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堕落的学霸(14)
陆延是沉着一张脸出院的。
或许是因为白枝爽约,又或许是别的什么期许落空。
绿毛和白子眼见着陆延的脸色由晴转阴,顿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吭声了。
而此时白枝正被一群流里流气的小太妹围在小巷里。
“哟,这不是夏白枝吗?”
抽着烟,打着一排耳洞的少女踩着白枝的书包,看着眼前这个面色苍白盯着她们一群人的女孩,笑吟吟的问:“怎么,没跟那群人混了,闹崩了?”
“现在做起了乖乖女啊。”她伸手扯了扯白枝身上的校服,又嫌弃的在上面擦了擦手。
她们其中有人拿着手机,似乎是想要拍摄。
白枝也不恼怒,只是露出一个笑容,点头:“是啊,高三了,是该好好学习了,为时不晚嘛。”
顺势接嘴的话把为首的女孩子一噎,狠狠瞪了一眼面前表情像是涉世未深的少女。
这夏白枝怎么不跟那群人混了以后语气都变好了不少?以前不是挺拽的吗?逢人就是鼻孔朝天、盛气凌人得不得了。
“少废话,今天落在我们手里,没你的好果子吃。”
那抽烟少女恶狠狠踩灭了烟头,上前一步拎起白枝的衣领:“昔日的帐,我们今天就好好算一算。”
白枝无奈叹气,扒拉着少女的手:“有话好好说,我们才认识多久,能有什么账算。”
“少给老娘装傻,今天看我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等等,我有话想说,单独和你说一句,行吗?”
白枝弱弱举手,看起来人畜无害。
那领头的女孩子皱起眉,很是暴躁。
白枝则凑近了她的耳朵,对她私语了几句。
“我靠——你是变态吧!”
但见那女孩猛然推开白枝,“噔噔噔”后退了好几步,指着白枝骂:“你有病吧!”
大家不明白自己头儿为什么突然激动,不解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
白枝无辜的耸了耸双肩,上前几步拉住女孩的手,道:“我是认真的。”
“你有病啊!”女孩像是听见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东西,猛然甩开,脸色陡然涨红。
咦咦咦咦?奇怪的发展。众人被这一反转惊得呆了几秒。
这什么情况?她们不是来干架的吗?怎么还吵起来了?还有,那女的究竟跟自己老大说了啥,老大这么激动。
“不可以吗?”白枝上前一步,拉进和她的距离,“可是我很想,一直都想,以前只是没有机会说出来而已。”
“谁要信你的鬼话!”
那女孩满脸绯色,像是被铁壶烫了一般。
在众人诡异的注视下,白枝和少女一个进一个退,最后少女反被逼在了墙角。
“林箐同学,我希望在毕业前,你能答应我这个请求。”
说罢,白枝还伸手摸了摸少女的头顶。这下炸毛的少女像是被按了暂停键,整个人呆愣着一动不动。
据后来的目击者讲述,那校服少女被一通电话叫走后,本来要带着人来算账的林箐老大反而像松了口气一样,带着她们若无其事的离开。
其实大家都很好奇当时少女对她说了什么,让一个从来都是一副强人形象的林箐姐红了脸。
直到后来她们有了答案。
白枝是被班主任的电话叫走的。
来到办公室时,只瞧见夏母夏父坐在椅子上。
夏父瞧见了她,冷哼一声,班主任有些尴尬的打圆场,接着便开始询问起白枝的住宿问题,到最后,便是劝着她不要和家里闹别扭,现在是高三的关键时期,一个人在外面住不安全,还是搬回家更好。
白枝也不好当众拂了班主任的好意,只好点头称是。
等从办公室出来后,夏母就直接告诉白枝乘车和他们回家,她住的地方那些东西有人帮她直接收拾好运回来。
没想到啊,姜还是老的辣。
夏逸澄劝不动她,夏父夏母便直接找了能劝动她的人。
不得不说,这招确实管用,她再怎么豪横,也不可能不顾及班主任的劝导,我行我素。
白枝坐在车里,听着夏母絮絮叨叨的数落最近家里的大小事情,夏父一言不发的坐在副驾驶。
见白枝依旧充耳不闻的看着窗外,夏母只觉得心里一堵,十分难受。
“枝枝,到现在你还要跟我们赌气不说话吗?”
“爸爸妈妈有哪里对不起你,让你非得这样对我们。”
夏母说着,眼眶就红了。
白枝从车窗那边转过脸来,看着夏母,脸上没什么表情起伏。
“妈,从见面的第一秒开始,你就没过问我一句,没钱的这一两个月女儿是怎么过的。”
面前的女孩表情淡然,没有撕心裂肺的质问,也没有怒气冲冲的嘶吼,只是那么平平淡淡的阐述。
夏母想要掉下来的眼泪就那么含在眼眶里,落也不是,收也不是。
“你这是在怪妈妈不关心你吗?”夏母捂着胸口道。
“当初是你自己要出去吃这份苦,现在在这里倒什么苦水!”
夏父向来是严肃的,只当白枝是在抱怨,没好气道。白枝看了夏父一眼,随即又低下了头。
“瑶瑶回来的那天,我听见妈妈你在说‘瑶瑶出国这几年,瘦了’,妈妈,如果今天是夏瑶瑶在这车里,你会是跟她这样细数家里的事情,还是把她抱在怀里,心疼的说一句‘我的女儿受苦了’?妈妈,我没有怪你们,我只是单纯想知道,如果此刻我是夏瑶瑶,你会怎么做呢?”
白枝看着夏母,语气疑惑,仿佛再问一个难解的思考题。
夏母张张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不一样的,如果换成夏瑶瑶,她的反应,不该是这样。夏母没有任何一刻这么清晰的认知到,自己的那颗心,确实是有失偏颇的。
白枝又转头问夏父:“父亲说我搬出去是自讨苦吃,可是当初夏瑶瑶坚持出国你们仍然含泪相送;她离开是为了让我在这个家不那么难受做的懂事决定,你们心疼她每月按时打着大把的生活费。“而今她回来了,我主动避嫌外住,父亲先是骂我不懂事,断我生活费用,后又认为我在外丢了人,要把我接回去,斥责我不该倒苦水。
“父亲,您告诉我,为什么不同的人做的同样的事情,你的反应却如此不同?”
或许是白枝的反应太平淡,平淡得仿佛在说置身事外的人和事一般,夏父本想呵斥白枝的话也卡在喉咙。
车里沉默的气氛蔓延开来。
良久,白枝轻笑着打破僵硬的氛围。
“爸爸妈妈就当我还没长大,看事情看不通透吧。”
话音一落,她主动靠在了夏母的肩膀上,道:“…只是妈妈,我有点想白爸白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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