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逼问
午后的阳光并不怎么强烈，透着一股浓浓的压抑。
一群身着军装的男子，押着五六个人从出站口走了出来，走在前面的是三个妇女，后面跟着两个男子，几人双手戴着手铐，耷拉着脑袋，一脸的灰败气息，苏袅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几人身上，愣愣地看看，四周很静，只能听到风吹过的声音。
宋一凡此刻也没有过多的心思再去怀疑苏袅，见到几人出来，立即让公安这边同志过去进行交接。
“等一下！”看到几人正准备被押走，苏袅突然开口。
众人一愣，齐齐回头朝着苏袅看了过来，就连原本耷拉着脑袋的妇女，听到声音也朝着苏袅看了过来。
“谢志远，你先放我下来。”
苏袅开口道。
谢志远犹豫了下，将苏袅放在了地上。
双脚刚一挨地，苏袅就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股钻心的疼从右腿膝盖处传来，她右脚几乎使不上一点力气，整个身体只能靠左脚勉强支撑着，之前躺在床上，全身都疼，她也并未觉察到膝盖会这么严重。
虽然谢志远将苏袅放在了地上，但一只手臂还是揽在苏袅身后。
苏袅在地上站了几秒，直到适应了那股子疼痛这才一瘸一拐地朝着妇女走去。
妇女身上任然穿着苏袅在丰城站见到的那件米色风衣，只是此刻风衣上面粘了不少脏兮兮的泥土，妇女齐肩的烫发也有些凌乱，脸上同样有着几处擦伤。
苏袅静静看了眼妇女一会，红唇轻启，淡淡开口吐出了几个字。
“你杀过人！”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一抹慌乱从妇女眼底一闪而过，而后，妇女倏地笑了。
“妹子说啥呢？大姐这可是头一次，大姐是因为家里有生病的老母，没钱看病，这才逼不得已偷娃儿来卖，怎么会杀人呢？大姐胆子可小了，平时在家哩，连只鸡都不敢杀……”
“啪！”
一个巴掌重重打断了妇女后面的话，苏袅的手掐着妇女的脖子。
“他才几个月大，你就将他从亲生母亲身边带离，为了避开耳目，你将他装进行李袋几个小时，你简直丧心病狂。”
看到妇女脸上的笑容和话语中的轻快，苏袅有些被气得失去了理智，手指猛地收紧，妇女脸色渐渐涨红，戴着手铐的双手想要将苏袅的手从脖子上扯开，可怎么都使不上力。
妇女的面色越来越红，眼珠子渐渐向上翻着。
身着皮夹克的男子见状，立即挣脱开押着自己的两个男子，朝着苏袅狠厉地走来，只是还没走几步，就被人猛地一踢腿弯处重重跪倒在地，几个公安男子将男子钳制在了地上。
“老实点！”
“袅袅！”
谢志远一手揽着苏袅摇摇欲坠的身体，一手覆盖在苏袅掐着妇女的手背上。
“冷静点。”苏袅缓缓松开了手指，妇女坐倒在地上，重重咳了起来。
“你还记得你在枣庄站说过的话吗？”
苏袅突然开口问道。
妇女脸色涨红，听到苏袅的声音，缓慢地抬头没有回答。
“你在枣庄站下车，接应你的男子问你‘一切还顺利吗？’，你还记得你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吗？”
不等妇女开口，苏袅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的回答是‘我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说，这并非你口中的头一次，从你撞到我到在丰城站下车，孩子自始至终都处于睡眠状态，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被旁边的人察觉，而孩子之所以没有醒来过，是因为你们对他……下药了！”
闻言，男子和妇女猛地抬头看向了苏袅，眼底有着错愕。
“而孩子在丰城站下车后，刚过不久就醒了，所以下药必须精准，药量轻了，孩子会提前醒来，你们会暴露，药量重了，孩子也许会永远都醒不过来，而这种情况只有两种人能办到！”
苏袅低眸冷冷看着妇女，一字一顿地道。
“一种是对药极为了解的专业人士；一种尝试了很多遍，有着经验丰富的人。”
妇女面色一变，慌乱地看向了苏袅。
“你……”
“很显然，你们并非专业人士，也就是说，你之所以能够准确地控制药量，是因为你对孩子下药数次，反复试验得出来的经验，那么你在试验过程中，也就一定失败过。”
苏袅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里。
季部长，廖局长，宋一凡，季帅，秦落落等人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苏袅。
此刻的苏袅虚弱地靠在谢志远身上，一张脸因失血过多，略显有些苍白，额头隐隐还有细小的汗珠渗出，可语气镇静，逻辑清晰，条理分明，让原本安然自若的几人，纷纷变了脸色。
失败有很多种情况，要么药量轻了，导致孩子提前醒来，要么药量重了，孩子睡着就再也没有醒来过。
“畜生！”
人群中，几个女列车员一脸愤恨地看着妇女骂道。
妇女狼狈地坐在地上，一双戴着手铐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脸上没了刚才的轻快，而是透着一股大势已去的不甘，抬头死死盯着苏袅。
“你是怎么发现孩子不是我的？”
她自问从偷了孩子一路到火车站从未露出过马脚，正如对方说的，这并非是她第一次，可她次次都能成功地从公安眼皮子底下逃脱，无一例外，可这次她始终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被对方盯上。
听到妇女问，众人的目光也都齐齐看向了苏袅。
之前宋一凡就问过，每天火车站的人流量有几万人，而火车站前的广场，每天都有巡逻的公安人员，再加上这一段时间严打，人更是比平时多了一倍，可偏偏，这人贩子就被苏袅遇到了！
苏袅静静看了妇女一会儿，淡淡问道。
“你还记得你昨晚撞了我一下吗？”
妇女蹙眉想了下，没有回答。
苏袅似是也没有想着对方回答，不疾不徐地开口。
“你撞到了我，可在孩子从你怀中滑落那一刻，你第一反应并未想着去接孩子，而是先稳住了自己的步子，这并不是一个正常母亲该有的反应！”
“就凭这？”
妇女愣了下，问道。
别说是妇女，就连廖局，季部长等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个说法要说新鲜倒也新鲜，可要说不新鲜倒也并不是很新鲜，如果解释也能解释得过去，可要说就凭对方在跌倒时第一时间并未护着怀中的孩子，断定对方是人贩子，实在有些勉强。
“不然呢？”
苏袅反问了一句，而后看向了被两个公安同志按在地上的男子。
“你在丰城站说过，‘这一趟你原本没打算做大人，不想我竟送上了门，只要乖乖听话，可以让我多留几天’，那也就是说，你不仅拐卖儿童，甚至还拐卖过妇女，还有可能涉嫌强奸，亦或者是谋杀！”男子跪在地上，死死瞪着苏袅，没有应声。
看了眼男子，苏袅似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朝着一旁倒去。
只是不等苏袅倒在地上，就被谢志远稳稳拦进了怀中，而后拦腰抱起，抬眸看向了宋一凡。
“剩下的交给你了！”
说完，谢志远抱着苏袅从人群中走了出去，朝着远处的小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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