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徽音先烧了水,用冷却的温水清洗他身上的伤口。

    她一边擦拭一边观察宋睿泽的反应,在看见他皱起眉头发出难受的哼唧声时,低头吹了吹他的伤口,试图为他减轻点痛苦。

    “真是不要命了。”

    “现在知道疼了?晚了!”

    秦徽音嘴里吐槽,手里的动作却越来越轻。

    等她把他身上的血渍清洗干净后,在房间里一番翻找也没有找到干净的布条,只能撕下自己衣裙的内衬。

    她用布条包扎好伤口,为他盖上干净的衣服,然后取下他家的镰刀,背上他的背篓上山采药了。

    她刚走,躺在那里的宋睿泽睁开了眼睛。

    他刚醒不久。

    在他刚有意识的时候,听见秦徽音吐槽的声音,难得的没有暴戾的情绪,而是装作一无所知的任她折腾。

    他想坐起来,但是腹部一阵绞痛,伤口再次涌出鲜血。

    在感受到湿润的鲜血时,闻着空气中散发的血腥味,他突然有种‘就这样结束吧’的想法。

    秦徽音没去多久,很快便带着新鲜的草药回来了。

    她清洗了草药,把草药一分为二,一半是外敷的,一半是内服的。

    她先把内服的用锅煎上,再把外敷的用木锤凿烂。

    她带着凿烂的药泥回到宋睿泽的房间。

    “算你命大,遇见了我。我们打个商量,你看我救了你,你醒后能不能别吓唬我,我胆子小,经不起吓。”

    “你从小没了娘亲,现在又失去了父亲,大家都不喜欢你,但是你是你,为什么要别人喜欢?你要自己爱惜自己的身体。”

    “这个药有点冰,涂抹上就不疼了。”

    秦徽音为宋睿泽上好药,重新包扎好。当看见布条被浸湿时,再次撕下裙摆的内衬。

    她回到厨房,把灶里的柴火取一部分出来,让大火转为小火慢慢煎。

    在等待的过程中,秦徽音看着凌乱的厨房,犹豫了一下还是动手收拾起来。

    作为一个经常在厨房待着的人,看见这么脏乱的厨房,真的是折磨她这个强迫症兼洁癖症。

    药煎好后,她用井水冰上。

    她回到宋睿泽的床边,见他已经醒了,把药碗放下后后退几步,真诚地说道:“我发现你晕倒在门口,就把你背进来了。我略懂些草药,看你又是发烧又是受伤,需要马上把病情控制住,就自作主张去采药了。你要是不想喝,那就不用喝。我只是看在宋叔的面子上不想看你死在自己家里。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宋睿泽看着秦徽音如同老鼠见到猫似的逃走了,轻嗤一声。

    他的视线停留在不远处的药碗上。

    腹部伤口的确不那么疼了。他明确感觉到了伤口不再渗血,应该是止住血了。

    他当然会喝。

    她们母女俩吃他爹的用他爹的,那一年还一直使唤他,要走还把他家的地都卖了,现在只是给他煎个药,有什么不能喝的?

    至于担不担心她动手脚的问题,那更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她费尽心机为他擦拭伤口,又是包扎又是采药来煎,难道就是为了给他下毒?她应该不是这样的蠢货吧?

    宋睿泽挪到床边,伸长手臂抓住药碗。

    他低头闻了闻,那难闻的药味让他皱起眉头。

    秦徽音去而复返,看见他嫌弃的表情,说道:“良药苦口。你的伤口都化脓了,必须消炎才行。对了,等明天我进城卖货的时候再给你买瓶外伤药回来。还有你现在伤成这样,应该没办法做饭,等会儿我给你送饭。你就当我为之前的事情愧疚,想要弥补你好了。你也别怪我娘,她带着我流浪了很久,遇事最先想到的是规避风险。”

    “我知道这对不起你。我娘犯下的错,我来弥补。当然,前提是你不嫌弃的话。你要是看不上,当我没说。”

    秦徽音这次是真的走了。

    宋睿泽的眼里闪过不屑。

    她娘带她流浪很久关他什么事情?她们娘俩受的苦,凭什么让那个老头子承受后果?

    不过,那老头子色令智昏,自己经受不住女人的诱惑,也不能全怪那对母女。

    秦徽音走在乡间小路上,低头闻了闻衣袖上的味道,皱起眉头:“这个味儿也太难闻了。”

    “你别过来……不要……”

    秦徽音听着这声音有些熟悉,而且听这内容也不对劲,像是经常在电视剧里看见的经典桥段。

    她顺着声音找过去,只见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正在纠缠在菜园子里拔杂草的唐绿芜。

    唐绿芜身体单薄,哪是那男人的对手?她被肥胖男人压在下面,那肥胖男人还试图在她耳边啃着。

    秦徽音气极,抓起地上的棍子朝着那男人的后背挥下去。

    砰!

    那男人吃痛,尖叫着爬起来,回头看向秦徽音,大骂道:“你是谁呀?老子和自己的媳妇亲热,关你什么事?”

    唐绿芜哭着躲到秦徽音的身后。

    秦徽音恶狠狠地骂道:“你td的放屁。这是我姐,我怎么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成了你家的媳妇?”

    胖男人这才打量秦徽音,视线停留在发育得更加饱满的位置,眼里满是贪婪之色。

    “你比你姐更好看,要不我不娶她,娶你。”

    秦徽音再次挥出棍子。

    那肥胖男人被打得哇哇大叫,刚才那点念头也消失了,只剩下愤怒。

    “你娘已经把她嫁给我了,我娘带着媒人正在你家商量婚期,她早晚嫁给我,我提前亲一口怎么了?”

    “音音,别打了。”唐绿芜拉住快要气疯的秦徽音,哭着说道,“或许他说的是真的。”

    她见过前来说媒的钱氏,也偷听到钱氏和李桃花的谈话。之前李桃花嫌彩礼太少,一直没松口。这次家里急用钱,她这个赔钱货正是为家里付出的时候,或许这次她真要嫁出去了。

    秦徽音拉着唐绿芜的手说道:“我不信。走,回家看看。”

    说着,她再次挥向那肥胖男人。

    那肥胖男人受惊地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眼里满是对她的畏惧。

    疯女人!

    简直就是个疯女人。

    他要把这个泼妇娶回去,一天打三顿,这样才能报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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