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唐七月想到应对的法子,暴雨夹着冰雹接踵而来。
她猛的站起身,将窗户打开了一个缝隙,顿时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让她没忍住哆嗦一下。
看着黑蒙蒙的一片,唐七月知道后院的暖棚怕是危险了。
唐老三焦急的不行,“闺女啊,这暴雨也下了,怎么办怎么办?”
老实的庄稼汉,最见不得自己操持的作物被损坏一空,顿时红了眼眶。
唐七月将昭宝递给林氏,举着油纸伞往后院去,唐老三见状也跟了上去,唐青书也要跟着,被林氏拦住。“你妹妹聪明着,她知道孰轻孰重,你别去,回屋子里去看书。”
等过了年,该送大儿子去学堂的。
唐书瑶走过来,“大哥,书瑶也要认字?”
没办法,唐青书只能带着小妹回屋念书识字。
唐七月一路上将油纸伞举着,可是难免还是被暴雨淋湿,时不时被冰雹砸中手臂,让她眉头狠狠一皱。
这出了屋子,她方才看清这哪里是冰雹啊,这分明是在下鸡蛋。
跟鸡蛋差不多的冰雹,砸的人生疼。
突然,肩头披上一件大氅,唐七月脚步一顿,回眸就看见某人灼灼目光,“你怎么跟来了?”
谢长晋一直住在唐家,住在唐青书隔壁,在冰雹砸在屋顶的第一时间,他就发现了不对劲,快步往堂屋里赶,正巧看见了唐七月打伞往后院来的焦急身影,二话不说追了过来。
雨幕下,两人四目相对。
唐七月良久才反应过来,就看见谢长晋被淋湿的肩头,以及不善的脸色,只想把身上的大氅脱下来,“我不穿,你自己穿。”
进了暖棚就好了。
谢长晋不吭声,迈步走在前面。
唐七月咬了咬牙,只能跟上,直到进了暖棚里,身上的大氅依旧安安稳稳的披在肩头。
而紧随而来的唐老三,压根就没看见这一幕,担忧的在暖棚顶看了又看,“当初我们砍的竹子结实是结实,可也经不住这样砸啊。”
瞧瞧那个个鸡蛋大的冰雹,像是不把暖棚砸个出来不停休似的。
唐七月抿唇,在暖棚里走来走去。
得知消息的徐方胡老大还有林三几人也赶了过来,三人身上或多或少都被淋湿了一大片。
林三骂骂咧咧道,“这暴雨也太大了吧,说下就下,我这身上没一块干净的地方,也就两步路,全给淋湿了!”
“就是啊!这么大的雨,咱们这暖棚也不知道扛不扛的住!”徐方附和道,脸上的担忧不比唐老三少。
没有暖棚里的吃食,他们就没有收入,就得和合作方毁约,可能还得面临赔偿。
唐七月沉默许久,“建房子多的木头还有多少?”
砍的竹子虽然还算结实,但也不一定扛的过倾盆大雨和冰雹,唐七月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用粗木头撑一撑,撑过这场灾。
唐老三忙不迭开口,“有,我记着还有十几根,准备留着赵家建房子的时候给他们用。闺女,你要木头干啥?”
“撑棚子。”
接着,几个人冒着雨将十几根木头搬到暖棚里。
木头很长,正好足够支撑暖棚四角。
唐七月一个暖棚里撑六根木头,家里的木头不足够支撑五个暖棚,“不够。”
最少还差十根木头。
胡老大抹了把脸,“我去山里砍。”他皮糙肉厚,淋雨进山干活的事情以前没少干。
唐七月摇头,“不行。”
倾盆大雨还有冰雹,说不准会打雷,此时的山里最危险。
“去问问付村长,看看村里各家有没有木头,有的话花铜板买回来吧。”
她如今只能想到用木头支撑暖棚,也只能这样,只希望幸运一点,暖棚不要出事。
唐老三立刻带着徐方他们打着伞去山里挨家挨户买木头,暖棚里就只剩下唐七月和谢长晋两人,面面相觑。
气氛有些尬,唐七月下意识摸了摸鼻头开口,“这里又乱又脏,你还是回屋子里歇着吧。”
说着,唐七月将身上的大氅脱了下来,手指摸到上面精致繁琐的花纹,微微一愣。
这厮当初可是除了一块玉佩,通身上下空无一物来到她家的,她收留的,所以,这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大氅如何而来?
难不成是,对方的家人找到了他?
唐七月心里各种疑惑交织,有她无法察觉的沉闷感。
谢长晋不接,“给你便是你的,留着吧。”
“你若是感了风寒,昭宝怎么办?”
果然一提到奶团子,唐七月二话不说将大氅重新穿上,这人说不玩就不要,大不了以后折算成银子还给他就是。
“那你先回去…”
话还未说完,只听谢长晋疑惑道,“用六根木头,可能支撑住暖棚?”
唐七月一顿,环视暖棚里此时正茁壮成长的作物们,微微叹息一声回答,“我不知道。”
她不过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能撑一日是一日。
“若是这暴雨和冰雹一日不停,你所做的生意该考虑暂停一段时间的。”
唐七月猛的抬头,“你什么意思?”
对上面前女子有些凶有些恼的眼神,谢长晋满意的勾了勾唇角,微微俯身凑近她,“我的意思是…”
“唐姑娘接下来该好好休息,停止生意了。”
唐七月抿唇,看着凑近的脸,下意识看向对方脸颊上刺眼的疤痕,眸光微闪,“这不劳谢公子担忧,您歇着去吧。”
继续赶人。
谢长晋也不气恼,直起身道,“正好,在下该去陪昭宝玩耍一番的。”
看着这人扬长而去的背影,唐七月捏紧手心,她怎么每次在这人面前都会落下风。好似,这人是专门来克她一样的。
岂有此理。
一个时辰后,唐老三四人每人扛了两根有粗壮的木头进了暖棚里,在唐七月的指导下撑着暖棚。
将所有暖棚支撑好后,几人回了堂屋。
林氏赶紧端出满满一锅生姜糖水来,“快,都来暖暖身子,可千万别染了风寒啊。”
唐七月端着碗,轻抿了一口生姜糖水,刻意不让自己去看堂屋里另一个抱着她儿子逗乐的某人。
呼噜几下,将生姜糖水喝干净后,她回了房间换干净的衣裳。
“回来了,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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