人。
主动进攻的话,他们有可能打不过。
单是防守的话,这些人想要攻击进来,根本是不可能的。
站在城墙上,观望着远处的秦军动静。
极目远视,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怎么回事,都听到这个打雷的声音了,之前秦军不是天天,就都弄出来这个动静,怎么没有看见大规模的人马。”
“是啊,秦军这是做什么呢,他们的人去哪了。”
当城头上的士兵,带着这样一肚子疑问,城里的将军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田横这段日子以来,都被逼疯了。
主动进攻,觉得自己可能不是赢子锋的对手,还是防守比较合适。
这里是临淄最后的一道大型关隘。
要是这里被赢子锋拿下的话,他进入齐地之后,几乎就是一马平川。
没有办法,只能坚守这里。
可弟弟田甲那边的消息,也是不让人乐观的。
但是秦军的围困,还有之前田甲传递虚假战报的消息。
让他们的误判,朝廷里面,也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让田甲要么自己想办法回来,要么就固守在那边。
他们低估了韩信的能力,还以为田甲能够坚守很长时间。
可是粮食的问题,真的就没有办法解决了。
被秦军围困,他们想要出来,也没有太多办法。
三万多守军,根本不是韩信那么多守军的对手。
朝堂有吵着去救援的,也有放弃救援,固守临淄的。
双方形成了两派,可就算是达成了协议。
派谁去领兵呢,这是一个巨大的问题,在场能打架的将军,几乎都没有田甲那个能力。
他面对韩信,都被败退得如此彻底,你要是去了,不把这个临淄的守军,给带上了死路?
之后我们这些人,就跟着完蛋吗?
当赢子锋开拔出来一段距离之后。
隐藏在平南南乡外面的奸细,终于是打探到这个消息。
当他想要回去的时候,发现回去的路上,都是水。
开始的时候,他还没有注意,可是走到后面,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水好像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深了。
\"这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水。\"
他一个北方人,不善水战,自然是不会游泳的。
想要把这个消息,传递回去给将军,可是这从天而降的大水。
直接要了他的小命。
为了活下去,拼命地逃跑,可没有办法,这水实在是太大了。
到处都是水,他无路可逃。
“看见下面的水里的那个人了吗,估计就是齐军的奸细,真的没有想到,竟然是商贾打扮,难道这就是殿下说的,白衣吗,果然不能手软,殿下令我等守在这里,就是不想给这些白衣一个机会,不然把消息传递回去,他们直接转头去支援,可就不好了。”站在高处的蒯通,对着手下说道。
赢子锋离开了,交给了他一个任务。
带着连带民夫伙夫在内的5000兵马,一定要处理好平南南乡尸体的事情。
千万不要让瘟疫横行。
人死了之后,泡在水里几天,就会产生瘟疫,这是赢子锋不允许发生的。
“那个烧山石怎么样了,产出的数量够吗?”蒯通对着身边的人问道。
这段日子,除了去修筑挖掘渠道之外。
就是让人烧山石,说是为了防止瘟疫做的准备。
“禀告大人,已经在安排了,数量估计够吧。”
“嗯,烧得差不多了,就把痕迹给我抹去了,让大家休息,过两天我们就可以去清理尸体了。”蒯通说道。
看着那个白衣打扮的商人,最终在大水的冲击下,不知道是冻死,还是淹死在河水里。
众人心情没有一点波澜。
天色渐渐黑了,派出去的探子,还是没有消息传递回来。
守在城头的士兵,只好加强观望。
可什么重要的消息,也没有发现。
已经看不清,远处东西了。
“你看那边是什么?”一个巡逻的士兵,对着身边的伙伴问道,毕竟白衣商人,身上穿着的衣服,在夜幕下,还是比较得显眼。
“白色的衣服,看样子好像是我们派出去的探子回来了,估计是带回来什么重要的消息吧。”
“估计是的,这该死的秦军,天天折腾我们,也不跟我们打,不知道闹什么把戏呢。”
“哼,谁知道呢,可我们也没有办法,正面打不过,我也不想打,听那些回来的士兵说,秦军都是比较年轻的将士,一个老的也没有,太子不想他们死去,才会如此拖延吧。”
“拖延也好,这样我们可以多活一段时间。”
“也对,希望打起来才好,我就是弄不懂,齐国不是灭了吗,为何我们还要复国造反,可我们的情况,好像没有发生改变啊,还冒着杀头的危险。”
\"我也弄不懂,算了,像你我这样,没有能力的人,多活一天是一天吧。\"
面对秦军,这些日子十分紧绷,生怕某一个时刻,赢子锋就带人打过来。
只能说话解闷。
除了真的当官的人,禁止他们说这些丧气话。
其余手下的那些人,情况跟他们差不多。
毕竟赢子锋的宣传,已经到位了。
退回来的老兵,还有他说了,杀人只杀首恶,不会收拾这些没有犯事的普通士兵的。
要不是田横盯得十分紧,可能有的人,已经投降了。
“你看下面,好像有水来了。”忽然一人说道。
“胡说,这里离的河道如此的远,怎么会有水来了呢。”另外一人反驳道。
当他们诧异的时候。
忽然听到很多人喊道:“快跑啊,发大水了。”
“什么,发大水了。”他们这些巡逻的人,在城墙上还好一点,水现在不能淹没到。
可是城里的士兵,人就惨了。
大水直接袭来,本来就是冰冷的铠甲。
结果这寒彻心扉的大水。
只能冻得他们头皮发麻。
不少人,丢下手里的武器,开始逃命。
“报,将军大水来了。”
“什么,你说什么,谁来了?大王派谁过来了。”待在自己房间休息的田横,不解地问道。
此刻齐国的情况,他们还是知道的。
本来以为嬴政会被纵横家的人刺杀。
一个赢子锋太子,没有什么威望,秦国的朝堂,一定这乱套。
他们趁机起兵,等着那些昔日的贵族,一起起事,推翻大秦的暴政。
谁能想到,根本没有发生,他们想的事情。
秦国的内乱,不仅没有发生。
他们已经起事了,赢子锋竟然带兵过来,围剿他们。
虽说知道大秦面临着不少的麻烦,可是也没有料到,赢子锋竟然这么厉害。
带着几万的都尉军,外加一些郡兵,就把他们打成如此这样。
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弟弟田甲,还在他们的围困之中。
除了临淄之外的10万守军,齐国已经没有太多的军队可以用了。
虽说可以强制地征兵,可征集上来的士兵,与虎狼之师秦军作战吗。
到时候偷跑可就不好了。
说不定,还会打乱了他的计划。
该怎么办才好。
他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现在大秦还有外患,要是外患没有得了的话。
恐怕他们将会更加难以成功吧。
“不是的,大将军,没有谁来了,是发大水了,外面已经开始被水淹了。”前来汇报的士兵,一头大汗的说道。
一听这话,田横震惊地坐起来,“你说什么,大水来了,哪里来的水,也没有下雨啊。”
“将军,这个小人不知道,此刻平南城外,已经满是大水,我们完蛋了。”汇报的士兵,几乎是哭着说道。
“该死的,来人快点跟我去看看。”
田横知道大事不好,几天前,赢子锋就不停地派人通知,平南将会发大水,让大家快点跑路。
他们觉得,这可能是赢子锋,祸乱军心的计策。
并没有在意,城中怕死的一些人家,提前逃跑了。
后面根本没有人相信,这里会发生大水,根本不会担心。
就没有离开这里。
今天听到发大水了,田横怎么能不担心。
这里不少的战壕,都是他让人挖掘的,为了防止秦军的起兵。
此刻没有想到,竟然会引来大水。
要是这样的话,反而成为掣肘自己行动的根源。
当来到房间外。
走了没有多远距离。
就见到慌乱的士兵,不停地逃跑。
手里连武器都没有拿。
“混蛋,给我站住,不要跑,不要乱。”田横见状,大声喊道。
可已经慌神的众人,谁都没有听。
此刻他们眼里,哪还有田横的命令。
有的就是想要活下去,不然的话,将会被水给淹死。
他们大部分,当兵就是想要填饱肚子,改善生活,还不想死呢。
“将军,你看,这已经乱套起来了。”手下的人,急忙的说道。
田横心说,我稀罕你说,我眼睛也没有瞎,能看得见。
“这水能堵住吗?快点找人堵住,去把城中的粮草,运往高地,不然的话,都完蛋了。”不愧是为大将军的人,此刻的田横,还是能够分得清,轻重缓急的。
知道粮草现在是最为重要,也最为脆弱的东西。
怎么能不保护好呢。
领命之后,副将赶忙骑马,去存放粮食的地方。
可惜城中的士兵,开始打乱,行动的速度,并不快速。
终于是到了存放粮草的地方。
发现那边的人,已经在开始抬粮草了。
“怎么样,抢救得还行吗”
“禀告将军,我们这边,已经抢救出来一部分粮草,可惜有一半的粮草,被水冲了,要是不尽快晾晒干的话,可能会发霉,我们就没有吃喝的了。”
“该死的,这秦军实在是太歹毒了,不知道这城中有百姓吗,他们怎么敢放水,淹了这里。”
虽说他们的诅骂,对于赢子锋来说,无足轻重。
反正也是听不到的。
外面的大水,堆集地越来越多。
城外已经成为了一片汪洋。
城内的慌乱的士兵,已经被人组织起来。
开始抵御这个大水,可惜这个城池,他没有用到水泥。
防水功能,并不是那么的好。
还有城门的密封性不强,不知道有多少水,进入城中。
“天杀地,谁想出来的这个计策,实在是太毒了,这大冬天的,我们还不会游泳,而且这粮草也淹了,我们要是出不去,就会被活活困死在城中。”
负责抢救粮食的人,终于是可以歇息了。
早就冻得瑟瑟发抖,不停地打着喷嚏。
城中还是有一些位置比较高的地方,让他们可以找地方休息。
可惜很多地面,已经被大水给淹了。
城中的水,也有将近3步升了。
对于不会游泳的他们来说,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能够站人的地方不多,城墙上的是那些活下来的士兵。
还有一些县衙等位置,有着高大的台阶房子,才能住人。
有的只能爬到树上。
可天色已经很晚了,能吹到人骨头里面的寒风。
让他们不能在检查,加上之前在水里受冻。
身体早就扛不住了,这个时候的人,也没有棉衣。
穿着的几层,湿漉漉的衣服,想要坚持下来。
真的不容易啊。
“外面情况怎么样?”指挥完手下的田横,找来副将问道。
“大将军,情况不容乐观,城外面的士兵,可能全部完蛋了,城里的士兵好一点,但是他们也感染了风寒。”副将忧心忡忡地说道。
“你说什么,城外面的士兵,都完蛋了,他们不会跑吗?”听到这个消息,田横简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将军,你让人挖掘的那些地坑,简直就是噩梦,加上水来得太着急,人根本跑不过水,城里高一些,情况好些罢了。”
听到这话,田横的心,在滴血啊。
防守平南的士兵,整整10万大军,还有不少的民夫。
这些人难道在赢子锋看来,都不是人命吗。
“将军,你要坚持住。”副将见田横痛心疾首的样子,无奈地说道。
他这个主将,是用来背锅的,现在可不能死,要是死了的话,这口黑锅,将来谁背。
是他想要把平南峡谷,打造成天下的第二个函谷关。
谁能想到,竟然发生水淹的事情。
在狭长的山谷,还是晚上,想要逃跑,都不能。
逃跑的士兵,还会发生踩踏的事情。
“秦军呢,他们在哪?”田横并没有忘记赢子锋。
“城外没有看见他们的火光,可能已经离开了。”
“行吧什么,离开了,他们能去哪躲起来了,一定要当心,听说赢子锋为了剿灭阴阳家,放火烧山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我害怕他们,会从北面进攻齐国。”
“将军,你不是说,北面他们不过去,只有平南这边,才是他们进攻的要道吗?”
“这个赢子锋,不行常人之事,我们一定要当心。”
“诺。”
去休息的田横,也是喷嚏不断。
没有错,他感冒了。
城中的那些被水泡了的士兵,更是如此,城中都是水,穿着湿漉漉的衣服。
在很冷的北风吹着,他们无法找来干柴燃烧取暖。
几乎所有人,都在不停地打着喷嚏,感冒了。
有的体质弱的,年纪大的人。
昨晚打着喷嚏睡去之后,当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
他们没有能力,再次地把眼睛睁开,看一看这个娇艳的太阳。
城中已经开始出现大片的哭泣声。
没有粮食可以吃了,昨晚不少的大饼,已经被水泡坏了。
就这样他们也吃进去了,可惜水里有着大量的病菌。
没有烧热的水,让他们身体发生了更多的异常。
平南城内的几万人,身体良好的没有几个。
城墙上,幸运醒来的士兵,看着城外的汪洋一片,还有城中飘着的尸体。
眼睛里面满满都是绝望。
“我们这里成为孤岛了,我还不想死,我要回家。”
说完继续地哭泣起来。
情绪是会感染的,有一个人哭泣着想要回家,就会有更多的人加入。
被吵醒的田横。
问清楚了情况之后,看向身边的人,说道:“很多人都感染了风寒,军中的郎中,没有办法吗?”
“将军,城里没有干净的饮用水,也没有可以生火的地方,郎中也没有办法,我们的粮食,也不能生吃,要是不离开这里的话,恐怕等待我们的只要死了。”副将说得很是悲哀。
田横没有多说什么,出去。
来到城头,看着那些挤在一起取暖,不停打着喷嚏,哭泣着要回家的士兵。
他也动容了,但是作为齐军的大将军,自然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只能强忍着心头的悲伤。
在城墙上朝着外面看去。
城外的水,比城内的水,更深。
无论是城内,还是城外,都有尸体飘着。
“该死的,这济水的水,怎么会如此大?”
此刻就算是猪,也会明白,这秦军引来的大水,是来自济水的。
他就是想不通,这水怎么能这么大呢。
“将军,秦军在那边安营呢,你看。”顺着手下指的方向看去。
田横果然发现了,很远处高山上,有着不少旗帜飘荡。
那边就是济水的流域之一。
“我记得那边都是山体,水怎么能过来,难道之前雷声,就是秦军的手段?”田横疑问道。
“可能是的。”
“该死的,我们情报传递不出去,我们可能会困死在这里,秦军掘开了济水,难道不害怕,惹来天怒人怨的事情?”
副将听了他的话,十分尴尬。
心说你我都造反了,在赢子锋的眼里,你我都是反贼,他还害怕这些东西?
再说了,这个济水,还有流往曲阜那边。
那个地方,是孔家的地盘,发出的檄文,不把大秦放在眼里。
你觉得他赢子锋,会在乎孔家的死活,在乎罪州人的死活吗。
这个太子殿下,恐怕比始皇帝,还要狠。
对于造反的人,一个活口都不会留下的。
“那点旗帜,我觉得也不会是秦军主力,你说赢子锋人去了什么地方?”田横发泄完了之后,看向副将问道。
副将心说,你什么都问我,我要是知道的话,我就是大将军了,还会是你的副手吗。
不过,这话他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知道自己得到不了什么东西。
田横也没有再去问。
只能无奈地离开城头。
之前在田横,见到山头秦军的时候,自然也会被看见了。
蒯通拿着赢子锋给制造的望远镜,观望淹在水里的平南。
嘴里说道:“按照殿下的估计,这个大水,放三天,就可以彻底的把整个平南南乡,给掩埋了,上百里的道路,也是有点麻烦。”
不过,他留下来是准备杀一些人的。
毕竟这个大水,要是想要完整的退去,没有个十天半个月,还是不行的。
十天半个月,平南南乡的齐军,恐怕没有几个人,会活下来。
“后天,就告诉他们,关闭这里的水门。”蒯通看着很远之处,泡在水里的人说道。
“诺。”
“对了,告诫大家,一定要做好防护,身上有伤口的人,一定要尽早的汇报,还有不要乱喝生水,水里都是病毒。”蒯通提醒道。
转眼五天过去了。
田横惊喜地发现,城外的大水,好像已经开始褪去了。
再有两天,就可以骑马出去了。
可是情况不好,很多士兵生病受冻,吃不到温暖的食物。
人直接死了。
短短几天,减员十之七八。
剩余的战斗力,不足一成。
就算是他们面对秦军,也没有力气,去挥动手里的武器。
谁能想到,出发之前,雄心勃勃的田横,竟然会遭遇如此横难。
几次想要自杀,都被手下拦下来了。
手下可不想他死。
“将军,大水退去了,我们开城跑吧。”副将苦苦劝解。
“跑,我家眷都在临淄,能跑哪去?”田横知道,回去是死,被秦军抓住,也是死。
“江山,昔日燕国的边疆之地,我们可以去啊。”
“蓟县那边,我们能过去吗,听说是赢子锋之前去清扫了一遍,你觉得他们会让我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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